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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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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是天龙川的河口,这边的高山是盐夙峰。中间是穗高峰和枪峰,今天有云,看不见。” 在盐夙峰顶上笼罩着低矮的云彩。子凝目远眺那重叠的云彩慢慢向四局扩展。云层的面积比取访湖大得多,灰蒙蒙地压在湖面上。 云层伸展的尽头便是北陆,失去光泽的云色象征着阴郁的北国。十里,也许是二十里外,那边有低矮房屋的小镇,有平原,也有波涛汹涌的大海。核子想到形形色色的景致,又想象着一个月里有二十天生活在那里的丈夫的形象。 “你在看什么?”丈夫问道。他的眼神似乎在窥视祯子的心。 “老站在这样的地方会感冒的。回旅馆吧,回去洗个澡。” 鹈原自己先转过身迈开了步子。这时,祯子什么话也没说。 狭窄的浴室灯火通明。透过浴池中清澈的水,能够见到底部的瓷砖。祯子泡在浴池里,那过分明亮的灯光似乎在戏弄她,使她编起了身子。 鹈原用水冲头,湿润润的头发垂在额前。在头发的缝隙中,那对颇有生气的眼睛,注视着妻子的身子。 “你的身子多年轻,多美。”丈夫心满意足地说。 “不嘛,别这样看我。”祯子说着,退到角落里。 “真的,你真美。”丈夫又补充了一句。 祯子捂住脸,心中思忖,丈夫是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和她作比较?三十六岁和二十六岁自然会有差别。可是从丈夫的眼神和口气中丝毫没有羡慕的意思。祯子这才意识到,丈夫是不是拿过去的女人和地作比较?的确是那样的口吻。丈夫的过去,对祯子来说是无知的,今后的生活中丈夫未知的事将会渐渐知晓,只有这一部分会一直残留到最后。 吃罢饭,喝完茶,祯子说: “方才在观赏湖面时,我想到了北陆。” 她想到当时丈夫注视着自己。 “是啊!你老是朝那个方向看。”丈夫轻声说,“你真想去看看那地方的话,在我没有工作的时候带你去。’” 接着,架着的膝盖换了个位置,他又说:不瞒你说,我已经调到东京总公司了,往后不去金泽了。” “这事儿我听佐伯先生说过,办得这么快吗?”祯子抬起眼来。 “是的,这次旅行结束后回到东京,也许调令就下来了。再去金泽的话,就是交接工作了。” “你在那儿呆了很长时间,是不?” “整整两年,时间过得真快。” 丈夫衔着香烟,吐了一口烟,烟呛得他眯起了眼睛。他的表情和在火车里一样,似乎在考虑别的事,神情恍恍惚惚。 从厢房里传来三弦声和小调声。 丈夫站了起来说: “累了。”说着,俯视祯子,忽然走到她跟前,一把抱起她来。 “我喜欢你。”一连说了好几次。“你的嘴唇真软,像marshmallow”。 丈夫欣赏地说。祯子想,他又在和过去的哪个女人作比较。 回到东京一星期后,祯子去上野车站,给赴金泽的丈夫送行。 夜晚的车站,拥挤杂沓。 正如他说的那样,调令下来,他被调回总公司。带着继任同赴金泽。继任比他年轻。 “我叫本多良雄。祝贺您。” 他向祯子寒暄。祯子以为他指的是结婚,后来才想到是对丈夫的晋升表示祝贺。本多是位浓眉大眼的青年。 丈夫昨夜说,交接完工作,一星期就可回来。 快检票了,丈夫在车站的小卖部买了些土特产,紫菜啦、蛋糕啦,一共买了五包,抱在手里。 “这是最后一次了,得向朋友们告别。”丈夫对祯子说。 祯子微笑着点点头。心想何必在车站小卖部买,早说一声,昨天可以去百货店买嘛。 发车前,三人在站台上说话,本多很机灵,拿着小瓶的威士忌先上了车。车厢内灯火通明,华丽安祥,就像外出前化妆过的女人一样。 “天色晚了,要小心些,下了电车,叫辆出租汽车回去。”丈夫细心地关怀她。 “嗯,等你早些回来。”祯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下一次我也乘这趟车去?” “嗯。”丈夫嘴角露出微笑,却皱着头眉。 “明年夏天休假的时候。” 发车铃响了,丈夫转过身上了车。 丈夫和本多良雄从车窗口探出头来。两人都向祯子微笑、挥手。不一会儿,火车带着这两张笑脸远去了。 祯子伫立在那里,眺望着远去的列车,直到周围的人全部走完。红红绿绿的信号灯在暗处一亮一灭的闪烁。祯子突然感到一阵空虚。她才意识到,难道这就是夫妇之间的感情吗?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丈夫的身影。 2.失踪 祯子每天百无聊赖地在公寓里等待丈夫鹈原宪一出差回来。 丈夫说一星期就回来。一星期并不短,倒也不是眼巴巴地盼他回来。她之所以感到无聊,因为家里没有人。她仍像丈夫早晨出去上班,傍晚回来那样等待着他。 在狭窄的房间里,丈夫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随意地堆放着,还没有变成浑然一体;丈夫的行李和自己的用品还是各归各的。她意识到夫妇之间的关系还不密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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