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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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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脱莱提出这样的设想:油画被装上了汽车,到达得柯贝克之前,又被转移到另外一辆车上。汽车将在得柯贝克渡过塞纳-马恩省河。假如从下游过河,最近的一个渡口是吉尔博夫,那里人迹杂乱,风险很大。从上游过河,需走拉·玛耶兰渡口,那里偏离交通要道,是个清静的大镇子。 夜里十二点左右,勃脱莱在距拉·玛耶兰还有八十多里处,找到一家滨河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去河边询问情况。河工为他翻阅旅客记录簿,四月二十三日,星期四,没有汽车过河。 “没有汽车,有马车吗?”勃脱莱问道,“双轮马车,运货的,或独轮敞篷车?” “没有。” 整整一上午,勃脱莱紧张地四下寻访。他正打算离开这里,去吉尔博夫调查,旅馆里的服务员招呼他:“星期四早上,刚巧我过完十三天休假,回来时遇到一辆大马车。但它没过河。” “是吗?” “有帮人把车上的货搬下来,运到停在码头边的驳船上。” “从哪儿来的马车?” “啊,我一看就知道,车主是法狄内耳。” “他住哪儿?” “鲁佛朵村。” 勃脱莱取出小地图,查到鲁佛朵村,正好位于得柯贝克的戈佛多公路与拉·玛耶兰小路的交会处。 晚上六点,勃脱莱在一家小酒馆里,见到这位诺曼底人。法狄内耳是个老滑头,他不相信外地人,而且存有戒心。但他禁不住钞票和美酒的诱惑。 “您说的对,先生,那天早上五点,货主约我在道口见面。车一到,他们往我车上装了四个大家伙,弄得很响。其中一个人带路,把货运上驳壳船。” “以前干过吗?” “他们雇我运货,都六次啦。” 勃脱莱吃惊得心中一颤:“六次?几时开始的?” “往前几天,每天都干。你问这干嘛?不过是些大石块,还有点细长的小东西,包裹得非常结实。有人护着,好像去朝拜。对了,还不准碰它们。你琢磨它干嘛?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 “啊,没什么……天太热……” 勃脱莱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收获,弄得他一阵晕眩。 他慢慢往回走着,夜里,他住进凡琅日威尔镇。第二天大清早,一位小学教师陪着他,去了镇公所,逗留了一小时,便返回城堡。 他收到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请日斯菲尔伯爵先生转交勃脱莱。” 信中写道:再一次警告你。不要对外张扬。不然后果自负。 “喔,”他自语道,“得留点神了,不然,他们会对我……” 上午九点,他又去废墟看了看,随后躺在门廊旁,闭目养神。 “啊哈,小伙子,这趟外出收获如何呀?”费叶尔先生准时来了。 “见到您非常高兴,法官先生。” “这么说……?” “这么说,我如约到达。尽管有封恐吓信,可它封不住我的嘴。” 费叶尔先生接过信。 “噢,老一套。”费叶尔先生嚷道,“我相信对你没用……” “是的,它对我没用。谈谈收获吧,预审法官先生,我说到做到。十分钟之内,咱们可以把一部分真相弄清楚了。” “一部分?” “对。我要说的,是亚森·罗平的藏身之地。当然是问题的一部分,其它以后再说。” “勃脱莱先生,你说什么我都信,但是,你怎么查到……” “啊,顺其自然。哈灵敦先生给弗德列科思先生的信,准确说是给亚森·罗平的信。” “就是那封被查获的信?” “是的。当中有一句话,始终使我费解:‘在运送油画时,假如能得手,就把其它货物一块捎上’。这是什么用意。” “此话我也记着啦。”费叶尔说。 “其它货物指什么?是艺术品,还是古董?除了油画和地毯,城堡里还有什么贵重物品?难道是首饰?城堡里有多少?能值几个钱?‘其它’究竟指的是什么?此外,像亚森·罗平这种精灵鬼,他看中的还怕取不走?所以,一定是件不太容易办到的、很棘手的事。但是,亚森·罗平想干的,有什么办不到的呢?” “但他没办到,这里没丢什么。” “他办到了,他取走了想要的东西。”勃脱莱肯定地说。 “啊?卢兵思的画,但是……” “除了油画还有其它东西。有人用复制品把它换走了,就像对付卢兵思的油画那样。这些货品比起卢兵思的油画,更珍贵,更有价值……” “你指什么?能否讲明白点儿!”法官感到诧异。 两人走过小教堂前的废墟,朝小门走去。 勃脱莱驻足问道:“您想了解吗,法官先生?” “当然!” 勃脱莱手里提着一根拐棍,用新木头作的,很结实。他突然舞起拐棍,一下子把小教堂门前的一尊塑像敲成八瓣。 “发什么疯呀!”费叶尔先生愤怒地吼道,朝破碎的塑像奔去,“你发什么疯呀!你不知道这是珍贵的圣像吗!” “珍贵?”勃脱莱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拐杖举起来,在空中一挥,把圣母玛丽亚的塑像打倒在地。 费叶尔先生扑过去抱住他。 “小伙子,我不允许你……” 朝拜初生耶稣的三王中的一个塑像,顷刻之间又化成四散飞舞的碎片,跟着是基督圣婴像和他诞生时的马槽模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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