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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真没良心!真没良心!我告状还不是为了姐姐。”

  “总之,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分秒必争。明天你就递交受害控告书吧!你把受害控告书一递交出去,你住院的姐姐就无法否认了。我去找成明的另一个同伙津川,在明天上学以前,你能否递交出受害控告书?我去接你。”

  “那就拜托了。”

  “今天你哪儿也不要去了。”

  味泽叮嘱了范子之后又去给浦川打电话。浦川不愧是个新闻记者,他完全了解风见之死和其中的阴谋。

  “味泽先生,这回事情可闹大。”

  浦川的语气和前天味泽拜访那时已大不相同了。

  “还有另一个证人呢,我去追踪那个家伙。”

  “他们既然能杀死风见,对另一个同伙肯定也会早就下手采取什么办法了。如果那个人再向你讲出情况来,杀死风见岂不是没有意义了。我倒是想,您能从虎口里逃出来,可真了不起呀。”

  “他们的手法蠢得很,不过,我想他们一定还会来找我的麻烦。我的事不说了。浦川先生,听说您见到山田范子啦?”

  “那是因为我听您说,受害者的妹妹很积极。”

  “这么说,您下定决心要把羽代河滩地的不法行为捅出去喽?”

  “还谈不上什么决心。不过,看到那样一个幼小的女高中生竟要起来同大场作斗争,我也想再振奋一次自己的正义感。”

  “谢谢您!”

  “用不着您来道谢,这本来是羽代的问题。噢!我还忘了说。某方面好像也在侦查河滩地的问题呢。”

  “某方面是哪里?”

  “岩手县宫古署来了个探员,打听了一些河滩地的情况。”

  “岩手县宫古署?”

  味泽的脸色刷地变了。因为是打电话,浦川不可能看见。

  “您那里有什么线索吗?探员对您和朋子似乎也很感兴趣。不!好像他们对正追踪杀害朋子的犯人的您最感兴趣。宫古署好像从另外一个立场在追踪那个犯人。岩手县的警察干嘛追查不同管区的羽代的杀人事件呢?因为搜查事关秘密,他们没有告诉我。不过,我觉得他们至少要比羽代的警察可靠些,所以就把我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全都告诉他们。”

  “岩手县的警察来过吗?”

  味泽还没有从岩手县来了警察这个冲击中缓过劲来。

  “是啊!那个探员好像对收买羽代河滩地一事颇感兴趣。尽管是外县的警察,要是他们能出来帮把手,县警察署搜查二科也许能动手调查吧。”

  “宫古署的探员没有提起越智美佐子的事情吗?”

  “越智美佐子?”

  “就是朋子的姐姐。”

  “啊!想起来了。朋子是有个姐姐,大概是徒步旅行时遇害了。等一等!哦!我怎么有点胡涂了。她姐姐的确是在岩手县深山中遇难的。这么一说,那个探员可能是为这件事来的吧!”

  浦川话说了一半就陷入了自己的回想之中。

  “要是没问越智美佐子的事,我想是为了别的案件来的。对了!前几天,岩手县的警察不是从羽代河河童津的堤坝里发现了骗取保险金一案中被杀害的女招待员的尸体吗?多亏他们的发现,承担那份保险的我才露了脸。听说,当时岩手县逮捕了一个杀人犯,他自己供认把被害者埋在羽代河堤坝里了。一搜查堤坝,女招待员的尸体就成为偶然的副产品而发现了。我想宫古的探员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味泽自己提出了问题。又巧妙地把浦川的注意力从越智美佐子的身上引导到另一个方面去了。

  五

  这时,北野探员正拚命分析寻找那个看见“味泽作案”的目击者。不知为何缘故,羽代署把目击者的名字秘而不宣。由于警察之间的本位主义,各自隐藏自己手头的秘密本是常有的事,但不应有任何理由隐藏目击者。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秘而不宣,看来里面有鬼。

  “那人说凌晨四点左右看见的,这就排除了探视者的可能性。首先应该是夜班护士,其次是同病房的住院病人。”

  “不过,住院的病人认识味泽吗?”

  “说是他常在风见病房出来进去,所以也许记得他的面庞。”

  “虽说也许能认识,但那时是凌晨四点,只一转身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就能立即看出是谁,我看不一定。护士的可能性要比病人大些。而且市民医院和大场有牵连,拉拢一个护士要比拉拢病人容易得多。”

  根据这个分析,宫古署的警察就盯上了肇事那天晚上值夜班的三名护士。首先是负责风见病房的护士鸣泽惠子,她是案情的发现者,让一人身兼二职,既是发现者又是目击者,当然可以。但这样安排效果不好。如果安排她当目击者,那么,在那种意外的时刻看见味泽从风见病房出来时,作为负责该病房的护士,就应该引起怀疑,对他有所询问才是。

  对护士长内藤铃枝来说,情况也是一样,剩下的就是牧野房子,她的嫌疑最大。北野准备对三个护士都问讯一下,但决定审查的顺序是牧野、内藤、鸣泽。

  北野乘牧野房子不值班的时候来到护士室找她,她马上就惊慌失色了。内藤铃枝、鸣泽惠子都是护士,而牧野房子还是个见习护士。她上完中学刚从见习护士培训班毕业出来不久,今年十八岁,是个初出茅庐的护士。

  一个陌生的探员突然来访,使牧野房子提心吊胆。北野把她的表情看作是强烈的“反应”。

  初次见面的客套话说完后。北野一针见血地问到事情的核心。

  “听说风见先生死的时候,你看见味泽先生从他的病房出来啦?”

  “是的。”

  牧野房子垂着眼皮回答。

  “你怎么知道是味泽先生呢?”

  “因为我觉得是味泽。”

  “你说是在护士室前面看见味泽先生的吧?”

  “是的。”

  “风见先生的病房是在走廊最里面,护士室在走廊的中央,离最里面的病房有很远的距离。而且,夜里的灯光不太亮,你能确实认清是味泽先生吗?”

  “那……那……虽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从轮廓、姿势的特征等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在北野一针见血的追问下,牧野房子慌作一团。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清味泽先生的脸。而是从脸的轮廓和身体姿势猜想是味泽。对吗?”

  “说来也许就是那样,人的观察大致不就是这样吗?”

  房子抬起头,勉勉强强地反问了一句。这时,她的眼睛正好处在光线的照射下,北野觉得有个亮光一闪,这给了他一个启发。

  “牧野小姐,我很唐突地问一下,你的视力怎么样?”

  “眼睛的视力?”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房子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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