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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那两个人是乘车来的吗?”

  “我想大概是的。把车停在停车场里,我们这边是看不到的。”

  笠冈吃荞麦面的小吃店最靠近桥,停车场就在桥边。就是说中津饭店在离停车场最远的位置上。

  笠冈忖思着这个未确定犯人会不会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车子,而走到离停车场最远的中津饭店的呢?

  “这么说,引起你注意的是其中一位客人右手戴着一个手套啰。”

  “这是原因之一。那位客人还掉了眼镜。”

  “眼镜?”

  “是的。他们在三楼单间里吃饭,那位客人在眺望溪谷美景时不慎将眼镜掉了下去。他慌慌张张地下到溪涧。找了很长时间,可只找到了破碎的镜片,镜架好像落到了岩石当中找不到了。于是,同来的另一位客人说,反正镜片碎了,已没有用了,我送你一副新的好了。那位戴手套的客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停止了寻找。”

  “原来是这样。这为什么会引起你的注意呢?”

  “同来的那位客人好像特别注意时间。没找到眼镜要走的时候,那位戴手套的客人忘了拿走擦眼镜布,他看到后就把它拿走了。他自己说眼镜已不能用了。不让人家找眼镜。可他却把一块眼镜店白给的擦眼镜布都带走了。我看这个人挺怪的。事后,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你说的很有用。那么眼镜是掉在什么地方了呢?

  笠冈忘记了胃痛。那位身着考究的客人之所以往意时间,很可能是他的杀人计划已迫在眉睫了。掉在岩石缝隙中的眼镜肯定不会被人拾起的。岩石在河床上,涨水时可能会被冲到下游去。

  相反,擦眼镜布上可能会印有眼镜店的店名,所以他为了以防万一,把日后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全部带走了。这与企图彻底隐匿被害者身份的作法是一致的。

  “我带你去看看吧!”

  “那太好了。”

  “近来在霉雨季节涨了好几次水,我想可能己找不到了。”

  “不管怎样,还是先看看吧。”

  笠冈随女招待返回了中津饭店,这里已没有客人了。

  “他们是在这间包房里吃的饭。”

  这是三楼的一间有六张席位的单间。窗口朝着溪谷。白天可提供给游客休息、用餐。夜晚可安排游客住宿。壁龛、梳妆台、矮桌等家具一应俱全。

  “戴手套的客人靠着窗坐,另一位隔桌坐在他对面。”

  女招待说明了一下他们当时的位置关系,坐在溪谷一边的人正好倚靠在窗框上。

  “戴手套的客人就在那儿掉下眼镜的吗?”

  “掉下去的时候我不在场。他们从三楼慌慌张张下来,说是眼镜掉下去了。说着就向河滩跑去。”

  “两个人一起下来的吗?”

  “同来的那个人稍晚一些下来。我也一起去帮他们找来着。可在那堆岩石周围,只找到了破碎的镜片,镜框怎么也找不到了。”

  女招待指着窗口正下方的岩石,那里是溪谷的河床,奇形怪状的岩石重重叠叠。为了能使旅馆紧靠河床,在楼房外砌了一道墙,高度有一楼屋顶那么高。可能是为了隔开河滩上游人的视线。

  “镜片要是从这里掉到岩石上,肯定要报销的。”

  笠冈俯视着河床,喃喃自语道。

  “到河滩上看看吧!”

  “好的。”

  一定下河滩,使人感到两岸更加陡峭,溪谷幽深,流水声震耳。这时太阳已隐入对岸的山背后去了,整个溪谷笼罩在阴影之中。

  “镜片就碎落在这块岩石上。”

  女招待指着一块被水冲刷成扁平的白色岩石。这是一块含有大量石英的闪绿岩。

  “他们捡走镜片了吗?”

  “没有,破碎的镜片还有什么用?”

  “戴手套的男人是在找镜架吧?”

  “只要找到镜架,配个镜片就行了。”

  “那个同来的男人说镜片都碎了,镜架也没什么用。他这才作罢。不再找了。是这样的吧?”

  “看来他很喜欢那副镜架,显得很遗憾的样子。可到底还是没找到。”

  “如果有的话,一定还在这一带的岩缝里。”

  笠冈立即在这片岩石的缝隙中找了起来。

  女招待劝说道:“都过了这么久了,就算落在岩石缝里。也早就被水冲走了。”

  “多谢您了,我再找找看,您先请回吧。”

  笠冈道了谢,让她回去了。虽然知道此举是徒劳无功的。但他仍不肯善罢甘休。从这个眼镜架上或许能查出被害者的身份呢。

  覆盖着溪谷的阴区愈来愈浓了,它预示着笠冈的寻找一无所获。不要说镜架,就连一小块眼镜碎片也没找到。两个多月,多少次水涨水落,那轻巧的镜架、小的眼镜碎片早已荡然无存了。

  笠冈确定自己的搜查徒劳后,一种极度的疲劳感觉向他袭来。这种疲劳感觉压得他全身站不起来,只好坐在岩石上。就在这时,他感到胃部像针扎般的剧痛,迫使他伛偻着身子,顶住胃部,可胃就像在身体里翻了个儿似的疼痛难忍。他从来没感到过这样的剧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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