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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平川在公司里口碑不好也就不足为奇了。没见有谁因平川的死而感到悲伤。但这只是对平川所担任工作的冷淡反感,没有发现什么个人的恩恩怨怨和仇恨。

  此外还着手调查了他与女人的关系。虽有几个女人浮出了水面,但远没有达到痴情和憎恨的程度。

  他杀这条线的搜查就此搁浅了,可自杀方面的搜查也没有找到有力的动机。鉴于平川同源见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而源见不久的将来肯定要升任副董事长,所以怎么也找不到平川要自杀的理由。

  但是情报收集室的一个下属反映说:“主任最近时常独自一个人神情严肃地在想什么。似乎他负有什么特殊使命而又不能很好完成。”

  所谓的特殊使命就是社长或者事业本部部长直接交待的机密工作,这一般是不让室里人知道而由平川单独担当的。然而,源见雄五对此作了否定的回答,他说:“最近没有布置过这一类的特殊使命。”

  商社要人死亡案件的搜查一开始就出现了困难的预兆。

  4

  浅见因小鼯鼠的闯窃而蒙受了无端的怀疑。他的身边现在又发生了另外一件怪事。

  星野九郎以优惠贷款为幌子对家乡的一家陷于经营困境的纺织公司成功地进行了欺诈,并让它破了产。星野的复仇是成功了,但他对前来乞求的纺织公司老板的太太施暴后并把那人给杀了。由于被人看到了,所以星野被捕入狱了。

  星仓商社是家由星野一个人主宰的公司。由于星野的被捕,公司陷入了不得不解体的困境。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感觉还不算坏的庇护伞,可现在又要被扔出去了。

  “你打算怎么办呢?”川濑问道。

  “另外再去找找吧。多亏了在这儿学到了一个道理,即天底下有的是吃饭的地方,所以只要想方设法大概还能混混吧。”

  得益于在星仓商社当差,浅见也有了一种傻劲。

  “星野这样的人竟然会干这种傻事,这叫强奸杀人哟,要出来可就没那么简单啰。”大津耸着肩胛。

  “这个女人是星野的初恋情人,却被这次遭星野暗算的纺织公司老板给夺走了。就星野而言,不把这个女人弄到手的话,不能算是复仇。”高松在为星野辩护。

  “即使这样,也不该杀人啊。”

  “听说遭到了对方的反抗,情急之下星野便卡了对方的喉咙。”

  “哎呀呀,也太不值得了。”

  “说到不值得,把好不容易才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公司给解散的话,你们不认为这更不值得了吗?”浅见突然将思考已久的事给说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三个人的视线全落在浅见身上。

  “星野商社现在已经有了地盘,而且还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地盘。加之还有你们这样的‘人材’。即使没有老板,也无妨于‘营业’。”

  “这家公司已经被警方注意上了哟。”川濑插话说。

  “更换一下公司的名称这种事情不就解决了嘛!怎么样,我们四个人振作精神开一家新公司吧。”

  浅见觉得将这些擅于使坏的“人材”给遣散了的话,那真太可惜了。虽然他们全是超一流的坏OU,可分散了就办不成大事。他们一旦使出各自拿手的本领,就能捕捉到巨大的猎物。早在星野率领这一伙恶党时,他们的这种能耐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如果当时是各自为战的话,肯定不会那样成功。那是因为将他们各自的特长组合在了一起,所以才发挥得那样淋漓尽致。

  “这个想法不错嘛。”

  川濑第一个表示了同意。

  “这倒是,咱们星仓商社可是专抢那些行将灭亡公司钱的。”大津点了点头。

  “不要说‘抢’这种让人听上去不舒服之类的话。我们以后将把星仓商社‘继承’下来。”

  高松已经以赞成浅见的方案为前提了。

  新公司从大津和高松的名字上各取一字,高松的高则取同音字的閤,定为“大閤商社。”当然这里也有仿效丰臣秀吉的意思。第一任社长按年龄来决定,于是就由川濑来担任,但四个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四人的分工情况为,大津因银行出身且口才好,负责造成势;高松长得一表人材,于是负责装扮老板和有钱人;川濑因精通法律,负责骗取票据;浅见因擅长于会计,负责财会工作。由于星仓商社本来就有基础,所以四个人抱成一团后,就愈发如虎添翼了。

  浅见进一步坚定了自己的野心。他要借助这三个智能犯罪的高手,向仇敌八幡射出复仇之箭。八幡朱印商社要人扑朔迷离之死给了浅见一个机会。看来平川死的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这能成为进攻这个庞大敌人的突破口吗?他隐隐约的地觉得记代子、小谷精次跟八幡有关。

  虽然还没有什么具体的突破口,但可以认为浅见的人生已经盘旋于八幡的周围了。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 第七章 共同战线

  1

  这天晚上浅见回家时,情况跟平日不一样。首先是窗户上的灯没有亮在那儿。这个时间还从来没有不亮过灯的。他喜欢看自己家亮着灯的窗户。因为那儿有家人在等待着自己。那毕竟是“我的家”。

  但今天晚上,这灯没有亮。

  公寓墙壁上的窗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儿,周围人家的灯都亮着,唯独他家没有亮,就像缺了颗牙的窟窿一样漆黑一团。周围人家的灯火越是亮得璀灿、温暖,浅见家那没亮着灯的窗户就越是显得黑暗和寂静。

  浅见一个劲地在想,大概记代子是去买东西了吧,但他明白记代子是不会在这个时间出去的。要不就是身体不适在黑暗中躺着?

  浅见忍耐着不祥的预感,来到门前按响了门铃。换上平时的话,几乎在门铃响的同时门便打开了,那情形就像迫不及待似的。但是今天房里没有产生什么动静,浅见的不安加剧了。

  记代子果然不在家。浅见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门。由于没有人,里面的空气沉淀得让人感到窒息。由此可以得知房间里面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人了。

  “记代子!”

  浅见仿佛为了证实自己的失望似地叫喊着记代子的名字,同时打开了灯。厨房间的餐桌上放着熟悉的超市袋子,里面装着准备做晚饭的东西。大概是从超市买完东西后,她又上什么地方去办事了吧。那会是什么事呢?

  今天早上出门时,浅见已经把回家的大概时间告诉了记代子。而自己几乎就是在这一时间回到家里的,可记代子却不在家。

  记代子就像是以等待浅见回家作为她自己人生目标的。然而她必须在浅见回家的时候外出办事情,这会是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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