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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噻!怎么回事啊,那个女人竟然全裸! 高见发现这个裸体女人时,不自觉地欠欠身子。今天已是5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了,下午无所事事地站在窗口向外眺望,没想到竟发现在远处、小河对面一间红色屋顶的屋内,出现了一个全裸的人影。 高见住的公寓距离那座房子大约七八十米左右,因此人影看起来只有钢笔盖一般大小,不过可以确定是个女的,而且是全裸。 高见努力地凝视着。 她躺在地毯上,从远处的窗口看进去,恰好一览无遗。高见的房子在三褛,而对面是一座平房,故在角度上也是十分恰当。 高见看得眼睛发痛,这么长时间凝视远处还是第一次呢!从体形上看来这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喔,高高的胸部,纤细的腰肢!高见看得胸口怦怦乱跳。 如果有一架望远镜的话,那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不久她站起来,身影消失在房里,这是一个身材极好、相当高挑的女人。 “我回来了!”妻子的声音和开门声响起,高见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所看到的,宛如在做梦一般恍惚。 又是一周的星期日。 高见一早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观察那座平房,原先的窗户也一直紧闭着,并拉着蓝色的窗帘。但是,下午3点过后,窗帘突然打开了,房里的摆设与上星期完全相同。高见的心中产生了一种预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哇!不得了啊!火鸡逃跑了!追啊!” 3点30分一到,如同往常一般响起了一阵喀啦喀啦的声音,卖菜的卡车来了。 高见住的这座公寓离市中心很远,购物非常不方便,有鉴于此,附近的农家就用卡车载一些蔬菜或腌制品来卖。大概是卖菜的卡车吓走了火鸡吧!总之每个星期日下午3点30分左石,卖菜的卡车一定会来,车上则坐着一对打扮整齐朴素的夫妇。 车子一到,京子就会出去买菜,她通常都是买一个星期用的菜。高见确定儿子小毅也一道出去了,就走到南侧窗边。 高见住的这一栋公寓建于最南端,前面有一块宽约50米左右的空地,再往前是一条与公寓平行的小河。空地是市有地,本来好像也预计建一栋相同的国民住宅,但是至今一直任它荒芜着。 前半段的地面比较平坦,是孩子们的游乐场,后半段一直到河边的铁丝网,长满了苍郁的杂草。 红色屋顶的房子在河的另一侧,四周是农地广布的田园风景,较远处则是一片森林,这是尚末进行城市开发的地区,小河对岸包括这间红色屋顶的房子,共有四户人家。 以前高见对那些人家完全不关心,没有渡河的桥梁,这仅是从窗户口可以看到的一部分风景罢了!但是,从上周日开始,他的看法有了极大的转变。 高见靠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对面窗户。出观了一个女人的身影。高见微微地吃了一惊。她今天穿着蓝色的韵律服。 她在窗子里不停地做着运动。京子大约在30分钟之后回来,虽然高见已经看得眼晴有些痛了,仍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即使全身裹在韵律服内,感觉仍然不坏啊!而且可以确信她每个星期日的同一时间都会在房里做瑜珈、体操或什么的,真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 高见己在这间公寓住了八年之久了,小河对岸的房子在他们搬来之前就有了,应该是更早以前建的,或许她一直在房里做着那件事。高见越想心情越高昂。 从第二天开始,高见就一直想着要买一架望远镜的事。这种乐趣是很难得的,对薪水阶级的高见而言,连玩照相机都不感兴趣,今后每个星期日要变得有意思多了。 但是,如果现在说出要买望远镜,京子一定会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是高见很容易想像得到的。而且她一定会不断地问: “唉?怎么了?为什么要买望远镜呢?你想做什么呢?”京子是一个好奇心极强,而且很固执的女人,凡事都必须先经过她的同意。记得在追她时,高见被搞得自信心大伤呢! 而且即使买回来了也不知要藏在家里的什么地方。高见整天想着这件事,工作时都觉得恍恍惚惚,无法定下神来。 时间很快地过去,还没想出好方法,星期天己经又到了。高见从一大早开始就心神不宁了。 好不容易喀啦喀啦的卡车来了,如同往常一般,京子带着小毅出去买菜,高见反射性地走到窗边。 今天她已经出现了,而且和上上周一样是全裸的。 与先前不同的是她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条大毛巾,不停地擦头发。高见忍住眼睛的疼痛,努力地凝视远方的姿态,心中万分悔恨,要是买了望远镜就不用如此地辛苦了。 不多久,这个女人就躺到地毯上去了。两手静静地放在头下面,做着运动,虽然距离远了些,但仍看得非常清楚。肩膀上垂着的黑发不停地摇动着,修长的双腿一屈一伸,私处的那片诱人的黑云时隐时现,撩人的体态使高见看得异常兴奋。她到底为什么要全裸呢?高见心里仍然感到十分怀疑,也许她确信没有人会看得见吧!因为喜欢裸体的人毕竟不在少数,裸体代表自由,这个女人大概就是属于这种人吧!这种解释稍稍说得通。洗完澡之后就光着身体做瑜珈,大概是她的习惯。 从公寓可以窥视对面的房子,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面前隔着一条小河,还有一片苍郁的草地,高见觉得公寓的确是建得太远了。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高见走进公司附近的照相店,以前偶尔也会徘徊在琳琅满目的橱窗前,最近对照相机则完全兴味索然。 进入店中的,大多书是年轻的上班族和学生,他们所关心的并不是照相机,而是将兴趣都集中在天体望远镜上。啊!原来如此——高见看着墙上的海报,终于明白了。 