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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山中脸上灵出了狡猾的笑容。

  “我现在就开出票据,请您背书。”

  山中迅速地向森崎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由公文包中拿出了支票本,当场发签了七百万元的金额,弓岛只得在支票后面背书,盖上印鉴。

  “真是谢天谢地!”

  山中像宝贝似的捧起了票据,小心翼翼地放进公文包中。

  “还有件事情不好意思,明天可否请总经理向丸菱商会打一声招呼,与其我们冒冒失失地拿着支票去那儿,对方应该更能放心才是。”

  “大概是你这家伙信用欠佳。”

  “嘿!真是对不起!”

  两个人低着头匆匆地离去。

  “真会揩油!”

  他们去后,惠美子说道。

  “欸!总经理,我可不可以也要一点,可是我不喜欢拿支票。”

  “你要现金?我现在手头上所剩无几,你到底想要多少呢?”

  “能否周转五百万元左右?”

  “五百万元似乎太多了些!”

  “你还说呢!这是你在上山田偷情的罚款,你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你带到旅馆去的女人,到底是谁?”

  惠美子使劲地捏了一下弓岛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

  “你以为这样我的气就会平吗?如果身上没带这么多,可以先给我一点,剩下的以后再汇过来!”

  “简直就像个强盗!”

  “当然,你背着我和上诹访的乡下姑娘鬼混,不给你一点教训的话,以后会习惯的。”

  ——次日中午时分,山中由东京打电话到热海的旅馆。

  “总经理,丸菱商会的人似乎不肯接受那张支票。”

  “什么?有我背书也不可以?”

  “是的!总经理,你没事先打电话给他们!”

  “不,本来要打,没想到你这家伙动作这么迅速……那边到底怎么说?”

  “语气有点奇怪!”

  山中重夫连声音都变了样。

  § 14

  丸菱商社竟然不肯贴现弓岛背书的票据。当山中由东京将此事向他通报时,口气和平常不太一样,似乎含有一种满心指望的事完全泡汤的失望感,甚至对于突然遭此变化,而怀疑弓岛的信用度。

  丸菱商会是高原的特约经销商,照理来说,不可能拒绝弓岛总经理的票据贴现。

  “无论如何,请你打个电话到丸菱商社询问一下!”

  山中以恳求的语气说。

  “好的!我会的。”

  此时弓岛也略微不安起来,如果在电话中就和丸菱商社发生争执,是一件十分不快的事情,倒不如亲身前去较为妥当些。

  “现在也只是听你的片面之词而已,不太能明白个中原委,与其在电话中兴师问罪,我倒不如现在就去东京的丸菱商社。”

  “是吗?我们也很急,可否请总经理马上来?”

  “没问题!”

  山中也了解弓岛与惠美子一起投宿,恐怕会在热海耽误了行程。

  “如果告知我们时间,我可以在那儿等你来。”

  “好吧!你就在D大饭店的门廊上等我,四点左右大概没问题!”

  “四点钟吗?”

  弓岛挂上了电话,回到了刚才的座椅上。听完了山中的报告,心中真不是滋味,彷佛如鲠在喉般,也无心与面对镜子化妆的惠美子搭讪。

  “现在要到东京吗?”

  惠美子在一旁听了弓岛电话的谈对,多少了解一点其中的情形。

  “发生了一些不得已的情况。”

  “是山中他们没办法向丸菱商社借到七百万元?”

  “也不是……”

  他支吾地说道。

  “那一种人给他再多的钱也没什么用,简直就像个纠缠在总经理身上的寄生虫般,最好找个适当的借口把他们回绝掉,那些人我打心眼里就不欣赏。”

  他也知道惠美子不喜欢那两个人。弓岛也只是在利用他们而已,至于为人方面也不太令人信任。可是山中这个人脸皮很厚,不管弓岛的脸色如何难看,他总有办法赖在那儿不走。

  “山中先生不也对你很客气。”

  “这还不都是因为我是总经理朋友的缘故。他总会说一些奉承话来讨好别人。我不喜欢这种人,与其把钱丢给他们,倒不如给我五百万元较为有用。”

  “好吧!可是现在身上没有现款。”

  “干脆找个适当的理由,回绝替山中背书支票的贴现,再把那笔钱转给我。”

  弓岛不愿意向惠美子说,正因为这张支票发生问题才要去东京。对他而言,此事是头一遭,特约店竟然会拒绝弓岛总经理所背书的票据。他想到了平日便不怎么合得来的堂兄董事长,但也不可能是他示意的。过去也从来没发生过这一类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一个较为具体的理由,因此心中的焦躁不安,无以复加地剧烈啃囓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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