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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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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尔开始演奏,娜斯佳听着。她听着,既不像真正的音乐迷那样,也不像平时她独自地欣赏音乐那样,而是沉浸在任凭其自然组合的音乐之中。她以一个分析家特有的能力听着达米尔的音乐,把它和影片中的以及从伏拉德手上得到的磁带中的音乐进行对比。她感到高兴又痛苦,因为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而且这种猜测的结果是最最可怕的,如同把一个个被散乱抛撒在地上的五颜六色、形体各异的链环整齐地穿在一个轴上一直到最顶端。这就是说,她选择的轴是非常正确的。 达米尔演奏完了,双手离开键盘。 “够了吗?” “够了,谢谢你。” 娜斯佳起身,没说一句话就径直沿着座椅间的通道向出口走去。她没有回头,因此也不知道达米尔·伊斯马依洛夫以什么样的脸色看着她。如果他知道她眼睛中满是忧伤的话,他会感到吃惊的。 今天阿纳托里·弗拉吉米罗维奇应当在晚上9点打来电话。这之前娜斯佳已从萨赫诺维奇处得到新的比前一份更简要的名单。她看过之后顿觉心里如针扎一样疼痛。又一个链环落在轴上,进入了整个链条。 她在电话中请求斯塔尔科夫: “请核实名单中的第18号。” 听筒中传来纸的沙沙声,他在翻动摆在他面前的复印件。 “第18号,”娜斯佳坚定地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应当在那里。” “好的。您什么时间睡觉?” “我准备等您的电话。” “那您就关上门,不要断开电话线。” 斯塔尔科夫下达命令之后,打电话给杰尼索夫。 “我认为她发疯了,”他平静地报告说,“可以做各种推测,但不应是这个。我已经下令让我的人去检查,但这是白白浪费时间。” “一切都可能,”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不置可否地回答说,“她总算熬过了这么多天艰难的日子。您同意吧,她很难啊!又要考虑我们的建议,又要弄清和伊斯马依洛夫的关系。我想,他们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她隐瞒这一点罢了。又遇到那个姑娘的被杀害……卡敏斯卡娅肯定没有疯,但她头脑中的一些事可能搞乱了。好吧,再看看。” “如果是正确的呢?” “看看再说。”杰尼索夫又重复一遍。 两个半小时之后斯塔尔科夫的助手们才检查完“18号”回来。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阿纳托里·弗拉吉米罗维奇便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一切。听着汇报他心里一阵阵发冷。不管他怎么大胆地猜测,这种可能性都根本想不到。 “您看,我们还找到了这个,也在那个放器材的房间,掉在沙发后面。” 斯塔尔科夫在手里摆动一下发夹。这是个精致的银质发夹,上面镶嵌着淡紫色的中国珍珠做的一小朵玫瑰花。他知道这是谁的发夹。可现在怎么办呢?主人能经受得住吗…… 电话上的信号灯在深夜12点多时闪烁起来。娜斯佳早已等待得坐立不安,目光一刻都没离开电话机。 “您是正确的,”斯塔尔科夫的声音有几分粗重和信心不足,“但有个情况……我非常想和您商量一下。这可怎么办呢?” “不知道……” 娜斯佳感到茫然。她一下子明白她内心里真正想听到的最好是另外的情况。逻辑所证明的是一回事,但感情却抵制它并期待着相反的结论。太可惜了! “不能推迟到早上吗?”她问。 “不行吧,早上杰尼索夫等看见您。这之前我要知道怎么对他说。” “那好吧,”她叹口气说,“您派车来吧!” “10分钟后在大门口,车牌号57—83。” §14.第十五天 斯塔尔科夫把她送到一所豪华住宅。这里专门接待到市里拜访杰尼索夫、因某种原因不愿或不喜欢住旅馆的客人们。 他确实遇到了一个严重而棘手的问题。 “我怎么办呢,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对杰尼索夫说还是不说她孙女的事?” “您绝对有把握吗?” “完全可以肯定。发夹相当别致,是专门订做的,而且是经我的手办的。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在薇拉14岁生日时送给她的。” “会不会她把它转送给什么人了?比如说她的某个女友?” “未必。杰尼索夫家向来对礼物是珍重的,尤其是主人自己。他常常会问:‘为什么你不戴我送你的那个?你不喜欢吗?’不,她不敢。” “可她很多事都敢干,”娜斯佳生硬地说,“为什么人们对自己亲人的事总是视而不见呢?我们总是相信非常了解他们,但到头来这种信心却变成悲剧。” “不,”斯塔尔科夫蛮有把握地说,“她可能是把爷爷的礼物偶然丢掉了。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不知是哪个流氓把她弄糊涂了。” “会不会是那个与她有段恋情的大学生?”娜斯佳笑了笑说,“如果她果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有可能她出于对他的爱帮助他挣钱,他正好利用她。这又是一个马卡洛夫号列车上的乘客。”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还是说说您有什么好的建议。”斯塔尔科夫一再重复说。 “沉默。您亲自去找那个大学生,再去和薇拉谈谈。以后看情况再说。目前不要说。” “谢谢您。”斯塔尔科夫松了口气。 “为什么?” “我自己也同样不赞成对杰尼索夫谈薇拉的事,但我怕您坚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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