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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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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给雷莱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达尔布雷凯像平时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时,他的脸上却掠过了一丝几乎是诱人的微笑,但是这微笑很快就消失了,他立刻又恢复了不容置疑的、且又非常平静的表情。 “假如我拒绝讲话呢?”他说。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意味着你将被逮捕。” “我敢说,这将意味着罗斯·安德烈的死。有谁会把她放了呢?” “你。你现在就讲。从现在起,或者在一个小时以内,或者在两个小时以内,这是最后的时限。你将永远不会让你的心平静下来,让她死吧。” 达尔布雷凯耸了耸肩,然后举起他的手,说道:“我用我自己的生命发誓,如果他们要逮捕我,就别想从我的嘴里掏出一句话。” “那么,你说怎么办?” “救一救我。今天晚上我们在朗德猎场的入口处见面,我们该说什么再说什么。” “为什么不马上讲出来呢?” “我已经说过了。” “你会在那儿等着吗?” “我会在那儿。” 雷莱恩仔细地考虑着。在一些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不能抓他。不管怎么说,罗斯·安德烈还面临着恐怖和危险,这种威胁还控制着整个形势。作为男子汉,雷莱恩在冒险行动中并不是轻视这种胁迫,也不是出于虚荣心而固执己见。罗斯·安德烈的性命已经成了当务之急,摆在一切事情的前面。 他在和邻室相隔的墙上敲了几下,喊叫他的司机。 “阿道夫,汽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先生。” “把车开走,开到咖啡馆外的阳台前停下来,那个地方就在挡着入口的花盆对面。至于你,”他对达尔布雷凯继续说道,“你猛地跳上自行车,从院子里穿过去,千万不要沿着这条路走。在这个院子的尽头,有一个走廊,它和一条小巷相通,到了那儿,你就自由了。但是,不要犹豫,不要卤莽行动。不然的话,你自己就得被逮捕了。祝你好运。” 雷莱恩一直等到汽车停在他要求停的地方。为了把警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这时他朝汽车走了过去,开始给司机提出一些问题。 就在达尔布雷凯走到楼梯最下面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其中一个警员透过欧卫矛扫视了一下,已经死死盯住了他。这个警员马上发出警报,然后一个箭步向前冲去,他的身后紧跟着他的同事们。但是他不得不在汽车边周旋,还冲撞了司机,这一来给了达尔布雷凯足够的时间,他骑上自行车,畅通无阻地从院子里穿了过去。 不幸的是,就在他正要进入后边那条走廊的时候,迎面来了一大群孩子,他们是做完晚祷刚刚返回来的。他们听到警员们的喊声,就伸开胳膊拦截这个逃跑的人,他东倒西歪地往前奔跑,最后还是摔倒在地上。 胜利的呼喊声马上响了起来:“抓住他!拦住他!”就在他们往前边猛扑的时候,那个警员怒吼起来。 雷莱恩看到这出戏已经到了尾声,于是也跟着其它的人跑了过来,嘴里大声喊着:“拦住他!” 达尔布雷凯摔倒后重新爬起来,撂倒了一个警员,警员的转轮手枪也掉到了地上。就在这个时候,雷莱恩追了上来,意外地得到了警员手里掉下的手枪。但是,另外两个警员大吃了一惊,全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他们开枪了,子弹击中了达尔布雷凯的腿部和胸部,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谢谢您,先生,”那个警员先作了自我介绍,然后对雷莱恩说,“我们所得到的这一切,应该归功于你。” “让我看,你们已经把这个人致于死地了,”雷莱恩说,“他是谁?” “一个叫达尔布雷凯的人,他是我们正在追踪的一个嫌疑犯。” 雷莱恩站在警员的旁边,这时霍赖丝也加入了进来;她咆哮着说:“这些蠢货!现在,他们已经把他打死了!” “噢,这不可能!”一个警员说。 “我们看一看,但是,不管他是死是活,对罗斯·安德烈来说只能是凶多吉少了。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她呢?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去寻找那个谁都不认识的隐居地呢?那个可怜的姑娘在那个地方,会因痛苦和饥饿而死去。” 警员们和农民们把达尔布雷凯放在一个临时扎成的担架上抬走了。为了弄清楚将要发生的事情,起初还跟着他们走的雷莱恩改变了主意,他现在站在那儿,眼睛直直地盯在地上。那辆自行车已经躺倒了,达尔布雷凯系在车把手上的那大包东西已经掉了下来,报纸已经破了,里边的东西漏出来了。那是一只铁皮炖锅,锅上锈迹斑斑,上面满是凹痕,这只锅已经被压得不象样子了,没有什么用处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他轻声而又含糊地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把锅捡起来,查看了一番,然后龇牙咧嘴地笑了,会意地低声轻笑,然后慢慢地说:“不要眨眼睛,我亲爱的。让所有这些人都散开,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咱们的什么事儿了,对吗?警方遇到的棘手事儿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如果我们都有这种想法的话,我们就当是两个为了自己高兴、为了收集老式炖锅而乘车旅行的人吧。” 他喊叫自己的司机:“阿道夫,带我们顺着那条环形路去朗德猎场兜一圈儿。” 半小时以后,他们来到一条凹陷的小路上,小路两边长满了树木。他们开始往坡下徒步爬行。塞纳-马恩省河的水位在一天中的这个时候最低,河水包围着一个小码头,码头附近停放着一艘小船,船已经很破旧了,上边有虫蛀的洞,船身的木头已经腐朽,船里到处是一坑坑水。 雷莱恩一步迈进船里,马上就用炖锅开始从这艘漏船里往外淘水。随后,他把船拉得靠近码头,把霍赖丝扶上了船,在船尾的一个空处用一只船桨划了起来,把船划到了河心。 “我早就知道我会到这儿来的!”他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咱们碰见的最糟糕的事情,不过是把脚弄湿了,因为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技巧,要是我们没有这个炖锅该怎么办呢?哎,还是为我们有这样一件有用的家庭器具而祝福吧。我的眼睛几乎刚一盯上它,我就想起来了,人们常用那些对象来掏干船舱下边的水。咳,在朗德猎场的树林子附近也拴着一条小船!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但是,可以肯定,达尔布雷凯是想利用这条船渡过塞纳-马恩省河!然后,一旦船出现漏水的情况,他就要用一个炖锅把水掏出去。” “那么说,罗斯·安德烈——?” “她被囚禁在河对岸的朱米纪半岛上。你从这儿能看见那座著名的修道院。” 他们把船从水里拉上来,停放在怪石嶙峋、到处是软泥的河滩上。 “那个地方离这儿不会很远,”他又接着说,“达尔布雷凯到处乱跑,绝不会把整个晚上的时间都搭进去。” 荒芜的河岸边有一条拖船路,还有另外一条路从这里伸向远方。他们选择了第二条路,从篱笆围着的果园穿过去,来到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奇怪的是,这个地方的风景和他们以前去过的一个地方的风景相似极了。他们以前在哪里见到过这样垂柳悬在水面上的池塘呢?他们又在哪里见到过那间废弃的小屋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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