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玛格丽特·杜鲁门 > 中央情报局疑案 | 上页 下页


  她们轻触脸颊,相互道别。科列特叫了辆车去了她母亲那儿,但整个周末都在想迈耶和她们在餐馆的谈话。她告诉她朋友的话是真的。她毁了她的周末。星期一早晨,她赶回华盛顿,急于再次为巴里·迈耶的“另一种生活”做出安排。

  “这个餐馆和以前不一样了,”乔·布雷斯林吃完饭后对科列特说,“我记得当时贡德尔是……”

  “乔,我要去伦敦和华盛顿了。”卡希尔说。

  “为什么?”

  “去弄明白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无法坐在这儿让这件事从我脑子里消失,也无法接受我的朋友已经死去这样的现实。”

  “或许你应当那样做,科列特。”

  “坐在这儿?”

  “是的,或许……”

  “乔,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但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关于巴里的死我不知道任何其中的内情,科列特,但我的确知道一旦被卷入,她就承担了一种众所周知的风险,尽管她做的仅是临时性的工作。自巴纳纳奎克出事后,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赌注不断增大,参与这个游戏的人更容易暴露,变得更易受攻击。”他又迅速地在卡希尔耳边补充道,“时间提前了,会比原计划提前行动。”

  “你在说什么,乔,这本是苏联人干的‘湿事’!”她用了俄国情报机关用来比喻血腥事件、暗杀的俚语,这个词早已被情报界普遍使用。

  “或许是。”

  “或?”

  “或者……你猜。记住,科列特,迈耶的死因可能就是英国医生说的冠状动脉血栓症。”卡希尔无言以对,只是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过了一阵儿,才对乔说,“乔,麻烦你送我回家。我突然觉得很累。”

  两人正准备离开贡德尔,在旁边桌子上和3个女人一起吃饭的那位苏联情报人员向科列特挥挥手说:“晚安,卡希尔女士。”显然,他喝醉了。

  “晚安,上校。”她回答道。

  布雷斯林把她送到住地。卡希尔的住处在多瑙河畔布达的上流住宅区,那儿有美国政府祖用的几十套房子给美国使馆工作人员住,尽管房子极小,而且只有三层楼高,但房子很明亮,通风又好,特别是厨房,是她所有使馆朋友使用的厨房里最好的,房间里还带电话,这可是匈牙利人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回到家,卡希尔发现录音电话上的红灯不断闪烁,原来有两条信息,她把磁带倒回去,听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是一个男的,他的英语带着重重的匈牙利口音,“科列特,我是佐尔坦但·雷蒂。我在伦敦,得知巴里的不幸,我很震惊。不,震惊都无法形容我现在的感觉。我在当地的报纸上看到关于她的消息。我正在这儿参加一个会议,明天就回布达佩斯。我为我们失去这样一个好朋友而感到难过。这是一件不幸的事。再贝。”

  卡希尔没有听第二个消息就关了机子。伦敦?难道雷蒂不知道巴里正要去布达佩斯?如果他不知道——并且如果巴里知道雷蒂不在那儿——那她就是去执行中央情报局的任务。但那样就打破了先例。她去布达佩斯从来都是以他在那儿为理由的,事实上这个理由还是合理的。他是一个客户。他恰好是个匈牙利人并且住在布达佩斯,这一事实只会使她带着中央情报局的材料、再一次执行她的使命表面上变得更合理、更方便。

  想到这儿,她又打开录音电话,听第二个消息:

  “科列特·卡希尔,我的名字叫埃里克·爱德华。我们素未谋面,但我和巴里的关系很好,她经常在我面前谈起你。我刚刚才听说关于她的消息,觉得我应该与某个人取得联系,任何一个与她关系密切并且能够和我一起分享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的人。她就这样走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不是吗,这么漂亮而有才华的女人……”话到这儿中断了,卡希尔觉得他好像在努力整理自己的心情,“我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些又长又颇为费解的话,但正如我说的,我想与她的朋友取得联系并与其交谈。很久以前她就给了我你的电话号码。我现在住在英属维尔京群岛,但我恐怕……”线断了,他挂断了电话,机子里满是杂音。

  他的电话在她脑子里打了一串问号。难道他不清楚巴里会知道他是谁,知道他住在英属维尔京群岛吗?他也不知道巴里是中央情报局的间谍,负责与匈牙利打交道吗?他是个专业特工吗?可能是。她不会犯那样的错。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穿上睡衣,把茶放在床边的一张小桌子上,躺在床上。她决定:第一,她立刻请假去伦敦和华盛顿;第二,她要调查所有与巴里关系密切的人,至少能发泄一下她心中的不满;第三,从那一刻起到将来,她要接受她的好朋友巴里·迈耶因为心脏病而去世的“事实”,直到真相大白为止。

  卡希尔躺在床上,用嘶哑、低沉的声音不断问自己:“怎么了,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便是低低的抽泣声。

  第4章

  “科列特:一来就来见我。乔。”

  她在使馆二层的电话录下了这条口信。卡希尔端上咖啡就向乔的办公室走去。“请进,”他说,“把门关上。”

  他啜了口咖啡,卡希尔知道里面一定加了有益于健康的白兰地酒,这是他在哥本哈根的美国大使馆的同事经常用外交邮件寄来的,以表示对他的问候。“什么事?”她问。

  “想出去散散步吗?”

  “好的。”

  他们顺着铺着又破又旧的红地毯的的楼梯走到楼下,穿过由前台一名妇女看管的电动门,看见使馆一名匈牙利籍雇员正在用金属探测器检查一名参观者。然后两人走出使馆,走到阳光沐浴下的索包德萨格泰尔解放广场。

  一群学生聚集在方尖石塔的纪念碑下,向解放这座城市的苏联士兵敬礼。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要么急匆匆地去上班,要么去瓦茨乌特卡和与它平行的购物街,这条街禁止车辆通行。“走,”布雷斯林说,“我们去议会大厦吧。”

  两人沿着多瑙河一直走到议会大厦。大厦是圆顶新歌德式建筑,上面有88座雕像,表现的是匈牙利的君主、统治者和著名的军人。“如果他们真正有一个议会,那我倒很愿意到这儿来看看。”他说。自从苏联人接管了这里,议会就一直在发挥作用,但只是名义上的。真正的决定都是在离河很远的那栋丑陋的长方形大楼里做出的。那是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总部所在地。

  卡希尔望着多瑙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布雷斯林从茄克衫里掏出烟斗,放上烟草,然后用火柴点燃烟斗,“我觉得你不要请假去调查你朋友巴里的事。”

  “什么意思?”

  “今天早晨斯坦利告诉我你将以正式身份被派去调查此事。”斯坦利·波捷夫斯基是使馆外的中央情报局小组的负责人。这个小组有200名美国人,其中约100名中央情报局工作人员由他来指挥。

  “为什么派我?”卡希尔问,“我可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调查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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