哈雷彗星即将来临 选购天体望远镜是观看彗星的最佳方法 墙上写满了大型的广告文字。 哈雷彗星76年才来一次的消息,成为最近极热门的话题,随着哈雷热,许多行业都想趁此大捞一场。 高见想起儿子小毅最近也一直吵着要一架天体望远镜,只不过是小学三年级的孩子,就受广告影响如此地深。想来不禁令人生气。浏览着橱窗,他看到望远镜的价格都高达四五万元以上,连最普通的望远镜也要二三万。京子一定不会答应的。高田只好绝望地离开了。 应该怎么来骗妻子呢?高见的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虽然说是“骗”,但绝对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要在星期日下午偷窥那个女人要了!其实高见并不是一个喜欢花钱的人,除了买望远镜之外,他可以不花一毛钱。如果好好地和京子商量,她大概会答应吧! 烦恼一直缠绕在心中,一天、两天过去了。星期三晚上,吃完晚饭,正是小毅准备上床的时间,高见在看电视。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来了!”正在厨房的京子跑去开门,高见以为是附近的邻居,但是讲话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像。突然又听到哈雷彗星这个字眼,高见仿佛触电般地站了起来。 “什么事啊?”他装作毫不在乎地走到玄关。门口站着一位20岁左右年轻的女孩,圆圆的脸,长得蛮可爱的。 “这位是先生吗?这是我的名片——”她立刻把名片递出来,上面印着学习教材贸易公司的名称,以及村里良江的名字。 这位名叫村里的女子开始用流利的口吻说明,她是来推销望远镜的。高见的胸口忍不住又评评地跳起来。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呀!买一架送给小毅吧!孩子时代看哈雷彗星,将会留下一生美好的回忆。”高见努力装作很平静地对京子说。 “但是,孩子那么小,哪懂得什么哈雷彗星。”京子显得有些迟疑。 “这个我知道,但是,76年才一次啊!”高见拼命地解释, 村里也附和着。京子只好答应。但是一问到价钱,她又舍不得了。 “要那么贯啊!” “便宜一点的就可以了,你还有别的吗?”高见是势在必买了。 “有的,如果是普通的望远镜,那就非常地便宜了。这一系列的价格就比较合理,大约在三万元左右。”村里边说边翻着说明目录。 高见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如果不买天体望远镜,京子应该不会反对吧! “如果要观赏哈雷彗星,十六倍的普通望远镜就十分恰当了,而且——”说到这里。村里轻笑了一声,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天体望远镜因为透镜的关系,看起来的影像是相互颠倒的,没有别的用途。” “颠倒?啊!原来如此……”高见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原来天体望远镜看起东西都是颠倒的啊!这就很伤脑筋了,如果那个女人的裸体也颠倒过来的话。 “这了一系列的望远镜,倍率都有十六倍,连哈雷彗星的尾巴都能看得很清楚。而且还有调节装置,可以立即摄影。” “嗯!嗯!”高见的脑海里激烈迅速地回转着,但从京子的表情上看来,她是不太容易答应的,因为她舍不得花这么多钱来买望远镜。但是,如果这个女的回去了之后,以后再也别想买望远镜了,这实在是一个干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 “嗯!这个蛮好的,还兼具摄影的功能,不是吗?我们自己的照相机也可以使用吧!”高见一面说,一面看着京子的脸,但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却是坚定不移。 “我觉得还是太贵了一点,小毅年纪还小嘛!不应该想要什么就得满足他。” “嗯!那这么办好了,我出一半的钱,从我的零用钱里面扣,怎么样?可以了吧?”高见真的是下了非买不可的决心了,只是京子毫不察觉。于悬就答应他了。因为高见以一半的钱从零用钱里扣除为条件。东西在星期六送达,高见的胸口又不自觉地怦怦跳起来。 星期六中午一过,高见就急急忙忙地回家且他任职于N市一家印刷公司的经理部,隔周星期六的下午都有半天休假的时间。 回家一看,东西已经送到了,高见细心地将包装纸拆开,把望远镜取出来。 “跟小孩子一样呢!我看你是自己想要的吧!”京子边说边笑着,对高见而言,这是再好不过的解释了。妻子好像没有丝毫的疑心,真是托哈雷彗星的福了。 望远镜长达40厘米,宽17厘米,加上照相机的三脚架和调节装置,总共花费四万元左右。不一会儿,小毅放学回来了,看到这个意想不到的礼物,真是欣喜若狂。 高见假装是在眺望窗外景色,其实他是想偷窥那户红屋顶的人家。虽然窗帘紧闭着,但也让高见大吃一惊,用望远镜看就像在隔壁那么近呢! 这么一来,。那个女人身上再细小的部位都可以一览无遗啦,高高的乳蜂,平缓的小腹,还有…… 高见想起第二天的光景,胸口就跳个不停。 星期日终于在期待中来临了。 天上下着小雨,卖菜的卡车来了之后,京子和小毅又出去了,高见立刻把望远镜拿到南侧的房间,这里原本是小毅的书房。 调好焦距之后,女人的身影就出现在镜头内,高见兴奋得满脸通红,但是,今天她又穿着韵律服了。 可是,这个女人看起来仍然动感十足,穿着韵律服跳起爵士舞,姿态仍然十分撩人。 从镜头中看到的女人与想像中一样是个大美人,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长得颇像威士忌酒广告的女明星,虽然太远了,感觉不到肉感的压迫,但高见仍然非常兴奋。 要是能像上星期一样裸体就好了…… 高见想着想着,感到一阵头昏目眩,今天到此为止,最少也将她优美的身材看得十分清楚了。妻子好像回来了,于是高见离开了窗边。 但是,下一个星期日,女人并没有在固定的时间出现,高见失望极了,他仍然把照相机拿出来,装上望远镜。但是对面的窗帘仍然紧紧地拉着。 又过了一个星期,已经是7月天了,今年的梅雨停得比较早,严酷的暑气已经弥漫大地。 高见从早上开始就觉得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等到妻子出门,高见如同脱兔般拿出照相机和望远镜。 对面窗户的窗帘已经拉开了。