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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走到外面，在狭窄的小巷里，各个酒吧里进出的人都很多。 　　刚走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一辆出租汽车便吱的一声停在面前。无意中瞥了一眼，一看打开门走下汽车的女人，龙雄彷佛耳目一新。他忙将身子闪过一边。 　　没看错，是上崎绘津子。站在车外等着司机找零钱。司机在掏摸着，她站在那里足有一分钟了。 　　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看她的侧影。脸上的轮廓在明暗之中，有一种立体感，显得十分美丽。体态婀娜，极其匀称。龙雄像刚发现似的，心里不由得赞叹道：“真漂亮！”此时龙雄的心境，有说不出的纷乱。 　　上崎绘津子向红楼酒吧那条小巷匆匆地走去。 　　汽车还停着。司机正在填写客程日报表。龙雄蓦地想起一件事，便走到汽车旁。 　　司机抬起头，忙打开车门。 　　“您去哪儿？” 　　“青山。” 　　随口说一个地名。 　　汽车开动了。从日比谷穿过国会大厦，行驶在一条很暗的马路上。龙雄斜下里打量着司机的侧脸，是个中年人，看上去一副老实相。于是开口问道：“司机，方才银座下车的那位客人，是哪里上的车？” 　　“那位女客吗？”司机仍旧望着前面说，“在羽田上的车。” 　　“羽田？是机场吗？” 　　“嗯。在航空公司前面。” 　　龙雄想，上崎绘津子大概是乘飞机从什么地方刚回来的。可是她下汽车时，手上并没有旅行包或任何行李。 　　“是刚下飞机的客人吗？” 　　“不会是吧。可能是去送行的。那个时间没有到站的飞机。七点半有一班飞往名古屋的末班机。我估计是去送行的。” 　　“哦，你对机场的情况很了解。” 　　“我这辆车平时总是停在机场。” 　　“哦，是这样啊。” 　　上崎绘津子送谁去了呢？名古屋，名古屋——龙雄嘴上这么念着，司机以为是同自己说话，便“啊？”了一声，稍稍减缓了车速。 　　龙雄又叫车往回开到有乐街，在报社前面下了车。这是他灵机一动，突然这么决定的。 　　不知田村在不在报社，龙雄心里疑惑着，走进了报社的大门。传达室里的姑娘换成了门卫，代龙雄打了一个电话，说田村还在。龙雄才放下心，拿出香烟来。 　　还没吸到半支烟，田村便气喘吁吁地跑下楼，眼镜滑脱到油渍渍的鼻梁上。 　　“喂，”他拍拍龙雄的肩膀道，“来得正好。有事要告诉你。” 　　“我也是。”龙雄推了推田村，“马上同我到羽田去。” 　　“到羽田去？”田村瞪圆了眼睛说道，“什么事儿？是去机场吗？” 　　“似乎同那件事有关。具体情况等一会儿在车上说。现在，走得开吗？” 　　“没什么，只要同那件事有关就行。坐社里的车吧。你先等等，我去同主编说一声就来。” 　　田村满吉那肥胖的身子，衬衫几乎从裤腰里跑出来，他转过身子时，向上提了提裤子。 　　不到十分钟，两个人就并排坐在报社的专车里了。 　　“到羽田去做什么？”田村性急地问。 　　“好像同案子有些关系，不知是谁，乘日航的飞机去名古屋了。现在正九点，就是在一个半小时前，七点半起飞的。” 　　“男的女的？” 　　“不清楚。所以，咱们现在去羽田机场查查旅客登记表。这就需要用到你这报社记者的大名了。” 　　龙雄刚说完，田村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 　　田村这样问是很自然的事，可是龙雄却不肯直说。他不愿意说出上崎绘津子的名字。很不情愿。可以说从这时起，他已经下意识地在包庇上崎绘津子了。 　　“等事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先想个办法出来。” 　　仓促之间，无可托词，便这样搪塞两句。田村有些不大满意，但也没表示什么。 　　“你说同案子有关的人，是指杀害当过刑警那人的凶手吗？” 　　这一问触到了事情的核心。 　　“还不能肯定，不过我觉得好像是。我认为凶手同支票骗子是同一个人。” 　　龙雄这样说着，眼前便好像浮现出红楼酒吧里那个酒保的面容。然而，这事他也不能告诉田村，还要等一段时期再说。 　　田村的眼神，彷佛在思索着什么。 　　“这事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去名古屋？名古屋会有什么事呢？” 　　田村问的，龙雄也不知道。只能猜想是某人让谁躲到名古屋避风头去了。所谓某人，与那个让他做骗子，在背后进行操纵的人是同一个人。 　　“你方才说有话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龙雄刚提起来，田村便急口说道，几乎溅出了唾沫。 　　“告诉你，濑沼律师被绑架了。” 　　“什么？真的吗？” 　　“你以为是骗你吗？明天一早就见报！” 　　＊＊＊ 　　从有乐街到羽田，汽车足足开了半小时。一路上，田村把濑沼律师被绑架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这件事你怎么看法？”田村最后问道。 　　“这个嘛，我认为濑沼律师肯定知道手下职员为什么被杀，因为是律师派他去调查的。”龙雄叉着手说道。 　　“调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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