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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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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点四十分有一列慢车从札幌开出。手指再向下移,该车是在十八点四十四分到达小樽。 然后再往下看。十四点五十分从函馆开出的“球藻号”快车,不是在十九点五十一分到达小搏吗?这其间还有一点零七分的时间。安田在小樽车站稳如泰山般等待“球藻号”入站,成为它的乘客。他上了火车,重新回头,折返札幌。果然不错,稻村就是在此之后看到他的。 安田辰郎直到火车过了小樽车站之后才出现在稻村面前,理由也不解自明了。他并没有在札幌浪费三小时的时间。从飞机场出来的长途汽车到了终点,他立刻大踏步赶往车站,赶上了十分钟后离站开往小樽的慢车。 在札幌十分钟,在小樽一个钟头,他把仅有的一点点时间作了最大的利用。这也可以联想到他曾在东京车站上利用了四分钟的时间,啊呀,安田辰郎这个人真是时间上的天才啊……三原惊叹! 三原走到笠并科长的办公桌边,把时间表拿给他看。说话时,声音充满了兴奋。 “真行啊,你。”科长听完,直望着三原的面庞,双眼光芒照耀,兴奋已极。“好,做得好!”喉咙里不自觉地再度流露出赞美声。 “这样一来,安田不在现场的证据就完全崩溃了。可不是,硬说不在现场,多怪!”科长停了一阵,又说道。 “不,并不奇怪。有了这个证据,我们就消除了安田在情死时间并不在现场的条件。”三原这样主张,其实也是他的信念。 “不在现场,这个条件不存在?”科长的指尖敲打着桌子。“你是说,有在现场的条件?” “对的。”三原昂然答道。 “这一次,须要你来证明这理论了。”科长说着,重新凝视三原。 “现在还说不上来。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吧。”三原苦着脸说。 “不了解的地方,还有很多吗?” “是的。” “例如,安田不在现场的崩溃,也可以说还没有十分把握吧。” 科长表情微妙,二原立刻了解了含意。 “你是指石田司长的事?” “嗯!” 科长的眼睛与三原的目光相接触。两方对望了好一阵。还是科长先把视线移开了。 “石田司长那方面好办。交给我去办。”科长说。这两句话包括着重大而复杂的意思。三原很容易知道用意何在。 提到这方面的事,现在最好是尽在不言中,等将来再谈。两人间的气氛传达了这样的想法。 “在其他方面,还有好几处不能推翻的证据呢!旅客表怎么办?这不比一般人们的证言可以修改。这是绝对有力的物证啊!” 这话不错。听他这话,他分明知道三原在函馆车站的调查曾遭大败。可是,三原现在并没有败北感。面前的坚固墙壁虽然还未崩塌,但绝不像过去那样,使人觉得威压过甚了。 “我也要把它推翻!” 听了三原这句话,科长笑了起来。 “有勇气!同你到北海道出差后回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好极了,就拜托你!” 三原刚要离开办公桌,科长稍一伸手,把他拦住,说道: “喂,石田司长过于关注这件事,岂不是反而露出破绽来了!” 五 三原自忖,安田阴谋策划的“球藻号”假说,这次可以打破了。下一项行动,必须是求得证实。他把心里的计划写在纸上。 ——到日本航空公司打探,一月二十一日八时从福冈起飞的预约旅客姓名,同日十三时从东京飞往札幌的预约旅客姓名。 想到此处,三原心中不觉暗叫一声“等一等”。安田自称,他在二十日十九时十五分在东京上野车站搭乘“十和田号”列车,前往青森,那么,他在二十日下午之前,一定还留在东京。为了免干事后追查,他必然尽量在东京活动,或是在公司,或是在别的地方,让人家看到他的踪影。既然要这样做,再在二十日下午乘火车前往博多赶到香椎现场,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够时间了,因此,他一定也是坐飞机去的。——三原再翻阅日本航空公司的时间表,果然有一班末班机,十五时从东京起飞,十九时二十分到福冈。去东京羽田机场的汽车,如果开得飞快,半小时可以到达。安田可以矮称要到上野车站去乘火车,在下午两点钟稍过的时候,离开公司,别人也就不会引以为异了。 推想到这里,他将安田所能利用的飞机和火车都一一排列出来,写在纸上。 二十日 一五·零零 自东京羽田机场起飞->一九·二零 到达福冈板付机场。 (然后,大概前往香椎,又回到福冈市住了一夜) 二十一日 八·零零 自板付机场起飞->一二·零零 到达东京羽田机场。 一三·零零 自羽田机场起飞->一六·零零 到达北海道札幌千岁机场。 一七·四零乘普通慢车离札幌火车站->一八· 四四 到达小樽火车站。 一九·五七 乘“球藻号”列车离小樽火车站 ->二零·三四 到达札幌火车站。 (在札幌火车站候车室,与河西会面) 二十一日、二十二日、二十三日宿札幌市内丸物旅馆,回东京。 “搞出来了,”三原心想。前前后后把这份表研究了几十次,突然又发现一处疑点。 “安田为什么打电报要河西在札幌火车站候车室见面呢?” 安田既然在小樽火车站上了“球藻号”列车,如果命令河西到月台迎接,让他亲眼看到自己从火车下来,效果岂非更加有力。但是,他计不出此,却特地指定要在候车室见面,道理何在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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