今天应该没问题了吧!高见不停地祈祷着。不久女人出现了,但是,令人大兴所望,她今天仍然穿着韵律服,但是正准备运动时,突然又走出了房间。 而且再也没有回到镜头之中来,大概是去接电话或者是有客人来访吧!高见等得耐不住性子了,这简直就是一场骗局嘛!买来望远镜,她又不脱衣服了! 到底这不是便宜的东西啊! 高见满腹怒气地瞪着三脚架上的望远镜。 到目前为止一共按了四五次快门,高见预备明天上班时拿到公司附近的照相馆冲洗,不过心中还是期待有机会能照到更精彩的。 两天之后,照片洗出来了。还好。女人的姿态、身材都照得十分传神。这些照片当然是不能拿回家的,但是高见很想向人夸耀一番,于是将它放到口袋里。 当天回家时,在巴士上遇到同一栋公寓的根本,他任职于市公所。因为经常搭同一班车,而且都是薪水阶层,平常颇谈得来的,偶尔两人也会中途下车,上哪儿去喝一杯呢! “怎么样,这女的还不错吧!”高见从口袋里拿出照片。根本以前也拿过一些花花公子的照片给他看过,他微笑着接过照片。 “啊!这个……”根本大声叫起来。 “怎么了?你认识她吗?”高见询问着,根本暖昧地摇摇头。 “不,不认识,但是,她不是住在小河对岸的那个女的吧?” 高见大吃一惊,难道根本也知道这个女人的事?突然高见的脑里仿佛触了电一般。 根本一定也是从望远镜里看到过她的面孔吧!因为肉眼绝对看不到她的脸。根本也住在同一栋公寓的三楼,一定他跟自己一样偷窥过那个女人。 “——如果我没猜错,根本先生你也买了望远镜?” “唉?对啊!你怎么会知道呢?”这次换根本惊讶了。 “果然!你也是向一位叫村里的女孩买的吧!” “是的,高见先生你也是吗?” 两个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走,下车吧!”距离公寓大概还有三站左右,高见约根本下车。站牌附近有一家小酒馆,两人毫不考虑地走进去。 三天之后,两人又再度来到这家酒馆,交换这三天来所收集到的情报,而且,结果和高见所想的完全吻合。 “果然不错,和高见先生所说的完全一样。”根本边说边叹着气。 “这么一来,我们这栋公寓一共有七家向她买了望远镜!” “对,根据调查是这样的,也许还有更多也说不定。”高见说着,根本发出了轻笑声。 “啊!原来是一个厉害的饵!” “哈!哈!也有可能,的确厉害。”听着根本这么一说,高见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但是,小河对岸的女人和村里这个女孩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嗯!说的也是!”这是两个人都不明白的。 根据调查,这个叫做村里的女孩是在星期三和前一天星期二,出现在这栋公寓的,仅仅两晚穿梭在这栋有二十多户住家的公寓里,就卖了七架望远镜,销售率实在是太高了。 能有如此高的销售率,照根本的推测,小河对岸的女人是一个大饵,高见和根本都上了她的当。最佳的证明是一楼的住户都没有人买望远镜,大概是被杂草遮挡,看不见那个裸体女人的缘故吧! 但是,这个饵是不是村里布置的呢? “村里这个女孩可能是个候鸟式的销售员,到处走,到处卖,应该不是本地人吧?”这是高见的推测,根本也非常同意,因为曾经试着打她所留下的名片上的电话,但却是一个空号。这个女孩和小河对岸的女人应该不像是共谋,红屋顶的那户人家应该拥有相当水准的生活基础,不至于因为要卖望远镜才裸体吧! 还有一点,她的动作看起来非常自然,这也是推翻两人是共谋的证据。根据观察结果-这里所谓的观察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只不过是中年男子的偷窥趣味罢了!总之这个偶发的事件,使得他们能更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的动作! 根据两人“观察”的心得,这个女人在星期天下午3点左右,都会穿蓝色的韵律服在房里跳爵士舞或什么的,大约做到二三十分钟,香汗淋漓时才停止。接着开始洗澡,然后就开始棵体地躺在地毯上做瑜珈。 根本比高见发现得早,大约在5月初就发觉她的习惯了,因此他的观察也比较仔细,但是,两个人都不知道她的习惯是何时开始的。 “女人嘛!有些日子可以裸体,有些日子却办不到呀!因此,我并不是每个星期都可以看到精彩镜头。”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每次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吧!”根本将声音放低,缩缩脖子,坏坏地笑着。 “嗯……”高见也回答着,并且向四周看了一下,两个臭皮匠终究是分析不出什么结果的。 每个星期日下午3点30分左右,卖菜的卡车喀啦咯啦地来时,等到妻子一出门,就立刻抓起望远镜走到窗边。并不只他们两个人这么做,同一栋公寓内有六七个男人,在相同的时间都做着这件事! “村里这个女孩也许也知道河对岸那个女人的习惯吧?” “你是说裸体做瑜珈这回事?” “嗯,因为我们这栋公寓里一定有不少人看过,难保他们不会到处宣传啊!” “说的也有道理。”高见对村里还是十分怀疑,她一定不会是毫无目的地闯进这栋公寓来卖望远镜,而且还卖了那么多。 “不过没有买到品质粗劣的东西,而且她也没有故意抬高价钱。” “这倒是真的。” 讨论不出结果来,彼此心里都觉得不太舒服。但是也没有别的损失,只要那个女人的习惯继续保持,就不会觉得后悔了。 第二周以及再下一周,高见一直躲着妻子的眼光,偷窥小河对岸人家的窗子,但是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裸体的女人。 她已经改变习惯了,只在穿着韵律服时才会将窗子打开,不一会儿就将窗帘拉上了,因此无法看到屋里的人在做什么。高见和根本在巴士上讨论的结果是,大概她的房里已经装上冷气了吧! 两个人因为拥有共同的秘密,感到异常的亲近,在单调的生活和忙碌工作的压力之下,星期日的隐秘乐趣让他们两人看起来更具生气。即使看不到裸体,穿着韵律服的身材仍然魅力十足,慢慢地等,总有一天可以看到精彩镜头的。 两个人好像突然被什么大事吞没了一般,整天等待着星期日的来临。 8月23日,星期日,一大早就开始下着小雨,暑气也稍稍解除了些。中午过后,京子难得地外出去了,说是要去逛百货公司,小毅也一起带去了,高见的心口不觉地跳跃起来。 京子出去之后,他立刻打电话约根本过来,两人悠悠闲闲地窥视着小河对岸的人家。