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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你大概又把丰桥、滨松和名古屋联系到一起了,”木谷询问,看见若宫点头,便又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奥田到滨松、丰桥一带兜揽生意的证据。据小田原记者调查,奥田所印的标签,并没有那一带水果店的标签。所以说,奥田孙三郎是藉出差兜揽生意为名,从真鹤坐火车到什么地方去了。”

  若宫连忙追问下去,“总编辑,他大概是到名古屋去吧。”

  “对,我也这样想,否则,奥田的尸体不会在木曾川浮起来。”

  “那么,奥田孙三郎为什么要每月到名古屋去一次呢?”

  “要是知道这一点,还有什么问题。”

  “奥田每月外出,有一定的日期吗?”

  “你这个问题提得好,”木谷赞美。“我也抓住这一点要小田原记者去调查,还没有搞清楚。不管每个月出外日期是不是一定,反正每个月必出外一晚,这就是重要线索。你说,奥田为什么每个月都要撒谎外出呢?”

  “这个——”若宫刚刚侧头思考,木谷又继续下去。

  “最平常的猜测,是不是他出去搞女人呢,每个月到女人那里去一次。”这话倒也讲得通。“不过,我不这样想。”木谷又否定了自己的话。“奥田外出必有隐衷。所以我觉得与他的奇死必有关系。”

  若宫也有同感,他的想法大致和木谷相同。但是,奥田外出与他的死怎样结合在一起呢,到现在还没有详细的理由同条件。

  “总而言之,先决问题是要探清奥田孙三郎到哪里去。我看一定是名古屋。”木谷又说,“他为什么到名古屋则是第二个问题。”

  “总编辑,是不是去处理伪钞呢?”若宫说。

  木谷点头道,“应该这样揣测,可是首先要证明奥田印刷伪钞。那个死在真鹤岬的人,身上有伪钞,你曾经怀疑是不是奥田印刷店印出来的。另外的证据是印刷店失火,还有,老板奥田孙三郎的奇怪行动很多,所以说他印刷伪钞也并非完全没有根据。可是,警视厅鉴识课的人认为那张大额伪钞印得实在精巧,不是乡间印刷店印得出来的,你认为这件事的矛盾在哪里?”

  “机器。”若宫大叫出来,这是最近他心中始终在揣摩的问题。

  “机器?”木谷直望着若宫。

  “如果有精巧的机器,就能印刷出精细的伪钞,这绝不是空想。如果有人印刷技术高超,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嗯,”木谷用鼻子哼了一声,“想象得不错,有没有反证呢?”

  “从真鹤车站运出去的是切纸机的部件。”

  “切纸机并不能印刷啊!”

  “说不定是伪装。说是切纸机,而是把店里的印刷机拆开,把一部分部件运走也说不定。”

  “那么,机器送到哪里去呢?”

  “大概是名古屋以外的地方。先把货送到名古屋车站,也是伪装,证据是奥田孙三郎立刻到车站把货提走了。那是为了转运。也就是说,如果由真鹤直接运去,会暴露目标,所以他不用直运办法,改用在名古屋车站转运。”

  总编辑木谷倾听若宫把话说完,才搭言道:“分析的很有意思,可是你的理论缺乏两项证据。”他缓缓点燃一支香烟。“第一,像那样精巧的机器,真鹤乡间的印刷店能买得起吗?从常识判断,那是不可能的。第二,你认为把机器运走是消灭证据,而且进一步在邻家仓库里放火,一把火把现场烧光。现在,警察认为是意外火灾,既然已经把机器运走,放火还有什么用处呢?”

  若宫交叉着两手,思索了一阵,对总编辑木谷说道:“奥田孙三郎这个人,我看不仅是个印刷商。他表面上干印刷业,实际上一定是伪钞集团的人。他们从什么地方找到一部精巧机器,装在奥田印刷店,作为据点。用印刷店作伪装,为的是印刷时的机器声音,不为人疑心。地点在乡间,就不会为中央注意。照此推断,奥田必属于伪钞集团。”

  “你的推理,后半部分是可以成立的,”木谷缓缓说道,“可是那部精巧机器,从何而来呢?”

  “我也在考虑这问题。”木谷的问题,其实就是若宫的问题。

  “东京第一流印刷公司有没有这样好的机器还有疑问。你的推断很有道理,关键就在机器。警视厅都说,纸质、油墨以及印刷,都是前所未及的。”木谷眺望着窗外。“我支持你的看法。问题要摸清有没有这种机器。我看,你到东京第一流印刷公司去仔细打听。我等你的回音。”

  若宫等待木谷继续说下去。

  “我也认为你说的用伪装切纸机分散机器的推断是合理的,可以追查下去。”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是请田原帮手吧。”若宫要求。

  “好,同意!”总编辑木谷立刻应允。

  § 第九章 “上校”登场

  从第二天开始,若宫同田原分访东京的各著名印刷公司。

  若宫每一天访问日本第一流印刷公司三四家。印刷公司大都拥有技术部门,若宫先同工厂负责人见面,打听地方上会不会有印刷精致伪钞的机器。

  印刷公司由于伪钞事件,早就同警视厅有过联系,而且见过伪钞,所以一听若宫询问,厂长、技术员、机器部主任都异口同声说道:“这部印刷伪钞的机器实在高明,我们这里的机器可称是现代设备最新式的机器了,都没有这种印制伪钞的自信。”

  若宫又提起乡间印刷店会不有这种机器的问题,大家笑道,“哪里会有这种事,印那伪钞的机器,连我们号称设备齐全的印刷公司都没有。乡间印刷店岂不是作梦。”

  东京的第一流印刷公司自然就是日本最高等的印刷公司,一经他们否定,若宫也无话可说。

  那一天,他所访问的几家印刷公司,都是这样回答他。大家听见若宫的推测,一笑置之。

  印刷公司对于全国有多少印刷机器,是本国制的,还是外国制的,了如指掌。

  有一家印刷公司负责人对他说,“伪钞一定是用战前的机器印的。印刷机器以德国货最优秀,尤其以西门子牌为世界第一。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日本完全没有输入德国印刷机,据说,德国那方面也不制造了。照此看来,那一定是战前的机器。”

  “既然如此,”若宫鼓起勇气问道,“会不会是利用战前机器来印伪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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