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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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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辛卡,我全都明白,但是已经12点半了,我有一本戈尔德曼在朱可夫斯基。你想要我现在穿上衣服开汽车去取吗?” “我想。对不起,廖申卡,我知道,我很令人讨厌,换了另一个人当丈夫,早把我扫地出门了。但是我不可能有另外一个丈夫,我只能嫁给你,再不会嫁给别人。你理解吗?” 阿列克赛·齐斯加科夫理解。他很早就十分了解自己的妻子,他深知只要事关某人的生命,娜斯佳决不会后退半步。她不在乎是否合乎礼节,也不在乎是否方便,不论是自己还是别人,也不论是否天晚、假日、生病、忙碌或是其他障碍,都不能让她却步。在她看来,简直不存在任何障碍。因为对于他的妻子阿娜斯塔霞·卡敏斯卡娅来说,从来没有任何比人的生命更宝贵、更重要的东西,不管是政治巨头、知名演员还是残疾姑娘。不错,他的妻子性格不合群,固执任性,心胸狭窄,我行我素,不顾情面,但是他爱她整个人连同她这种可怕的个性,在家务事上出奇的懒惰,连同她对工作的拳拳忠诚,以及对为一己私欲而伤害他人的人疾恶如仇、决不姑息。除了齐斯加科夫,娜斯佳的确不可能有别人做丈夫,因为其他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这些鲜明个性特征的奇妙组合。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始穿衣服。让他惊奇的是,娜斯佳也甩掉长袍,开始往身上套牛仔裤和背心。 “你要上哪里去呀?” “跟你一起去呀。” “干嘛?躺下睡觉吧,你早晨还要上班。” “廖什,我不能不去。我跟你一星期没有见面了,哪怕在路上说说话也好。” “明白了,”阿列克赛笑着说,“你真是体贴入微啊。你干脆老实说,你想看到那本书都快要急死了。我不明白的只是,你想从书中看到什么对你那一堆神秘的尸体有用的东西。” “我自己也不明白,”娜斯佳一面把背心扎进牛仔裤,一面承认,“我们快走吧。” 在空旷的夜路上,到朱可夫斯基用不了太多的时间。父母去别墅了,所以他们深夜造访不打扰任何人。廖沙很快找到了书,娜斯佳一把从丈夫的手里抓了过来。 “你有手电筒吗?” “什么样的手电筒?” “普通的袖珍手电筒。” “我找一找,如果需要的话,可是需要吗?” “找一找吧。” 廖沙怀疑地看着她。 “想在车上看吗?你这个发疯的工作狂。等回到莫斯科都忍不住了?” “不能。如鲠在喉。” “真拿你没有办法。得了,拿好手电筒,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早晨,娜斯佳赶到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到8点钟。她很希望处长在。戈尔杰耶夫真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整理卷示。 “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我,好像是弄清楚了。这件事情十分复杂。不过我几乎百分之百地相信,我找到答案了。如果我正确的话,那么娜塔莎·捷列辛娜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不是泛泛之辈。沃洛霍夫没有说谎。” § 18 凡是戈尔德曼在《分析习题与定理》一书中点到的所有专著、教科书、参考书、习题集和其他的文献,都一一被摘抄成单独的卡片,足有一大摞。娜斯佳早就不摸数学了,因此只好求助于阿列克赛。 “请从这一摞卡片中把写有普通教科书的挑出来。” “你说的普通是指什么?”廖沙确切地问。 “我指的是随便哪个图书馆都有或者能随意买到的那些书。” “清楚了。” 二十分钟后,一摞卡片减少了一半。 “还有什么?” “现在我们来看看剩下的那些,”娜斯佳叹了口气说,“我要从这一堆卡片里挑选出最少见的书,少到只能在两三个地方找到,不会有更多的地方有。” “那就要挑选老版本,”廖沙提议,“数学书一般不再版,特别是四五十年代写的书。” 但是在《分析习题与定理》中涉及的这类书可不少。娜塔莎。捷列辛娜指的是哪一本呢?大概,她知道这些书中有一本的确很少见,但是到底是哪一本呢?还有,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她一直躺在医院里面,又不是在图书馆工作。就是说,这应该是一本只能根据版权记录判断其发行量的书。 娜斯佳把卡片摊开,开始仔细研究起来。作者……书名……出版社……出版年份……不,没有丝毫暗示。这是什么? “廖什,Bun是什么意思啊?” “全苏翻译中心,在前苏联时期有过这么一个单位。” “难道他们也出版什么东西吗?” “不,他们只负责翻译。基本上是根据各部门和机构的需求。” “翻译稿往哪里送呢?” “送给各个订户。不过你说对了一点,翻译中心的材料都装订成印刷品的样式,用打字机打印好,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微机,用静电复印机复印若干份,装订成册,套上特制的封面。等一等,我现在就拿给你看,我好像就有一本这样的译文本,在什么地方放着哩。” 阿列克赛走进房间。几分钟后就拿着译文本回来了。 “看,就是这个样子。” 娜斯佳翻了一遍,看了看最后一页。啊,原来是这样。廖什卡说的没错,在最后一页的下部打印着版权记录——日期、订书号、印数。印数很少,一共五份。看,紧挨着书名的就是Bun这正是要找的那几个字。而在戈尔德曼的书中,通篇只有一本著作用黑体字注明:久卢阿·《现代分析逻辑基础》。就去找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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