根本也是住在三楼,就角度上来说比高见的房子更方便,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看更有乐趣,而且京子又正好出门去了。 根本到时大约是下午2时左右,因为怕引起妻子及邻居的侧目,他并没有把望远镜带过来,只好和高见轮流着窥看。今天不用担心妻子会突然跑进来,可以更放心地看了,两个人都觉得乐陶陶的。 在窗边摆好照相机和望远镜,一切准备妥当。但是,时间还是太早了,两人开始下棋。下完两盘祺之后,根本发现对面的窗子已经打开了,时间是下午3时20分,和以往的时间差不多。 “开始了,开始了!拜托今天弄点精彩的来瞧瞧。”根本高兴地搓着双手说。 “今天比较凉快,应该不会开冷气了吧!” “对呀,自从买了望远镜之后,再也没有看过她的裸体了。” 根本的表情非常认真。两个人虽然都买了高倍率的望远镜,但是,它的“性能”却一次也没有试过。女人一如往常地穿着韵律服,在房屋正中央做着运动。高见将准备好的胶卷扎好,换根本看。 女人从镜头中看来比用肉眼看更加美丽动人,买这架望远镜真的是英明,和每周的乐趣相比,四万元左右的费用并不可惜呀! “喂,快来呀!你看!”注视着镜头的根本突然尖叫起来,发生了什么变化?高见凝视着对方的窗子,看到了两个人影。 “怎么了?” “突然跑进来一个男的,真是搅局啊!”根本说着,眼晴离开了镜头,换高见来看。原来房中有一个男人,和女人面对面地站着,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头发斑白,身材瘦削,稍微有一点点驼背。两人大约相距一米,始终面对面站着,毫无动静,高见没趣地按下快门。 “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根本不耐烦地发牢骚。 “看起来两个人还瞪着眼呢!总觉得气氛十分诡异。”高见有这种感觉,又按下一张照片,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动动指头罢了。 镜头中的男人突然扑向女人,高见大吃一惊,不自觉地又按了一下快门。 “啊!怎么了?”根本慌慌张张地大叫起来。 高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男人的动作完全是突发的,突然张大嘴巴,双手抓住女人的脖子,他们两人可能发生了争执。 男人和女人在地毯上扭打起来,高见觉得男人的动作看起来有些迟钝,大概是年纪太大的关系吧!但是,即使动作迟钝,毕竟是男人,很快就将女人压倒在下面了,不断地将她的头往地上撞,女人双脚一直舞动着。高见感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男人举起右手,打了女人一巴掌,接着又打了两巴掌,女人好像大声地哭了起来。因为男人的动作很退钝,看起来好像慢动作表演一佯,那个女的为什么不赶快逃跑呢?高见气得咬牙切齿。 一会儿男的站了起来,女的躺回床上。男的走出房间,但立刻又回来了。高见大叫一声,男的手上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啊!不得了啊!一把刀子哪!。”连肉眼都看得见,根本吓得叫出声来。在毫无预感之下发生了这件事,高见也被吓得不知所措,瞪大眼睛注视着镜头,连时间都忘记了。 无意识间,他又按下好几张照片。 女人突然挺起了上半身,男人向她扑去,反手拿着刀子,第一刀刺到旁边去了,男人急忙爬起来,再刺第二刀,仍然落空了。 形势开始有了急剧的改变。 女人的动作看起来非常敏捷,连续躲过男人两次的攻击,而且抓住了男人拿凶器的右手,高见也认为这是最有效的防卫。 两人相恃不下,拼命地攻防着,突然间,男人跌倒了,可能是脚没站稳滑倒了,女人趁机压到男人身上,高见看到男人握刀子的右手夹在两人之间。 “啊!”高见不自觉地大叫一声。 男人的身体突然宛如虾子般蜷曲着,眼看着痛苦的表情不断地扩张,而且—— 高见又想去按快门,但是底片己经用完了,按不下去了。 “啊!血!根本先生,血啊!”高见慌张地将眼睛离开,把镜头让给根本。 “哇真的哪!”根本连忙跑过来看,也被当时的景象吓呆了。 “怎、怎么办啊?要不要和警察联络?” “对,对呀!”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但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以打电话给l10,却不知道对方的地址和姓名。 高见又窥看了一次镜头。 男的倒在床上,已经一动也不动了。两手张开呈一个大字形,刀子正好插在胸口,女人立在身旁,茫然地低着头。 到底过了多久,高见和根本都忘了去看时间。不久女人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如噩梦初醒一般,高见看了墙上的钟一眼,该是京子和小毅回家的时间了,时钟上的针指着3时40分。 那个男人进来时大约在女人开始跳舞的十二三分左右,惨剧的发生只不过花去l0分钟的时间,高见却觉得有一小时那么久。 到底这个男的是谁呢?和女的又是什么关系呢?目睹了惊心动魄的这一幕,换来的竟是满心的疑问。高见和根本都以茫然的表情看着对方。 这个事件是第二天早报社会版的头条新闻,高见比平日早起,连忙去信箱拿报纸来看。 手上这份N新闻的地方报,是京子的哥哥任职的报社,平常他都是大略地浏览一下大标题而已。 读着自己所目击事件的新闻,这还是第一回呢! 社会版上以极大的篇幅报道这个事件,可以算是头条新闻了。 白天弑夫,妻子杀人遭逮捕 家庭失和?原因不明待查询 23日下午,在N市西太田的住宅区,发生了一起妻子以刀刺杀丈夫的命案。夫妻平日之间常因妻子的交游广而发生争吵。 根据N市警局判断,案发当天夫妻争执之后,妻子突然拿出刀子来刺杀丈夫,妻子因有杀人嫌疑,而将她逮捕。 被逮捕的是中野寿子(31岁)。住同市西太田四之26号。 据调查,寿子在同日下午3时30分左右,与经营金融业的丈夫发生口角,在一番争执之后,拿出长达18厘米的大型刀子,刺入幸生先生的左胸口。 寿子在N市山吹二街经营一家酒吧,幸生先生原本也是酒吧的常客,一年前结婚。幸生先生(57岁)经营金融业,最近发现寿子与某客人有不轨行为,经常因此发生口角而彼此不和…… 高见读着新闻报道,好几次发出小小的呻吟,几乎和昨天晚上的电视新闻完全相同,都是照现扬的状况所做的报道。 