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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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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视厅,三原把峰冈周一刚才讲的话一一记录下来,并且把两首俳句也附在里面。俳句的优劣还无从判断,但总可以看得出他对于俳句颇有喜爱。特地从东京前往参观和布刈祭礼,只有喜爱俳句的人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三原思索到一件事。 如果他真的迷在俳句里,就应该在俳句杂志里找到他的作品。即或没有发表过作品,也应该有三两同好。这一点,可以查看。 还有,他的俳句资历应该很久。如果是最近才入门,就值得研究了。三原认为,这一点很重要,要问清楚。 他想到这里,马上抓起电话耳机,打电话给峰冈周一。 “峰冈先生吗?刚才打扰了。” “那里,欢迎你来见面。”电话里传过来的峰冈的语句,仍然是那么平稳。 二 “我把你的俳句大作拿回来给大家看,都说非常高明。” “啊呀,真是多谢。” 在耳机里,峰冈传过来开朗的笑声。 “说起来,我们这方面,也有很多同事热心于俳句,组织俳句俱乐部,召开俳句会。警视厅内也有油印版的同人杂志发行。” “是吗?警视厅里面也会有很好的作家吧。” “真的。” 这一次是峰冈笑出声来。 “美术、音乐等方面都很活跃。因此,俳句、短歌也都有人爱好,喜欢俳句的朋友们传说,峰冈先生已有相当长的俳句创作年代。所以他们向我询问,峰冈先生是属于哪一个俳句组织的。我这里只好转问一句。” “啊呀,多谢。给警司你添麻烦了。像这样的事,得由你来注意,我只有脸红了。” “不,不,不敢当。现在想问的是,峰冈先生创作俳句的历史,所参加的组织的名称?” “是吗,既然询问,我只好大着胆子介绍出来。说起来,创作俳句,是打仗的时候就开始了。” “喝,很久了。” “大概是一九四二、四三年的时候吧,我还是十几岁。不过,时间虽久,水平却始终难以提高。” “太谦虚了。参加的组织,是怎样的呢?” “是,我是参加了俳句组织的。”峰冈周一应对如流。“名叫‘荒海’。大海荒狂的意思。荒海。” “噢,是这个名称……” “有个吟诗的组织名叫荒地,我们的组织就叫荒海。这个组织的同人杂志发行地点,是千代田区骏河台××号,江藤白叶先生转交。” 三原纪一马上拿起铅笔来记下地址。他的记事簿和铅笔总是放在手边准备妥当的。 “这位先生是这个组织的领导人吧。” 三原望着记下来的“白叶”这名俳号。 “是啊。这个人是虚子的门下。夫人也作俳句,公认为女界俳人。两位现在都年事已高了。” “怎么,他们还有另外的工作?” “有本身的职业。你在骏河台明治大学的斜坡走出东京都电气火车,中途有个向左拐的小路。往前走两三户人家,有个裱画店,那就是江藤先生的住宅。” 事实上,三原听着峰冈心不迟疑地马上作答,反而心情复杂。是不是自己过于多疑了呢?峰冈虽然感到自己的想法,并无不快,一直爽快作答,自己何必再以他为对手呢? “多谢了,真是一再打扰你。” 三原纪一放下电话耳机。谈完之后,还好像是在跟峰冈谈话。 ——根据峰冈周一所谈,他并不是故意提出俳句的事。也就是说,他自己提出,前往门司的和布刈神社参观祭神,是为了创作俳句,这话相当自然。换言之,俳句并非纯然是他的借口。 不过,这只是峰冈周一自己的话,实际上是否真的如此,必须听一听第三者的话。 三原拿出电话簿,查看江藤白叶的号码。查到了“骏河台××号,裱画商,江藤顺平。” 三原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声音是一位中年妇女。 “我们这边是警视厅的人。请问主人在家吗?” 对方的女人声音,马上为男人的嘶哑声代替了。 “我是江藤。” “打电话来麻烦,很对不起,有一些小事情想打听一下。我准备去拜望你。现在可以吗?”—— “啊,好的……不过,是哪方面的事情呢?” “不,是不用耽心的事。关于俳句,想请你指点指点。” “俳句?” “等一下见面再详谈吧。” 三原为了消除对方的不安,尽可能说得小心。 从警视厅到骏河台,营业汽车用不了二十分钟。果如峰冈周一所说,从神田上坡前往御茶之水车站途中,向右转弯,有一家裱画店,比较高级,装修等等很讲究,令人想到了古董商。 江藤白叶约五十四、五岁,头发全白了。他带领三原穿过了工作人员在工作中的地方,进入客厅。白叶的像貌,大鼻子,深眼睛。 三原先说了几句应酬话,白叶一边应付,一边因为不明三原此行来意而露出些许不安。 “今天前来,是为了在电话提到的,想问一下关于俳句的事。”三原归入正题。 “是要我讲授俳句吗?”白叶反过来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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