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玛格丽特·杜鲁门 > 水门疑案 | 上页 下页


  加沙干过的几个差事都很有成绩,这使得联盟的总裁也很赏识他,把他提升到更大的保护伞组织里,使他的权限得到扩展,因着这种权利的扩展,他也就能要求更大范围的工会成员向他感恩了。这些人包括洗车人、五分钟摄影师工会成员、正式抑或专业摄影师工会会员以及墨西哥街头音乐家工会的3000多会员。莫林再也不用负责招收新会员了。要是想有活儿干,你就得加入工会。

  现在,他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项更加重要的任务中,那就是要保证每个工会的每个成员都要向革命制度党表示恰当的敬意。革命制度党从1929年开始就成了控制墨西哥的政党,当别的国家一党专政的党派——比如说法西斯、纳粹一个个地破产时,它仍然轻松地毫发无损地控制着这个国家的每件事、每个人,包括成千上万的工会会员。属于一个工会就等于属于革命制度党,那些擦鞋工人都穿着工会发的制服,而制服上却印着革命制度党的标志。

  “先生?”

  “什么?”加沙被问懵了。

  “我能帮您什么忙吗?”身着制服的航空公司人员问道。

  “没有。谢谢。不用。”

  他刚才是发愣了。他一边看着他的左右、身后,一边匆忙地穿过大厅,出了大门,走到出租车、公共汽车和私人汽车争抢车位的马路上。尽管离那个是非之地这么远了,可还是得小心些。

  他搜索着汽车司机们举着的手写的牌子,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那个名字。奥提兹。就是它。他们要用的就是这个名字。

  不像其他豪华车司机,这个司机并没穿着挺括的白衬衫,也没戴黑领带,他的车子既不长也不是体面的黑颜色。他是个30多岁的美国人,金色头发蚕丝般很稀,脸色苍白,眼睛像海水,很湿润很蓝。他西服外面套了件褐色雨衣,开的是辆绿得不清不楚的轿车。

  “奥提兹先生吗?”他问。

  “是的。”

  “请。”

  加沙爬到车后座,司机把车门关好,上了车,很灵活地在车流中找到了一个空当,向华盛顿直驶去。

  一个小时后,绿色轿车驶下新罕布什尔大街,开进水门600办公大楼下的停车场大门。在大楼对面,普拉西多·多明哥正在肯尼迪中心呷着含蜂蜜的热茶,为他的音乐会热嗓子呢。

  司机把车停在通向办公大楼的一个门前,转身说:“在这儿等着,有人会下来接你。”说罢就走了,他的身影消失在跟东幢相接的停车场里。

  莫林·加沙把他的小黑手提箱紧抱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想起了塞西莉桠。

  第7章

  水门 600办公大楼

  水门综合大厦中有两幢办公楼,艾普赖尔总统竞选总部就设在其中的一幢——新罕布什尔大道600号上,总部已经开始工作有一个多月了。它下面两层就是墨-美贸易联盟的办公室。

  就像人们越来越早地准备过圣诞节一样,在政界也出现了同样的现象,全国性的活动尤其是如此。当然,有些人已经发现了,前面一届竟选活动一结束,新一届的活动就会在同一天开始,有时甚至还要早几天。民主党另外两位竞选候选人也开始行动了,一个是来自威斯康星的自由派参议员,另一位则是加利福尼亚众议院的骑墙派,他们已经起身四处游说颇有影响力的民主党团体,筹备麻烦的募捐集会,并且开始对副总统的一些政治立场进行无情的抨击。更准确地说,他们抨击的对象是当前的管理者,可艾普赖尔却成了他们吵吵闹闹的牺牲品,好像每件事他都是始作俑者似的。

  克莱尔·考尔尼,最近才被雇作竞选活动的宣传秘书,正在跟一位助理在套房六间办公室的一间埋头讨论。其他的工作人员占据了另五间办公室,每个人都坚信,在艾普赖尔争取人住白宫的过程中自己的角色举足轻重,自己对选民心理的洞察最恰如其分,从而也最有价值。若是对自己的警告置若罔闻就会导致失败的结局,而要是采纳自己的意见,则胜券在握。他们没有把这种想法说出来,当然也没有告诉乔·艾普赖尔,但他们对此都坚信不疑。年纪大一些的人就不这么看了。对他们来说,只有民意测验才起决定性的作用。

  克里斯·海德斯正同竟选活动的财务主任菲利普·汉托福商量。这位投资银行家看上去要比他的实际年龄老得多,这得归功于他过早花白的头发和老挂在脸上的不满神情。他已经从他公司开了假来操作艾普赖尔竞选有关的财务事宜,这是他听到了权力的召唤而及时作出的反应。他已经很有钱了。按照他的需求图来说,照逻辑,下一步要获取的就应当是权力,就像心理学家亚怕拉罕·马思洛解释得一样。最大的一间办公室是竞选活动的所谓的锅炉房,这里有一打电话在两个结实的折叠桌上待命。为艾普赖尔的金库募集捐款的电话每天都是从这里打出去的:“我们知道您对以往的国家管理者一直很支持,而且不愿意看到这个以后被陌生的管理者引错了方向。乔·艾普赖尔了解您,了解您的需要。您需要他来作下届总统,而他,也需要您的财力支持。他相信包括您在内的有正确价值观和远见的美国人一定会慷慨捐助。相信我,他不会忘记您曾对他和他展望的一个更强大富有的美国所作出的支持。”

  原先还有一句说艾普赖尔不会重蹈前任管理者的覆辙的话,被副总统拿掉了。这些请求捐款的电话没有打自联邦政府办公室的,尤其不牵扯白宫。那些直接为副总统服务的政府工作人员每天都要辛苦地从白宫跑到水门来打这样的电话。“副总统对此十分在乎,”艾普赖尔的工作人员每天都要听这样的教导,“要是违反了规定,哪怕只一次,你就得完蛋。”

  在另一间办公室里,坐着马可·史密斯、一位政策顾问和两位竞选演讲撰稿人。马可静静地聆听着两位作者就艾普赖尔今晚要用的讲稿里的一句话的争论。对马可来说,他们两个人的说法差别实在不大,根本不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对政治演说的捉刀手而言,谈作者的尊严仿佛有些过时可笑。马可·史密斯自认为在政治上是很精明的,起码,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吃惊的。他深知演讲中用错了一个单词,甚至是正确的单词被错误地解释了,都可能会引发第二天舆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所以,他要离它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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