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森村诚一 > 野性的证明 | 上页 下页 | |
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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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村含糊其辞地回答。看来,不仅是竹忖,整个羽代署对越智一家都抱有一种错综复杂的感情,好像都是由越智茂吉引起的。三年前死去的越智茂吉到现在还让羽代署的警察忧心忡忡,这到底是为什么? 从羽代署的反应来看,北野已经明白,他们并不欢迎调查朋子周围的情况,虽然表面上表示协助,而实际的气氛则使人觉得他们要阻止调查。 竹村派来协助调查的探员,也无非是要监视北野的行动罢了。 北野暗自盘算了一下:要是请羽代署协助,事情反倒不好办。于是他便装出了一副已经调查够了,姑且打道回府的样子。待把羽代署派来的探员甩掉以后,自己又重新调查起来。 要是让羽代署知道了风声,事情会很尴尬。因此,北野不得不采取隐蔽手段。这种调查就像捉迷藏似的,北野就在这种条件下发现了意外的新情况。这一新情况究竟和整个案件有多大关系还很难估计,不过,确实是一个绝对不容忽视的情况。 为了向队长报告,他暂时返回了搜查本部。 “事件发生时,越智朋子没有太亲近的人,也没有怨恨她的仇人。” “依旧是没有啊!” 村长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的神色。搜查工作一无进展。越智朋子这条微弱的线索,关系着最后一缕希望。 “可是近来,有个男人开始和她接近。” “近来的事,有个屁用。” 现在的调查,是追溯当时杀害美佐子的动机,案件发生以后出现的人事往来,与案情挂不上边。 越智朋子也二十三岁了,有一两个男朋友当然不足为奇。问题是这个男人与柿树村有关系。 “与柿树村有关系……你。没搞错吗?” 村长的眼神有点紧张。 “确切地说,是案件发生以后才有了关系。风道屯遇难的孩子,只有一个还活着吧?那个男人现在正抚养着这个孩子。” “那孩子叫长井赖子!不是寄托给她的远亲了吗?” “是啊!抚养赖子的那个男人,最近常同越智朋子来来往往。” “这可不是件小事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名叫味泽岳史,这样写。” “他是干什么的?” “是菱井人寿保险公司羽代分公司的外勤员,年龄有三十岁左右,是个体格健壮的彪形大汉。可是由于没有他的户口登记,因而无从查清他的来龙去脉。那个名字可能也是假的。即使他从前蹲过监狱,名字也不会叫味泽。” “指甲是什么样的?” “本来我想看看指甲,可是事情已经过了两年,我想早就长好了。” “能取下指纹就好了。” “不能操之过急,调查他的来历还有许多别的办法。队长,您看味泽这个人怎么样?” 北野两眼瞧着村长的脸,就像一条猎狗叼来猎物,询问主人有多大价值似的。 “是啊。有点眉目啦。抚养长井赖子的家伙又去接近越智美佐子的妹妹。这两个人都与风道屯有关。你先去彻底弄清味泽岳史的情况,人手不够的话再派几个。” “暂时不要。我觉得还是一个人搞比较好。这样在羽代署的眼皮底下不会太突出。” “跟羽代署怎么啦?” 北野突然口吃起来,村长从他的口气中彷佛察觉到了他内心的疑虑。 “这只不过是我的感觉。” “没关系。说说看!” “我总觉得,羽代署的气氛不对,看样子,他们并不乐意让人了解周围的情况。” “为什么?” “还弄不清楚。朋子的父亲越智茂吉是现在羽代市最大报纸《羽代新报》的创始人。” “三年前他就死了。我记得是车祸。” “羽代的市政自从明治年间以来就一直被名叫大场的一个家族把持着。他独吞了在市内发现的天然气资源,世世代代就像城主似地统治着那个城市,听说现在是第三代了。战后,他们暗中勾结暴力集团,进一步加强了他的强权。越智茂吉曾挺身而出同他们斗争,当时,他单枪匹马地办起了《羽代新报》,开展了摧毁大场体制、驱逐暴力的宣传运动。” “这些事情我也略有耳闻。” “这个宣传运动得到了市民的大力支持。正在运动如火如荼的时候,越智突然横遭车祸,一下子就一命呜呼了。” “你是说,那背后有大场的黑手作怪?” 村长的表情仍然不动声色,但眼窝深处却放出炯炯的光来。 “当然不能断定。不过,这件事极为可疑。” “可是,警察已断定是交通事故了!” “那些警察也不乐意让人来调查越智茂吉女儿周围的情况呀!” “那么,羽代署也和大场……” “羽代署和大场有瓜葛!据我调查,羽代署是大场家族的私人警察署!” “不过,越智茂吉的车祸和美佐子的被杀恐怕没关系吧!” “就算没关系吧。不过,要真的没关系,为了美佐子案件调查一下朋子:他们就不该那么神经过敏!” “越智茂吉的车祸如果是场谋杀案,那么,羽代署对于调查他女儿,当然心里不舒服喽!” “外县的警察来调查别的案件,他们也那么神经过敏,这就证明背后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越智茂吉的案子我们可不能伸手啊!” “那也只能限于它和杀害美佐子无关。如果这两件事有关联的话……” 北野咽下了后半句。俩人面面相觑,彷佛在说,这下子可麻烦了。 没想到在东北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庄里发生的杀人案。会暴露出羽代市寡头和警察的勾结来,在他们勾结的背后,很可能还隐藏着另外一些被精心伪饰了的杀人案。 北野叼来的猎获物实在不小,而且,看来很有可能会顺藤摸瓜找到更大的猎获物。 六 “我有件事想问问味泽先生。” 朋子果断地对味泽说。不管味泽怎样回避他的过去,还是得问问。从爱情迸发的一瞬间起,女人总是想知道对方的一切。不!她认为有权力知道一切。 这就是说,只有完全独占了对方,爱情才算达到完善。朋子刺探味泽,想知道他的一切,表明了爱情发展的深度。 “什么事儿呀?” 味泽还是那样,用那种不即不离的目光看着朋子。这是凭意志的力量拉开的距离。 “我想听一听你的情况,你自己的事儿一点儿也没对我讲过!” “没什么可讲的嘛!你不是看到了吗,我一无所长,是个庸庸碌碌的人。” 味泽好像很为难似地笑着说。他总是用这种笑脸掩饰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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