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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看她的妹妹。”布莱克赛一定在等着凯茨发问,所以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先回答了她的第一个疑问。“是汤姆让你跟我出来,他说你的第六感觉不错,应该去见见薇娥尼卡。”

  凯茨朝着主楼开去,那房子使她想起大英帝国、特权、金钱……

  “好地方,风景真美。”她略带嘲讽地嘟哝着——景色曾经很美。

  “也许我以后该把女儿们送到这儿来念书。”

  “办公室在那边。”布莱克赛指着说。

  薇娥尼卡的姐姐正在批改学期考卷。接到办公室的电话,她立即轻快地来到办公室。

  她的脸长长的,头发是黑色的,紧紧地梳在后面,身穿一套过时的旧花呢衣服,鞋子也很朴素实用。她微笑着伸出无力的手。

  “警长吗?我是薇瑞蒂·斯多伍德。是不是为了薇娥尼卡的事。”

  布莱克赛已经站了起来,他轻轻地握了握手,“你好,斯多伍德太太。”

  老师放下手,把总督察和凯茨打量了一下,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薇娥尼卡出事了吗?”

  “我们需要跟她谈谈,”布莱克赛说,“可我们不知道……”

  “她一直没有跟我联系。”

  “可是如果她与你联系……”

  “我会马上打电话给你。”

  “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斯多伍德太太。”

  “如果她到这儿来,我会劝她留下来。”

  布莱克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子。凯茨没想到这次会面如此简短,看起来毫无意义。急忙微微点了点头,弯了弯膝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行个“屈膝礼”。之后,跟这总督察匆匆走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起来做这个动作,只是觉得像个十足的傻瓜。一定是上学留下来的后遗症,虽然被压抑很久,可一看到花呢套装和卷发头,就不由自主。巴甫洛夫所说的条件反射大概就是这样的。

  出来后,布莱克赛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长官?”

  “斯多伍德,她撒谎了吗?”

  “听起来不像,长官。”

  “我也这么认为。”

  他们钻进了布莱克赛的车。她的背又开始疼,可她尽量装作轻松,“去哪儿,长官?”

  “哪儿也不去。”

  凯茨等着。

  “我在思考,弗拉德。”

  凯茨的手从点火装置上缩回来,朝后靠了靠。

  “对不起,长官。”

  车钥匙挂在那儿,轻轻地晃来晃去,金属和塑料发出滴哒滴哒的声音。

  布莱克赛把拳头举到面前,慢慢并到一起,好像在表示他的不满,然后用手指支着方方的下巴,还在沉思着。他低声嘀咕着,听着好像在说“该死!”终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清晰地说道:“好吧,弗拉德,开车。”

  离开了学校的操场,总督察让凯茨左转,离开布赖顿朝纽黑文方向开。凯茨向右瞥了一眼,一落千尺的悬崖后面就是大海,看起来挺险恶的。凯茨心里想,这正好符合我的心情。他们绕过海边的盐碱沙地后来到了特尔斯库布悬崖前的一小片开阔的马路,总督察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左转。”他说。

  凯茨缓缓地将车开进了一个小庄园。

  “不是那儿,弗拉德!”布莱克赛突然厉声喝道,“走主街,妈的!

  凯茨努力控制住自己,“对不起,长官。”

  “我们要去的是巴特洛克丘陵。”

  “好的!”凯茨说。

  “我不该那样说话,弗拉德,这不是你的错。”

  他们朝着苏塞克斯丘陵的大致方向前行。公路上下起伏,但地势整个是上升的。房子都破旧不堪。凯茨觉得很压抑。在这样的地方,晚上只有孩子才有梦。

  “斯多伍德在这儿有个房子,就在丘陵边上。”

  “什么,长官?”

  “斯多伍德太太就住在这儿。”

  “可是……”

  “我们正好经过。”

  “当然,长官,那么就该有个斯多伍德先生了?”

  “你怎么会那么想,弗拉德,当然没有,薇瑞蒂从未结过婚。”

  “那怎么回事,如果斯多伍德……”

  “为什么不?”布莱克赛说,他指着一座车房,“就是那房子。”

  凯茨转弯离开公路,把车开到一条铺满砾石的小路,几处杂草零星的散布着,偶尔还有几个水坑。他们驶过一个入口,那里似乎曾经装过一扇九个栏杆的大门,而现在,只有两个破烂不堪的门柱还留在哪儿,让人觉得少点什么。

  “漂亮的装饰!”凯茨赞叹着,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曾经是薇娥尼卡的,”布莱克赛不无惋惜的说道,“现在它是薇瑞蒂的了,但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

  “那我们又到底为什么到这儿来呢?”

  “为了让薇娥尼卡知道我们在乎她。”布莱克赛说。

  凯茨灰心丧气地坐着,觉得身上很疼。总督察已下了车,他朝那房子走去,绕着它转了一圈,不时地在窗户上看看。布莱克赛让凯茨别把头露出来。“薇娥尼卡认识我,我不要紧,弗拉德。”可是她并不认识凯茨,所以布莱克赛不愿冒险,以免吓着她。

  凯茨只好在一旁注视着,布莱克赛绕着房子,脚下踩着稀泥,边走边皱着眉头朝地上看,似乎踩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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