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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我当时喊的声音很大,声音可传到方圆一公里处。她一下子就被吸引到我这边来了,而且她没表现出一点惶恐的神情,倒像在沉思默想的样子。从扎尔普寻找她的时候起,我就尽量和她在一起。一方面为了让她摆脱那个精神病患者,另一方面想探听她是否发现了他。她没有一点反常的地方。她天生不惧怕黑暗,无论是在没有灯光的走廊,还是深更半夜的花园里,她都一个人独来独往。假如她察觉到什么,那也是下意识地,她也应该有所表现。”

  “是的,还是可信的。我查看了她的房间,没有任何东西表明她注意到了我们。谢苗!”

  “什么?”他猛地颤抖一下。

  “我想,你应该还有一些想法。嗯,说吧,不必隐瞒!”

  柯季克的话听起来并不尖锐,但却一针见血。只见谢苗脸上的一排肌肉在颤动。柯季克明白,问题提的时间和场合都最恰当不过。

  谢苗的精神垮了,不得不和盘托出他长期隐瞒的杀害瓦西里·格鲁申的事。

  “你,这个杂种,怎么竟敢瞒我们这么久?”柯季克狠狠地说,“打碎了人家的脑袋,隐瞒了4个月,为此绞死你也不过分。”

  “他钻到我们身边来了,他打听马卡洛夫,还想……”

  “向谁打听的?在打死他之前,你哪怕弄清楚也好。白痴!”

  “没时间弄清了。他在摄影棚旁边擦干身体,恰好薇拉从里边出来,他便问马卡洛夫是否住在这个房子里。好在我下去在她身后关门,顺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我怎么办呢?我对他说,我就是马卡洛夫,请他进去谈,接着……又没地方把他藏起来,只好扔到大街上。”

  “好在你脑子还够用,没有把他藏起来。如果他是被什么人派来的,最大的可能是警察局。假如他不见了,他们就会警惕起来,好吧,如果我们走运的话,可能被说成是酒后打架。但不管怎么说,谢苗,这种事是不能隐瞒的。如果他在寻找什么,就是说,我们在什么地方留下把柄,让有的人不安了。我们自我感觉良好,可实际上有人已经追踪我们4个月了。怎么办呢?你要赶快离开戈罗德。还有你,希米克,同样。我自己不能走,我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必须坚守岗位,以免引起怀疑。”

  “那我怎么办呢?”达米尔抢着说,“我买的疗养证是七天的。我对周围的人都说,我在这里的事情正好需要一周的时间。我不能三天后就离开!”

  “你的事还没最后定,晚上再说。散了,走吧!”

  等大家都走了,柯季克坐到床上,弯着腰把一张认真填画的打牌记分表撕碎,以防万一。随后他从休闲上衣口袋里取出无线电话机,拉出天线。

  “我需要谈一些事情。”他说。

  “现在不行,晚一点。”回答说

  亚历山大·卡扎科夫,25岁的年轻人,绰号叫希米克(化学家)。他不想离开戈罗德市,他担心薇拉·杰尼索娃随时会找他。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可千万不要向她透露凶杀案的事。

  他和小薇拉是一年前认识的。当时他在中学实习,教化学和生物。最初他并没有注意她,更没料到在这个天真无邪的天使般的面孔后面隐藏着对“成年人”生活的强烈兴趣和渴望。当每天课后在空教室进行化学课的辅导时,她的大腿裸露得越来越公开,香水的气味越来越诱人。对这些表现亚历山大一时还没领悟。小薇拉是个目标坚定的女孩,一旦她爱上亚历山大,便义无反顾,既不怕被人耻笑为缠缠绵绵,也不怕被认为是放荡不羁。亚历山大连续观察了她几周,她的天生丽质,思想的敏锐和执着,对性解放的追求都让他倍加赞赏。

  “薇拉,”他以忧伤的目光、痛苦的声调呼唤着他说,“我爱你,但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理解我们。你刚13岁,而我已经24岁了。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我会被投进监狱的。你懂吗?”

  “太荒唐了,”美丽天真的孩子却不假思索轻率地声称,“我早就不是处女了。我们从五年级开始就玩‘野菊’游戏了。”

  这使化学家更加放肆,无所顾忌。为拍C组片要找一个固定的女孩,比每次选新的更加安全可靠。A组片中出演的都是成年妇女,其中虽然并不都是妓女,但她们却默默地干着。慕男狂的情况更复杂更危险。对于卡扎科夫来说,薇拉就成了最好的目标,特别是他为她编织了设法积攒很多很多钱逃往国外的幻想之后。一个如此聪明伶俐的女孩竟然相信他的胡说八道,使他无比惊喜。他有时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假装成轻信的姑娘。但他和薇拉在他家消磨时间的那个晚上,他的一切疑虑烟消云散。

  “下一次我们可以到别墅去,虽然我并不喜欢那里,”薇拉说,“自从莉里娅走后,我在那儿总是伤感。”

  “莉里娅是谁?”化学家说着挪动身体,好在枕头上躺得更舒服些。

  “莉里娅是爷爷的情妇。比他小40岁。嘿,爷爷是多么爱她呀!”她不无嫉妒地感叹道,“每年都带她去国外几次,又是到现代的疗养圣地,又是看那些大博物馆,有一次,她提到很想看一看真正的英国公园,他便专程送她到英国。莉里娅是个快活而且善良的姑娘,爷爷给她买了套住宅,但她更喜欢住在别墅,整天整天地坐在台阶上看那些树木。后来爷爷把她嫁给一个公司的老板,她便随他去了维也纳。在走之前她请求我和她一起到别墅去一趟。我们在花园中散步,她抚摸着每一棵树,大哭了一场,哭得非常可怕。她说,与我爷爷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每当我到别墅,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当时悲恸的情景。因此,在那儿我总是很伤感。”

  “为什么你爷爷自己不娶她呢?”

  “你说什么?”薇拉从枕头上欠起身子,惊诧地注视着化学家,“那奶奶呢?他还不打算和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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