所有的报道都是说刀子由女的拿出来的,真是开玩笑,拿出刀子的绝对是男人没有错。 这是高见和根本亲眼目睹的,照当时的情况看来,绝对算不上是杀人案件,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正当防卫才对,高见如此想着。 这个女人的确长得非常艳丽,可能会和客人发生不轨的行为,因而和丈夫之间失和!这是新闻所描述的女人给予读者最恶劣的印象。但是,对昨天现场状况的描写是绝对错误的。警察一定只以先入为主的观念来判断当时的状况。 高见一边想着这见事,一边默默地准备去上班。妻子京子以不解的眼神看着他,觉得他和往常不大一样,京子这样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昨天京子回来时,见他和根本两人茫然地对坐着,看到京子才慌忙地收拾望远镜,根本假装毫不知情地回家去了,而高见一直闷不吭声。 高见实在迷惘极了,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难道就此沉默不语了吗?那个女人所说的,一定得不到警察的相信吧!而且对方已经死了,房里只有两个人啊!这种情势对她而言,是绝对的不利。 男人手拿刀刃来袭击,却因脚没站稳,跌倒之后刀子插进自己的胸口——无论女人再怎么努力地解释,警察都不会相信,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啊!几乎所有的案件都是如此,高见不断地想着。 当天午休时间,高见前往N新闻报社,步行只需花七八分种的时间,但他却从来,没有去过。高见在柜台前表明要见京子的哥哥结城后,就自行前往三楼的编辑部。 结减是社会版的编辑,他正坐在位子上审稿。 “结城先生,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高见战战兢兢地说着,虽然是妻子的哥哥,但平常几乎毫无交往。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啊!今天的晚报正忙着呢!你有急事吗?”结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到稿纸上。 “嗯,是这样的,有关咋天晚上本地发生的案件。” 结城一听,连忙抬起头来。 “好,你说吧。” 结城请高见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为他点上香烟,冷静地听他说。高见忍住内心的悸动,将昨天所看到的完完整整地加以说明,结城的表情看起来是很认真的。 “原来如此,这实在是很重要的证言,还有一个叫根本的先生也看到了。”结城自言自语似地说着。 “当然,我们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很好,如果可能的话,也许要到警察局去作证!” “——啊!”高见的表情看来有些困惑,因为目击的动机实在无法告人。总不能说因为想偷窥人家裸体做瑜珈或什么的,而目击到杀人现场吧!结城是自己人还无所谓,但是要对警察说,这就令人很难开口了。 其实他并没有非得帮助那个女人作证的道理,只不过顾水推舟罢了!而且害得他辛辛苦苦地偷窥,总有一些上当受骗的感觉。 高见并不愿意看到自己喜欢读的报纸版面上,出现了虚假的报道,更何况真像是自己亲眼目睹到的,因此也就更加无法忍受那些胡说八道的报道了。 大约迷惑了二三十秒钟之后。高见给结城明确的回答。“好吧!不论在警察局或在别的地方作证都可以,我想根本先生大概也会一起出来作证吧!” “哇!好极了!今天这番谈话我会把它登在晚报上,这么一来就有趣多了。密室杀人事件的目击者出现锣!”结城兴奋得满面通红,高见也觉得自己的脸颊热烘烘的。 “而且,还有照片呢!”是啊!高见差一点忘记了,照片比证言还有用,可以一目了然,而且他使用了自动摄影,许多都是连续动作的呢! “啊!还有照片啊?在哪里呢?”结城瞪大了双眼反问着。 “在家里,还在照相机里面。” 结城突然冲向电话。“喂!车辆部吗?我是社会新闻部的结城啦!为了晚报要用的照片,请你们赶快派一辆车子来?嗯!立刻就过来喔!”结城用力地放下听简。 “必须赶快找车子把那个东西拿过来,到你家30分钟来回够了吧!” “嗯,嗯……”高见感到惊慌失措,大概是结城的热情太高了。 高见的目击谈话大篇幅地刊载在当天的晚报上,用的只是匿名。而且将目击动机稍做修改,一位在事件现场的A先生。使用望远镜拍摄野鸟的照片,正好目击到杀人事件。 令高见大出所料的是,根本不愿与他共同为目睹事件作证, 并且要求高见千万不可透露昨天两人在一起的事,这使高见感到非常意外。不过只有一个目击者也无所谓,况且还有照片呢! 照片冼出来之后,效果比预料中的还棒,从那位男人进入房间,一直到倒地流血为止,正好是三十六张。其中以男人拿出刀子的那一张最为逼真,结城表示只要这一张照片,就能使女人获得绝对有利的形势。 “这么一来,那个女人就全托这张照片的保佑了。” 晚报刊出的当天下午,高见又来到N报社的编辑部,询问他的作证是否可以使那个女人获判无罪。 “嗯,要改判无罪还得经过许多手续。” “如果被认定是完全正当防卫,就可以改判无罪了吧?” “但是还要经过法院的判决,瞥察不会一看到这张照片,马上就认定是正当防卫,至少要经过法官的判断之后,方可以下决定!” “噢……”原来如此,高见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即使是每一个人都看得非常清楚的事情,仿然要经过许多必须的手续。 “因此你必须到警察局去接受查询,做笔录,到法院作证,同样一件事必须重复地说上好几汰,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听了结城的嘱咐,高见顿时觉得肩上的负荷变得十分沉重。 “刚才警察曾到这儿来。我将事情做了简略的描述之后,刑警的表情显得非常阴沉不悦。” “为什么呢?” “刑警觉得我的报道给厂他们的搜查工作找满反。” “哼!岂有此理,什么叫做找麻烦啊!”高见气极了。只不过将自己亲眼目睹的事情照实呈述,怎么会被误为找麻烦呢! “照那个女人的供述,当天一早开始,她丈夫幸生的心情就不大好。因为是星期天,两个人都在家里,寿子也一直忍耐着不出门。到了下午,她照例准备要开始跳舞,丈夫突然进来,将她推倒在地上。”这个供词与高见所目睹的完全吻合,但是,他们到底为什么吵架呢? “嗯,那个男人平赏就因寿子和客人之间暧昧的关系,而深感不满。