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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还是不打好。我不想去他那儿过夜,尤其是现在。”

  “尤其是现在?”麦金尼斯没有得到回答。他自己想了一会儿,走进厨房,“你有威士忌吗?”他问。

  “没有,都让他喝了。”

  “我那儿倒是有。”他说。

  他们驱车来到麦金尼斯的寓所,从客厅可以看见皮埃尔广场。

  麦金尼斯的寓所不大,屋里摆放着深色家具,其中最新式的算是维多利亚时代后期的作品了。书架上摆满了一些有关法律和犯罪的老书。打蜡的地板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一幅19世纪的油画。

  屋里弥漫着蜂蜡和书页的味道。凯茨想像要是在晴朗的夏日,拉开窗帘,这里的风景肯定别有风味。可是此时此地却只有昏暗、凄凉。

  “来点威士忌?”麦金尼斯问,凯茨如梦初醒一般,点了点头。

  麦金尼斯问她下一步的打算。她咽下—口酒道:“我想,得逮捕托马斯·瓦莱丽,长官。”

  37

  这句话一出口,凯茨长长舒了口气。心里说不上是难过,还是什么别的滋味。麦金尼斯看出她的情绪变化,把酒瓶递了过去。她不假思索地倒了满满一杯。

  “瓦莱丽和前三桩杀人案都有关联。他拿不出不在现场的证明,而且在比奇曼被害那天晚上,他就在离那儿不到5英里的一家旅馆里。不但如此,他还因某种原因和杰里米·阿沃卡多有联系。约翰·戴维斯从阳台上坠落而死那天晚上,他也拿不出充足的不在场的证明。”

  麦金尼斯坐在一把高背椅里,双手捧着酒杯,身体向前倾,专注地听着。

  “昨天我被人袭击后,瓦莱丽立刻就赶到了。他把我弄进屋,千方百计想送我去医院,可是我不想去。他走了以后,我接到了几个奇怪的电话。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那儿占线。可他却说自己不在家。”她顿了顿。

  “接着说。”

  “我觉得瓦莱丽大可疑了。他没有不在场证明;离案发现场那么近;他和涉案人中的两个有关系。而且,他的年龄正好和“福尔摩斯”提供的材料吻合……”

  “凯茨,所有这些都不确切,你没有真正原始证据。”

  “我知道。可是,这些都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积累起来的印象。就拿我第一次碰到瓦莱丽来说,他对乔治·伯恩利的事特别热心,简直可以说是太热心了。他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格里格夏,可自己却说不认识那个地方。一星期后,我们驾车去密得赫斯特,他又说那里离格里格夏很近。”

  “也许他是到了那儿才知道路的。”

  “可能是。”

  “可是为什么非要逮捕他呢,凯茨?”

  “确切地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必须抓住他。”

  麦金尼斯往前挪了挪:“女人的直觉固然灵敏,凯茨。可是你难道不觉得我去向布莱克赛汇报时应该谈得更详细一点儿吗?”

  “我不是在谈直觉,我说的是证据。等托马斯被逮捕归案了,我再谈直觉的事。”

  “这是什么意思?”麦金尼斯问,

  “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解释。”

  “我可清楚得很,以谋杀罪逮捕一个人,得拿得出实实在在的证据。”

  “我知道,证据会有的。没准儿我屋里的凶器上就有他的指纹。”

  “为什么?”麦金尼斯道,“说话要有根据。

  “目前没有。我猜想目前我们还是以同性恋心理为线索,但在这一点上至今没有证据。

  “说得对,也不对。”麦金尼斯道。

  “怎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一直没见鲍勃·穆尔?其实他一直在法医实验室。简单地说,当人活着的时候,很容易判断他是不是同性恋。人死后,还是可以通过人体某些组织的变化来判断他是否为同性恋。比如说,他们的括约肌就不一样。”

  “几个被害人的肛门部位几乎都受到了严重破坏。当时,我们坚信这案子和同性恋有关,马上作了DQ-AIPha测试。后来因为你坚持自己的意见,所以我和总督察商量了一下,把鲍勃·穆尔派到了实验室。”

  “现在组织分析报告下来了,结果证明格林是同性恋,比奇曼和伯恩利不是。

  听到这里,凯茨想说什么,麦金尼斯阻止了她,继续说:“但是,弗拉德,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肯定不是同性恋,或不是被同性恋所害。我们所知道的是,即使有性行为,这些被害人也是处于被动一方。”

  “可是这样的话……”

  “对,很有可能是凶手布下的假相。我们那时候不是曾经说起过,凶手有可能先杀后奸吗?”

  “对。”

  “可是杀人动机呢?”

  “也许这些人之间都以某种方式存在联系——可能是通过格里格夏、金钱,或是通过杰里米·阿沃卡多。假设约翰·戴维斯是被人谋杀的,凶手伪造了现场,使之看上去像是意外。后来也许是出于什么压力,他急需把其余三个人也干掉。因此才想出这么个主意——一个变态同性恋杀人狂。”

  “好吧。”麦金尼斯道,“就算我同意你刚才所说的,这些事情总得有个理由吧?”

  “这我懂。答案肯定和钱有关,也许还和格里格夏有关。我去过那儿的妇科诊所,那里保安密布,戒备森严。特警队在那儿当然是好事,但这不能保证这个镇上没一点儿问题。要是能找出被害人和那里有什么联系的话,也许答案就会明朗一些。”

  “威斯特和莱瑞迄今为止在那儿一无所获。”

  “他们找镇上的人谈过吗?那儿有个叫汤姆的园丁曾经提到,周日有年轻男子出入过城堡。”

  “威斯特和莱瑞目前还在镇上,我会再派些人手去那儿。特警队说,没有确凿证据时不希望我们插手。在这之前,我得先找乔治·福斯特打个招呼。”

  他坐直身子,看了看壁炉。“我不明白,”他慢悠悠地道:“托马斯和阿沃卡多这两个对我们提供最大帮助的人,如今倒成了你眼中的怀疑对象!”

  “我没有说瓦莱丽·托马斯是嫌疑人。我只是说证据迫使我们把他逮起来。”她越说越快,“至于阿沃卡多,你有没有查过,他是否可能在度假期间秘密返回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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