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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她无权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需要知晓”——但就她知道的内容而言,她足以感觉到危险之大。

  她也知道巴纳纳奎克岛的名字源于岛的一种小鸟巴纳纳奎特,中央情报局里一个给计划定名的人决定将其改为巴纳纳奎克,因为奎特看上去太具否定意义了,而奎克则更像这个计划,有把握、有希望成功,还有凤一样的速度。这个故事一传开立刻成了人们的笑料和挖苦的对象,但那在中情局是常事,国际上的风险或许非常大,但内部的计划则常常十分滑稽。

  巴纳纳奎克被匈牙利人计划当作反抗他们的苏联主子的基地。1956年的努力失败了,毫无疑问,计划欠周详,而且这些武器很差的理想家们肯定敌不过苏联人的坦克和军队。

  但是现在,在世界主要力量的支持下——美国、英国、法国和加拿大——成功的机会大大增加了,时间成熟了,在社会的意义上,苏联人已经失去了对匈牙利的控制,匈牙利人逐渐过上了更为自由的生活,他们可以指着那些穿着单调的制服、戴着绣有红星的帽子的人的鼻子说不了。以前当她问阿帕德·海迪盖什如何区别匈牙利士兵和俄国士兵时,他说的是什么?“看上去呆呆的人就是俄国人。”他说。

  匈牙利慢慢地在向资本主义方向前进。贪污和腐败盛行,重金贿赂一个人,你就可以在一个月内而不是6年得到你想要的新车。在时髦的山上,大厦拔地而起,等着那些暗地里囤积财宝的人拿现金去买。许多私人拥有的商店开业了,在一些部门俄国人仍然享有特权,俄国人也在山上买了自己的大厦。

  巴纳纳奎克是一只自由飞翔在群岛单纯却被扭曲了的美丽天空里的小鸟。斯坦利·波杰夫斯基已经告诉她,他们已经选择了田园般的莫斯基托岛,作为计划中心,因为用他的话来说,“谁会想到会把那里当作在一个东欧国家策动反叛的中心呢?而且,附近的地方都被我们用光了,除非我们去大西洋或埃塞俄比亚,我可不去那个鬼地方。”

  对于智囊团们而言,谁会指望群岛上能发生匈牙利人的反叛?

  比如说,俄国人租下了那个私人小岛。因为他们知道有事会发生,知道那个穿深色西装、头发灰白的人不过是个加拿大商人,飞过来只是制定一个新产品的营销策略。苏联人有很多特点,愚笨不是其中之一,事情发生了,他们会玩游戏,会撒谎,会声称他们需要一个地方,好让那些令人生厌的官僚们在太阳底下松弛一下。他们监视,我们也监视。

  埃里克·爱德华。他就是去那儿监视的,用他自己的望远镜去窥视对方的望远镜,眼睛对眼睛,抢先一步计划,然后每个人都向他自己国家的穿深色西装的人报告。

  游戏。

  “一场游戏!”她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光,愤愤他说道。

  飞机缓缓降落在圣·胡安,一想到她是这个游戏的局中人,而且会得到全部她想要的东西,她的内心就平静下来。之后,她就会明白,或许……

  或许是到跳出这个圈子的时候了。

  同时,她又想起了她父亲的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你拿了别人的钱,就要给别人干一天的活儿。”

  第20章

  “你好,我是杰基,我为爱德华先生工作。”一个瘦小的纯朴的本地姑娘大声说道。

  “是的,他告诉我你会在这儿,”卡希尔说。爱德华也在电话中告诉她去接她的姑娘几乎全聋,“大声说,让她看清你的嘴唇。”他说。

  杰基驾驶着一辆破旧的黄色陆地罗孚车,后座上堆满了零零碎碎的废物,所以卡希尔只能和她一起坐在前面。爱德华根本不必费口舌去教她如何与杰基说话,两人没有交谈,小姑娘在路的左面以赛车的速度向前飞驰,双唇紧闭,一只脚踩着油门,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按在喇叭上,男人们,女人们,孩子们,猫、狗、羊及其他四足动物听到刺耳的喇叭声纷纷让开,要不就要被车子碾过去了。

  车子带着她们到了一个陡峭的山上,山上的风光很美——水就像画家的调色板,调成了蓝色和绿色的每一个色度,茂密的森林满山都是,远处水面上白色的条纹就是一个个游艇,大的小的,撑帆的不撑帆的,有时是那样的令人激动——帆是那样的高——卡希尔不住地赞叹。她们慢慢向下走,开到了雷德镇,绕过雷德港,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陡峭的斜坡,斜坡上满是密密的树林,穿过斜坡就是一片平地,这么大的一片平地只有一座房子孤零零地仁立着。房子只有一层,外面涂着白色的涂料。屋顶盖着桔红色的瓦片,一辆黑色的四门梅塞德斯车停在车库黑色的大门前。

  科列特下了车,深深地吸了口气,海港吹来的微风轻轻撩起她的头发,房子周围的橡耳果树、金钟柏、木棉树也都随风婆娑起舞,空气中满是芙蓉花和九重葛的味道,树林里的青蛙一直叫个不停,巴纳纳奎特鸟则欢快地从一个枝头飞上另一个枝头。

  杰基帮她把行李拿进了屋,屋子里很宽敞,空气也很流通,家具很少。地上铺的是红黄相间的地板砖,墙十分的白,薄薄的黄色窗帘随风起舞。一个有墙那么高的大鸟笼里有4只颜色鲜亮、羽毛十分漂亮的大鹦鹉,“你好,再见,你好,再见。”一只鹦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真漂亮,”卡希尔站在杰基后面,不住地赞叹,然后她走上前,对4只大鸟调皮的说了一句,“谢谢。”

  杰基笑了,“他一会儿就回来,他交待我要好好照顾你,随我来,”她把卡希尔领到后边一间客房,里面有张双人床,上面铺着黄白相间的被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橱柜,梳妆台,两把藤椅和一个破旧的扁行李箱,“你就住这儿,”杰基说,“我得走了,他马上就回来。”

  “好的,多谢。”

  “再见。”说完,杰基就走出房门,开着车回港口了。

  她觉得房子还不错。她回到客厅,对那几只鹦鹉说话,然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好几瓶冰镇的苏打水,又榨了些莱姆树果汁放到苏打水里。然后走到门口的空地眺望整个港口,又闭上眼,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苏打水,无论未来有什么样的情况在等着他,这一特殊的时刻还是值得珍惜的。

  她坐在一辆轻便的游览马车上,一边喝着美味的酒,一边等待着爱德华的到来。

  她比要料想的时间等的还久,一个多小时后,他才开着丰田车回来,很明显,他喝了很多酒,但没有喝醉,只是说话有些不清楚,他的脸通红,这是在太阳底下曝晒的结果。

  “你好,你好,你好。”他笑着去抓她的手。

  “只要你别说,‘你好,再见,你好,再见。’”她大笑。

  “哦,你见到了我的朋友们,他们介绍他们自己了吗?”

  “没有。”

  “真没礼貌,我得跟他们讲讲,它们的名字是彼得,保罗和玛丽。”

  “那第4个呢?”

  “还没起,王子,乔治男孩,一些该死的摇滚歌星,你看哪个合适?我看你很轻松,悠闲,旅途顺利吗?”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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