再加上前天,也就是星期六晚上,寿子又因喝醉被一位客人送回家,因此,当她开始跳舞时,幸生就口出秽言,辱骂她一顿,她当然也不服输地顶嘴,最后就争吵起来了。后来的发展与你看到的完全相同。” “原来如此,说不定那个男人经常这样打老婆呢?” “据说以前也曾经有一次亮出刀子,平常大概就是喜欢在嘴边不停地唠叨着,充其量也只不过将她揍两下!” “可怕的男人!”高见皱着眉头。 “所以啊!当刑警看过了你的目击谈话,就开始认为她的供述也许不是说慌吧!不过他们凡事都必须自己亲自确定过之后,才能算数。” “可是我所说的全是实话。” “话是这么说,不过不轻易相信别人所说的,这是刑警的工作,但是这个案子又另当别论了。”结城从桌上拿起照片,这些照片警察们已经看过了。 “有这些照片,法宫应该可以对案情一目了然吧!”高见颇具信心地说。 “但是正当防卫的认定工作颇困难的,你看看这个……”结城从书架上取下《六法全书》,打开让高见看。 “刑法第三十六条,正当防卫。对于急迫不正的侵害,自己为了防卫他人的权利或既得利益的行为,不须受罚。啊!原来如此。”高见小声地读着,表情看起来好象已经完全了解了似的。 “总之,首先必须确定是否受到生命威胁,如果是出于防御不得不采取的行动,将不必受罚。” 结城对高见解释着,高见觉得这个案子应该符合规定才对! “我懂了!” “如果防御的手段太过分的话。就称为过剩防卫。就本案来看,被害者中野幸生看起来好像颇为凶暴,但仍须经判断才能决定她的行为是否有过剩防卫的可能。” “那个男的是蓄意要杀她,才会拿出刀子来啊!” “——嗯,判断起来应该不算太难吧!”结城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大口茶。 “这位叫做幸生的男人原本好像也是暴力组织的,而且是地下钱庄的一匹狼,据说手中钱财颇丰厚。” “有这回事?” “以前的朋友都叫幸生这个人为醋坛子,平常心胸很狭小,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时,还曾常常气得吐血呢!”结城把从刑警口中听到的告诉高见。 “他对妻子的嫉妒一定非常严重吧!一定的。” “嘿!那个女人大致上说来还算是个美人!大概在店里捧场的仰慕者还真不少,因此才引起幸生的嫉妒。” “幸生原不大概也是一个蛮好的男人吧?” “不对喔!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而且,夫妻两人的年龄差距也太大了,这也是问题的焦点。” “说的也是,寿子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嫁给这个糟老头呢?”高见突然坐直了身子,一脸迷惑的表情。 “据说这个女人原来是静冈人,三年前来到本地开店,从那时开始与幸生交往……”这些事结城也是从刑警那儿得来的消息。还未到本地之前,寿子住在名古屋,当然也是做着妓女的工作。但是,当同居的男人病死之后,因为保险金的问题与男人的弟弟发生冲突,之后才离开名古屋。 来到本地之后,靠一位旧同事的帮忙,依旧重操旧业,虽然她很想自己开店,但是资金不够。认识幸生之后,宛如钓到一条大鱼,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幸生和寿子在见面两次之后,一切就完全谈妥了。为什么幸坐会愿意将大笔金钱借给毫无担保能力的寿子呀?聪呀的幸生当然不想当老糊涂,他提出了结婚的条件。 寿子希望能给她两年的期限,如果两年之内无法还清债务就必须和幸生结婚,听起来真是狼狈为奸的交易。 寿子的店生意兴隆,在两年内还清债务应该不成问题,但是直到去年春天债期届满为止,寿子和幸生依然在一起。当然,关于结婚、资金等内情都不为外人所知。 “——哈!原来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啊!”听完结城的描述,高见大吃一惊。只要有点脑袋的人都可以想到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还会依然在一起。 “很明显,他们俩的结婚是以金钱为交易的!”结城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据说,幸生的遗产少得可怜,除了寿子的店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财产。” “啊!这么说来,幸生死了之后,寿子就没有获得什么利益了?” “不,自由之身就是最大的益处,和幸生结婚对她而言,除了痛苦之外,什么都没有捞到。” “说得也有道理。” “说到好处倒还有一点呢!她是幸生人寿保险的第一获益人!而且金额好象还不少呢!据说至少有8000万。” “啊!8000万。” “嗯!据说是结婚时投下的保险。” “是因为杀人事件而身亡,人寿保险金是否会降低呢?”高见突然想到这件事,虽然自己在经理部工作,对保险工作多少有些认识,但是这个案子的情形太特殊了。例如,假如一年内自杀时。保险金降到最低,以外灾害譬如飞机失事时,保险金就会大幅增加。但是被杀到底是什么情形呢? “当然啦!寿子杀害幸生时,保险金会被减低,因此,如果寿子曾考虑到保险金的话,她是不会亲手杀害幸生的,这也是刑警在判断寿子是否蓄意杀人的焦点,如果她是有预谋的,大可以假手他人。” “蓄意杀人?”当然寿子是没有杀人念头的,这是高见亲眼目睹的。也许她是为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下去,才和幸生结婚的。但内心却痛不欲生。在这种状况下实在也无法完全否认她杀夫的可能性。 结城轻轻地挥一挥手。 “女人的杀意可能在和男人搏斗时才产生的,而且你先前也看过了,受到生命威胁的攻击是判断正当防卫与否最重要的判断基准。” “啊!原来如此!” “是的,如果产生杀意就得被判杀人罪;如果有第三者可以证明她完全没有杀意时,就可认定是正当防卫。” “原来所谓杀意并不是平常就存有害死对方意念的意思啊!” “对,如果在瞬间产生要杀死对方的意念时,就算是有杀意了。我曾遇到过这么一个案子,两个人吵架,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位手中拿着刀子,将对方刺死,但是这个男人始终否认他有杀意,只是无意间拿出刀子,并没有要杀死只对方的准备。”