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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从照片上看不出是在什么地方拍摄的,于是我就把胶卷找出来了。那些照片我都带来了,从那些照片上判断,是原宿和青山那一带。我想相片是在那一带拍摄的。”

  朋子将十几张街口的照片交给牛肠。这些照片都是从神宫门前的参拜道路到青山路一带的街景和着装时髦的来往行人。

  牛肠谢过之后将照片留下了。后来,牛肠给那须一看这些照片,那须的眍䁖眼放射着光芒说道:

  “一定是某种暗号。”

  “因为诸桥朋子偶然发现了那只猫,所以猫形纸条的照片才引起了她的注意。不过,二者也许完全没有关系。”

  “也许没关系,可是也许有关系,要彻底跟踪鹤间。他要是到那里去,就是有关系,首先要搞清楚地点是哪里。”

  “地点是哪里大体上知道了,很快就可以搞清楚的。”

  因为那须对此也感兴趣,牛肠就更坚决了。他和草场刑警去原宿、青山一带去找留言牌或布告牌。

  很快就搞清了那张照片是青山三条新建的塔楼一层大厅的留言牌。这一带是世界时装荟萃之地,街景和行人都很新潮。

  这里地价高昂,大街上是鳞次栉比的超级市场,房地产商则在小胡同里暗中活动。

  塔楼就是作为新青山名胜在古老的青山建起的超高层大楼。

  刑警在稍微离开一点的地方监视着塔楼大厅的留言牌,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今天没有贴出猫形纸条。

  另一方面,有人跟踪鹤间明人。因为现在还是秘密调查,让对方察觉了的话,很容易引起人权问题。搜查指挥部之所以冒着这种危险进行跟踪作战,说明对他的怀疑很重。

  实际上对鹤间的怀疑没有任何作为根据的材料。只是因“拿猫做投球游戏”才对鹤间产生了怀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根据。

  跟踪也不能简单从事。鹤间虽说被降级调职了,但依然是一流企业的干部。这种秘密调查,事实上不可能进行二十四小时的跟踪。

  从而决定对他下班后和休息日的个人行动进行重点跟踪。

  鹤间的生活规律大体如下:

  上午八点坐合同出租车离家,八点半到达设在惠比寿的公司。每天下班的时间不尽相同,大体在晚八点前后。每星期去银座两次,常去的地方是六条和八条的几家,像是没有特定的女人,但不能肯定。去银座的日子,要在夜里十二点左右回家,平时在九点左右直接回家。

  星期五的晚上回家较早。星期六一早就去神奈川县或埼玉县的田园俱乐部打高尔夫球。星期日一般都闷在家中静养。

  在对鹤间下班后和个人行动时间进行监督,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打高尔夫球也是和公司的人一起去,有时和外人打,也都是交易户。

  跟踪也不能长期继续下去,时间越长,被察觉的危险越大,鹤间和执政党的大人物陇冈智定关系甚深。跟踪被发现的话,不知要受到来自上边的什么样的干涉。

  在没有抓住鹤间的把柄的情况下,正要结束对他的跟踪的时候,发现在塔楼的留言牌上贴出了猫形纸条。鹤间着与猫形纸条有关系的话,他就该出动了。

  于是加紧了对鹤间的监视。当天晚八点左右,他走出公司坐出租车向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支援部队接到通知以后出动了。

  鹤间在神社前边的参拜道路和青山路交叉口附近下了车,步行向青山三条的方向走去。前面耸立着塔楼,他没有警惕有人跟踪的情况。

  鹤间从正门进了塔楼,在这里接班的牛肠和草场继续跟踪。塔楼内部大多是夜间关门很晚的租赁商店,夜间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鹤间混在人群中间像是选择商店的样子来到了一楼大厅的留言牌前。

  “终于联系起来了。”

  继续跟踪的草场控制着兴奋的心情说道。鹤间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看留言牌,又走出了大楼。

  留言牌上的猫形纸条并未被撕掉。

  鹤间走出塔楼,在楼前坐车向赤坂方面驶去。他坐的车开到了新大谷饭店的主楼正门前面。这里由河西和下田继续跟踪。

  鹤间通过总台向大厅走去,这个大厅最近扩大了三倍,很宽敞舒适。

  大厅里有几组客人。有几个外国人,一个穿和服的像是等人的妇女,一伙像是工薪阶层的群体,还有一名穿着最近很少见的游猎服的中年男子,以随便的姿势分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鹤间在一个留着胡子、头顶秃成圆圈形的外国人和一个穿和服的日本妇女中间坐了下来。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也不像是在等人。和旁边的外国人及日本妇女,也不像是熟人。

  在远处暗中监视的刑警,看到鹤间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快步向连通新楼的走廊方向走去。下田刑警想继续跟踪下去,但河西悄悄地拽住他的袖子说道:

  “你看看鹤间坐过的沙发上边,他留下了什么东西。你看着他留下的东西我跟踪鹤间。”

  河西说完,就去追赶鹤间。在鹤间坐过的沙发的靠留着胡子的外国人一边,有一个像是信封样的东西。乍一看,像是坐在鹤间旁边的外国人的东西。但是,在鹤间坐在那里之前,那里并没有那个信封样的东西,肯定是鹤间留在那里的。除了刑警以外,好像没有别人注意到鹤间留下的东西。

  留胡子的外国人不知道下田在注视着他,就像拿自己的东西似地拿起了那个信封,大模大样地向与鹤间相反的方向走去。通过总台走出正门,在门前出租汽车站排队等车。下田毫不犹豫地排在留胡子的外国人后边,幸好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开了过来。

  留胡子秃顶的外国人在下北泽附近的代田六条一家住宅前面下车进了家,家门口的名牌上写着斯霍沃·波米雅罗夫斯基。

  从姓名上看是苏联系统的外国人,波米雅罗夫斯基的身份很快就调查清楚了。他是原莫斯科工科大学的电脑讲师,三年前以对苏贸易商社顾问的资格来日本居住,虽为民间人身份,却出入苏联大使馆。警视厅公安部估计波米雅罗夫斯基是GRU(苏联军参谋总部)的成员予以监视。

  鹤间和挂上号的苏联情报工作人员有“接触”!搜查指挥部紧张起来了。鹤间要是苏联情报工作人员的爪牙的话,问题就不仅涉及杀人事件,而且可能发展成国际问题。

  “如果是由于某种机缘鹤间的幕后面目被诸桥掌握了,而且又没有办法使诸桥保持缄默的话,鹤间想永远封住诸桥的嘴,就不奇怪了。鹤间是有杀人动机的。”

  这是搜查指挥部的多数意见。鹤间的幕后面目暴露了的话,他的社会地位就全完了。不仅在公司内部要下台,而且作为日本人要被戴上叛徒的帽子为社会所抛弃。

  日本没有处罚间谍的法律,但国民意识非常憎恨间谍。鹤间成为间谍的爪牙的原委如何,他到底是不是这样,都还没有查清楚。但鹤间和波米雅罗夫斯基的接触,为事件的结构,投下了全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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