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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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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这真是直美的血,意味着什么呢?” 这时,新见也顾不上文枝在店里的化名与否,直呼起直美来了。 “新见先生,我想坦率地问你,请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对文枝有多少自信?” “自信?” 这问题问得如此突然,新见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文枝爱不爱你,你有多少自信?” “说心里话吧,现在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谴责你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吧,她真心爱我,我也绝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受社会清规戒律的束缚,虽不能结婚,但我们已相互发过誓,要在社会束缚的枷锁中,真诚炽烈地相爱。” “那文枝不和你打一声招呼,就突然下落不明,杳无音信,这你想到了吗?” “没有想到啊。所以,这些天来,我担心得觉都没睡好。” “最后一次幽会时,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了吗?” “约好了。” “那下一次幽会约的是什么时间?” “约好三天后,跟往常一样的时间,在水明庄见面。” “然而,她却失约了,而且突然失去了踪影。因此,她的突然失踪,能不能认为并非是她本人的意志呢?” “不是她自己的意志?” “是的,我妻子既然那样的爱你,就不去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弃你而去,女人是决不会干那种事的。再说了,在此以前你们每天不都是要相互联系的吗!” 新见被小山田的话完全吸引住了。用一种急于想知道下文的眼神;望着他点了点头,问道: “你是说,直美是被什么人强行诱拐走的?” “在现场附近,还留有一只布狗熊,上面沾有像是血样的斑迹。很可能是什么人开车到那儿,在硬把我妻子拉入车里的时候,把这只布狗熊碰到车外上了。假如说我妻子就在那时和这只布狗熊换了位置的话,那么,只有在那个时候布狗熊才能沾上我妻子的血。这样看来,我妻子在被拉入车子里去的时候,身上已经在流血了。” 这时,小山田的头脑如此清醒,推理的思路来得如此之快,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当然,这种推理是建立在布狗熊身上的斑迹就是文枝的血迹这一假设的基础上的。 “小山田先生。难道你——”新见明白了小山田那可怕推理的意思后,害怕得脸都变形了。 “布狗熊是车拉来的,这可是你先说的呀。的确,如果不开车来,是绝对不会把它遗忘在那儿的。文枝被拉进车后,坐到了原来放布狗熊的位置上。而沾了血迹的那个布狗熊,却被迫弃在那里了。她一天也不想离开你。但从那天晚上起,同你彻底失去了联系。因此,她失踪,肯定是那天晚上突然发生了无法把我妻子留在那儿的事。现在我们只能这样认为。” “小山田先生;你是说直美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非常遗憾,但又不得不这么想。没有消息已经十来天了,即使是发生交通事故被送到某家医院,现在也该有消息了。” “尽管送进了医院,但要是她神志不清,弄不清楚她的身份呢?” “可根据她随身的携带物品判断。即使带的东西都散失了,也应该有报导的。” 小山田和新见俩人的立场,此时好像完全颠倒过来了。新见像是在挂念着自己的妻子似的,硬是要往乐观的方面去想,而小山田好像是事不关己似的,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进行分析。小山田已认识到,这就是两个男人现在对文枝的爱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与实际的位置。 身为丈夫,承认这点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在同新见交谈的过程中,发现自己不得不予以承认。小山田的那种客观态度,可以说已是他爱情失败的标志,但尽管如此,他寻找妻子下落的热情却没有消失。哪怕找出来的是具尸体,他也要作为已经失去了爱情的遗物,亲手将她埋葬掉。 然而,他们俩现在谁都不愿说破由推测所得出的结论。尽管他们有悲观和乐观两种不同的立场,但都十分担心和害怕这个结论成为事实。 ——有人坐在黑乎乎的‘凶器’(车子)上,在黑暗中从背后向文枝冲去。文枝毫无防备,遭到突如其来的袭击,立时不支。那人本意并不想伤害她,但由于过失,招致了严重后果。他惊恐万分,但是,当他从短暂的惊慌中清醒过来后,为了逃避罪责,就将文枝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当时,文枝已经死了。还是活着,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倒是无关紧要的。这场事故是在夜深人静的情况下发生的,现场没有目击者,只要把被害人藏匿起来,那人就可以逍遥法外了。这虽完全构成了犯罪行为,但连作案地点都搞不清楚。就这样,肇事者把文枝运到某个地方藏了起来。肇事者出现的唯一差错,就是给文枝腾座位时。将布狗熊留在了现场。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推理所得出的结论。 “总之,在对布狗熊身上的斑迹进行化验分析前,是不能断定的。” “交通事故的现场,时间越久,留下来的痕迹也就越来越少。事情已过去好多天了,在现场寻找证据看来是没有多大希望了,但我还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布狗熊掉落的那一片草地进行搜查。如果能断定布狗熊身上的斑迹就是我妻子的血,警察也会出面处理。新见先生,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那还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朋友当中有专门从事化验的医生,我能让他化验一下。” 就这样,两个人结成了一种奇妙的“同盟”,共同拥有或相互争夺一个女人的两个男人,现在已经联合起来,向那个夺去了这个女人的第三者宣战了—— 也许正因为争夺的激烈,所以使他们结盟的纽带也异常的坚固。 § 第七章 飞车横祸 “你想去哪里呀?” 朝枝路子盯着被车灯撕裂的黑暗问。 “随这条路走到哪儿算哪儿。” 郡恭平用一种虚无主义的腔调答道。 “你这种说话腔调真让人讨厌。”路子像是冷笑了一声。 “我就是这么想的,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一个寻常的深夜,马路上几乎见不到一辆汽车的影子。郡恭平的汽车上显示着速度、燃料、油压、水温等各种仪表,宛若飞机驾驶室的仪表盘。速度仪表精确显示汽车正在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状态高速行驶着,仪表盘中央的时钟已过了凌晨二点。 “别开这么快。” “你害怕了?” “怕倒不怕,不是高速公路,你开这么快,如果窜出什么来,剎不住车。” “就让它窜出来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剎车。” “你是没事,对方可就糟了。” “你今天晚上怎么净为他人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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