结城停顿一下,又继续说: “如果他的说法被认定的话,就不是杀人罪,而变成伤害致死罪,刑罚将会轻很多,但是判决仍然比较适用于杀人罪。在吵架时手中拿着菜刀或水果刀等有伤害性的东西,分明就是蓄意谋杀了,因此,如果被认定有选择地挥出刀时,就具有杀害对方的意思。” 原来如此啊!。高见恍然犬悟,虽然说都一样叫做杀人事件,但仍有形形色色的案子。而以这个女人杀人的粟子来说,在真相末明之前因具有杀夫嫌疑而被捕,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高见这么一问,结城轻笑着回答:“命案发生之后,有嫌疑者都会立即遭到逮捕,然后再慢慢调查她是否具有杀意。”所谓嫌疑就是这个意思。真相必须等到法院审判之后才会揭晓,其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判断肇事者,也就是嫌疑犯心中是否有“杀意”。 但是,对别人心中所想的事情,实在很难做客观的证明,高见认为自己拥有法官判决最重要的关键证言,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但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只要照自己所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就可以了,如果证言不够的话,还有照片啊! 结城用力地拍了拍高见的肩膀,高见充满自信地走出编辑部。 因为高见的证言,使得寿子在数日之后获得保释。重新过着正常的生活,因为没有犯逃亡或掩灭罪证的嫌疑,应该是可以重获自由之身,这些全靠高见的帮忙。 高见的生活步调却因此而大有改变,虽然工作依旧十分枯燥单调,但是在这其间他已经被邀到警局去面谈过无数次了,如今公审也即将开庭了。 正好是秋冬交替的季节。 相同的事情要量复地说上好几此,高见感到有些不耐烦,但是只要脑海中一浮起寿子的身影,他又会告诉自己为她加油吧! 寿子在保释之后曾经和律师一同来向他表示致谢。 本人看起来比望远镜之中更具魅力,高见在妻子冷峻的眼光注视下,觉得寿子看起来更有朦胧之美。虽然已经是自由之身,但是她的行动仍然受到许多限制,登记为证人的高见也无法随便地约她来。 公审之中,刀子的位置是惟一的争执点。幸生反手握着刀子。是不是寿子故意将幸生的右手压到他的左胸口呢?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虽然没有自己握刀,但并不表示就完全没有杀人行为。幸生是个力量薄弱的男人,根据医生的证言他不但驼背,而且体重不足50公斤,体力也因年龄逐渐增加而衰弱。事实上高见也从望远镜中看出来,觉得他的行动非常的迟钝。 但是寿子的行为,从高见的证言和连续照片中获得十分详细的说明。她是为了防御才抓住幸生的右手,并没意思要杀害对方,这种说法是能被大家所接受的。 另外一点。检察官好像对证人高见目击现场的动机非常感兴趄,频频询问有关问题。为什么会刚好在事件发生之前购买望远镜?为什么会突然开始摄影?威势们会窥看到寿子家的窗户?为什么愿意替寿子做有利的证言?是否还有别的意图? 突然间被问到这么多问题,高见自己也吓了一跳,虽然在警察局已经很清楚地交代过了,但是说起来仍然有些害怕,其实只有一点是假的,其他全部都是真实的。假的那一点就是偷看女人裸体这件事。 “因为儿子想看哈雷彗星,刚好有位推销员来卖望远镜,天体望远镜太贵了买不起,只好使用照相机的望远镜头;原本就对摄影颇具心得,既然买了望远镜头就想用它来观察河边的小鸟,顺便拍几张照片……” 当焦点掠过那户人家的窗口时,突然发现有人影在晃动,于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种说法被检察官接受了,对高见的说明完全没有不了解之处,也就不再对他探究了。高见终于大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哈霄彗星,否则真不知要找什么借口了。因为想看女人的裸体才买望远镜,这种话即使撕烂他的嘴巴,也无法说出口的,真是托哈雷彗星之福了。 对检事这种多疑深虑的人,高见深感厌恶,实际上从一开始公审,就几乎找不到适用于寿子的杀人罪名。 过完年案子就已经结审了,直到3月初才宣布判决。寿子的行为被认定是正当防卫,于是被判无罪。检察宫也不再提出上诉,因为即使再接受审判,寿子仍然可以获得胜诉。 听完判决之后,高见觉得非常骄傲,半年多以来,一直觉得自己处于梦中,为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如此拼命,这还是破天荒的事呢!因此,当他听到检察宫不再提出上诉时,心中充满令人陶醉的胜利感。 确定无罪之后,寿子真正重获自由了,因此,寿子非常多礼地向高见致谢。 “快别这么客气,其实我也被上了一课呢!从来不知道主张真实是这么辛苦的事情,真的哟!”高见打从心底里祝福她,寿子看起来稍微强悍的脸上浮现出寂寞的笑容。 “今后你做什么打算呢?”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高见试着问她。 “唉!还迷惘着呢!但是无论如何得离开这个城市了,一个人生活比较自由。” “离开这里?你准备去哪儿呢?” “目前还没有决定……”寿子说着又露出一个寂寞的笑容。 高见的胸中涌起一阵心酸。 大约在一个月之后,突然有一位名叫有阪的男子来拜访高见。 高见的生活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步调,每天只是往返于家和公司之间罢了。偶尔在星期日下午京子出门之后,他会很怀念地拿出望远镜,看看那间红屋顶的人家,当然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女人的身影。自从案发之后,那扇窗子始终紧拉着窗帘,从来没有打开过。在高见的脑海里,对这女人的事情也逐渐地淡漠起来。 这天高见正打算出门上班时,一位陌生的男子来访,递给他的名片上印着有垠的名字,还有公司的名称:大平人寿保险公司查定第一课。 胡子剃得十分干净、体格健壮的男子,紧靠着高见的身边站定说;“有点事情想请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这个男人说话时毫无表情,不仅没有表情,连声音的抑扬顿挫都没有。 “有什么事呢?”高见明显地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就令人不想和他打交道。但是,对方似乎毫不在乎高见的感觉。 “有关小仓寿子的事情,想来请教您。”那人莽撞地说着。高见觉得这个名字好像从来没听过。 “小仓寿子?”高见不自觉地歪着脖子。有阪初次露出一点笑容。 “啊!是中野寿子啦!因为结婚了的关系。” “你是说那个——”是小河对岸的那个女人,高见突然想起来了。但是,这个男人到底想问什么呢? “你在这次案件中提出对她有利的证言,法院的记录我都详细拜读过了,但仍有些地方不太明了,想再仔细地向您讨教。” “什么地方不明了呢?” “关于你是否了解她的背景这一点。” “她的背景——你问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高见感到有些兴奋,女人的背景也是他非常关心的,他曾苦思过那个女人裸体的原因。 有阪四处张望了一下,叫到一辆出租车,约高见乘上车子。 “站着说话不太像话吧!”虽然说得蛮客气的,但仍可感到强迫的意味,高见上了车。 七八分钟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家小吃店,直接将高见带到这里,或许有扳早有准备了。 “你知道她来到本地之前曾经住在名古屋吗?”算计着喝下些许酒之后,高见会比较放松心情,于是有阪开口了。 “嗯——” “她和一个男人同居,那个男人是卖一些奇奇怪怪古董的生意人,将近60岁左右。但突然暴毙死亡,提交出来的死亡诊断书上是写着‘急性心律不齐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高见端着杯子的手停住了。 “那个男人有5000万元的保险金,而那个女的——小仓寿子正是受益人。”高见吓得张大了嘴巴,有阪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调查报告显示,男人死前两个月左右心脏的情况己经逐渐恶劣,经常到一家医院去检查,并且拿药回来吃,但病情毫无起色,连医生都对他放弃了。 “然后突然在毫无预告的情况下死亡,死亡诊断书也是该家医院写的,我们只是将它当做普通文件处理,也没有仔细地审查,就将保险金付给她了,但是——” 有阪露出紧张的神情。 “后来传闻小仓寿子和那个男人的弟弟为了大笔保险金发生争执。弟弟认为是小仓寿子害死他的哥哥,又冒领了大笔保险金。如果这个情报真实,保险公司就不能不采取行动,受益人杀人是绝对不应该支付保险金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他弟弟所说的有根据吗?”高见想起了结城也曾经说过男人弟弟的事,寿子因为和他弟弟吵架方逃离名古屋的。 “但是不论怎么问他,都绝口不提,只是一再坚持是寿子杀害了他哥哥,我们也对他没办法,只好自己辛苦地调查真相了。” 有阪突然紧抿嘴唇。 “小仓寿子有一位妹妹在当护士,但是在她的故乡静冈却没有人知道她妹妹的消息,根据调查她曾在那家有问题的医院当护士。” “有问题的医院是什么意思?那个男人看病的医院?” “是的,她小寿子3岁,自从寿子开始和那个男人同居,她就在那家医院工作。但是自从男人死亡后一周,她突然辞职了,这是从男人的弟弟那儿得来的消息,他确倩是两人共谋将哥哥杀害。并且威胁如果彻底调查之后,将提出控诉,但是寿子已经带着大笔保险金逃出了名古屋。” “这么说医生也是他们的同伙?” “不,我想他是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利用了,他是一个看起来颇善良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漂亮的女人竟然和当护士的妹妹干着为获取保险金杀人的把戏? “从去年开始我一直在找寻她们两姐妹的住处,但始终没有调查到,大笔保险金已经付给她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后来才知道她改姓了。” “这次的案件保险金也付了吗?”如果结城说得没错,应该就有8000万了。 “对呀!她的行为被认定是正当防卫,判定无罪了,只好照付了。”有振依旧冷冷地板着脸说着,口气中听起来好像是在责备高见的证言,高见听来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调查过了,她已经离开了本地,这是可想而知的,因此,如果我要迫查她们两姐妹的行踪,就必须从这次的案件开始调查,希望你愿意帮忙!” “啊!可是我对她们什么都不了解——” “这是寿子妹妹的照片,你认不认识呢?稍微久远一点的照片。”有阪说着,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一个20岁左右,天真可爱的女孩的半身照片,圆圆的脸蛋,高见看着照片,突然尖叫起来。 圆润的脸蛋,挂着微微的笑容,嘴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啊!是这个女的,不错,就是她。”接着高见就像树上的麻雀一样,匆匆讲述着上当的经过。 照片上的女孩就是那个叫做村里良江的推销员。高见突然完全了解自己的立场了,那个裸体的女人也好,目击的事件也罢。完全是出于那对姐妹的导演,自己却是在任人摆布。 他们计算着这栋公寓中共有七八个男人在窥视,至少会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为她申辩吧!结果,自己真的戚为她的饵了,成了为保险金杀人犯的饵。对手只是一个垂垂老去的男人,女人只需用一只手指就可将他扳倒,因为有此自信,所以,那个女人便故意向他挑衅来激怒他,但从望远镜中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果然,又故技重演了——”有阪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冷冷地瞪着高见。 ------------------ 虚阁网(Xuge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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