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玛格丽特·杜鲁门 > 国会山疑案 | 上页 下页 | |
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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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行宴会这天的情况果然证实了莉迪娅的想法。生活真的可以变得很糟。整整一天办公室里的工作都令人极其沮丧。那个固执的客户似乎一心一意要使自己一败涂地……她几乎想要起诉他,而不是去替他辩护。开车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意识到在克拉伦斯开车来接她前,她可能已经没有时间换衣服了。 她冲进房门、扒掉衣服、匆匆洗了个澡,然后朝衣橱走去。她挑了一条光滑的黄色晚装,前胸和后背都开得很低。她只涂了口红,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脖子上戴了一个简单的金项圈,床头的闹钟显示着六点一刻。还有十五分钟。《持家理财》、《男士》和《新闻周刊》已经送来了。她匆匆扫了一眼它们的封面。《持家理财》封面上的一条简介说,读者在本期杂志中可以看到对“华盛顿第一艺术夫人维罗尼卡·卡德威尔”进行的采访。 她正打算去看看这篇报道时,门铃响了。她起身去开门。 “你好,我正打算看一篇对维罗尼卡的报道。” “你可以带着它,”他答道,“可以在车上看。这样聊天时你就很有谈资了。” “哦,闭嘴。”她说着笑了起来。但她还是照他说的带上了杂志,并在乘车去宴会的路上读完了那篇报道。 他在停车场转了两圈才找到一个空车位。停好车后,他走过来给她打开了车门。 “顺便说一句,你看上去很漂亮。”当他们穿过马路向参议院大厦走去时,他开口说道。 “谢谢,先生。”她确实很感谢他。这句夸赞令她心花怒放。 “报道中关于维罗尼卡说了些什么?” “谈了谈艺术中心,她作为参议员的妻子和一个母亲的角色,以及她对美国未来艺术的展望,你知道,就是这类事情。照片拍得非常精彩。” “精彩……真希望我们这次的运气会好些。上次我来这里参加一个招待会……主人当时正在戒酒,所以大家喝的混合酒里面居然没有一点酒精。” “我打赌那次招待会的时间一定很短。” “比你想象的还要短。” 他在楼梯上停下脚步,端详着她,再次说道她看上去是多么漂亮。但他脑子里想的却是昨晚做的梦。当然那只不过是一个梦,但在梦里,她却死了……当时他们是在参加一个宴会,可突然宴会变成了葬礼。他走到棺材边,她就躺在里面,身上穿的就是今天这样的长裙,手中拿着一只玫瑰,脸上带着那种可怕的平静表情。 他牢牢握住她的胳膊,扶她走上台阶。见鬼,噩梦只不过是个噩梦……不要把它强加给莉迪娅,也不要太认真了。以后睡觉前,还是不要再吃东西了…… 莉迪娅抬头看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今天看上去有点奇怪。”她披着白色羊毛围巾的身子似乎有些发抖,他能感觉到。亦或发抖的是他? “没什么,别傻了,一切都很好,”他说道,“只是天有点儿凉了。”他搂住她的肩膀。“起风了。我们进屋去。” 第4章 查尔斯正在为卡德威尔家的宴会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与他合作的是维罗尼卡的代表杰森·德弗朗斯。通常来讲,查尔斯并不喜欢与参议员的妻子们打交道;他们总是过快地搬出丈夫的权力来压人。但就卡德威尔家的宴会来说,他宁愿与之打交道的是卡德威尔夫人,而不是德弗朗斯。他发现自己非常讨厌这个人。但既然议员夫人显然对这个人非常信任,而且在宴会的准备工作方面授予他全权负责,那么查尔斯只能苦笑并接受一切了。 客人名单上共有一百二十人。主人的意见是使宴会尽可能简单,并备有充足的开胃菜和糕点。 宴会的闪光点是一座大型冰雕,雕的是议员的家乡弗吉尼亚。查尔斯本来建议雕一个运动员形象,比如说一个正要传球的橄榄球运动员,但这个提议被否决了,而且毫不意外是被杰森否决的。一个在华盛顿上流社会很有名气的雕刻家被请来,完成了这件杰作:它大约五英尺高,在红色和蓝色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另一张桌子上摆的是一个盛虾的器具。这是一个树形的银色器具,是查尔斯一年前用一个废弃的银制餐具改制而成的。他已经订购了五十磅大虾,每位客人十只。银树的四层盘子上以柠檬镶边,上面铺满了扎着牙签的大虾。在去壳前,这些虾用一种进口啤酒和一种草药和香料的混合物浸泡过,而且在被放进盘子前,用柠檬汁浇过。树的顶端放着盛满调味汁的银碗。 “我喜欢这树。”杰森对维罗尼卡说。这时查尔斯正在做最后的点缀工作。 “简直是壮观,”她说,“真该为你和查尔斯喝彩。” “谢谢你,卡德威尔夫人。希望参议员能够喜欢。” 整个房间已用绿色的屏风隔开,以使客人能在饮料区和食品区更加自由地走动。华盛顿上流社会的一位顶尖钢琴师来得很早,正在挑剔地用自己随身带来的软布一个一个擦拭着钢琴的琴键。 第一批客人到了。维罗尼卡对杰森和查尔斯说声对不起,便去招呼客人。莉迪娅和克拉伦斯就在第一批客人中。和女主人聊了几句后,他们便朝最近的吧台走去。 “好了,我准备走开了。”这是他在到达这样的晚会后每次必说的话。 “你看,”莉迪娅对他的话毫不理睬,朝门口点着头说道,“也许我看错了,不过我想那是马克·亚当·卡德威尔。”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克拉伦斯,如果真是他,那维罗尼卡简直就是发动了一场政变。无论如何,马克·亚当是任性的儿子,丢人的坏孩子,是卡德威尔家族中的败类。” 克拉伦斯望着那个刚才走进屋子的年轻人。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如果这真是卡德威尔的儿子,那他一定是维罗尼卡和另外某个男人的孩子,或者是卡德威尔和另外某个女人……他不像家族中的任何人,完全没有他们那些显著的特征。他甚至还没有他母亲高。公牛一般粗壮的脖子使人难以划分其头颅和肩膀的分界线。那宽阔、厚实的肩膀一看就是长年练习举重的结果。小小的眼窝中那对深陷的黑眼睛总是在不停地转动。那扁平的鼻子原该属于一个职业拳击手。他的头剃得精光,身上穿着一套很不合身的西服。衬衫的领子陷在他脖子上的肉纹中,领带勉强才到达他隆起的腹部。 “我认识他,”莉迪娅说道,“在他离开家、加入弗吉尼亚那个怪诞的教派之前。” “当时那一定令他父亲非常尴尬,是不是?” “现在也是。维罗尼卡说卡德威尔从来没有原谅过他。看见他在这儿,我很奇怪。我还以为他们已不认这个儿子了。” “也许双方之间的龃龉已经过去。浪子终于回头,乞求父亲的宽恕。他会原谅他吗?” 莉迪娅耸了耸肩。“谁知道……维罗尼卡已经把他弄到了这儿,我只好想象参议员见到他会高兴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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