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勒布朗 > 亚森·罗平的巨大财富 | 上页 下页 | |
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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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笑着说:“我但愿它不会是关于我的题材,也不是有关我的犯罪案件的曝光。” 帕特里希娅不安地望着他,突然以一种令男人倾倒的声音对在其身边工作过多年的这个人说道:“您不用惊慌不安,先生。难道您真的能预见?……” “没有,绝对没有什么……但是我的报纸的本身特性使我与一个比较特别的社会发生了关系,我们发表的某些文章又给我制造了仇恨和报应。这就是所谓的职业上的风险。我们别再谈它了。谈谈您吧,帕特里希娅。我们来谈一下您的现状,再谈一谈您的将来。您帮了我很大的忙。为了让您在生活方面有可靠的物质保障,和使您今后一切如意,我签了一张两千美元的支票,您去出纳处领取吧。” “这太多啦,先生。” “太少了,这是考虑到您的能力和您今后将要为我做的。” “可是,如果我失败了呢?” “这是不可能的。” “您竟如此地相信我。” “比这还要甚!我对您是绝对地相信的。我愿意与您敞开心扉进行交谈,而且是很隐秘的话题。帕特里希娅,您看,男人到了某个年龄时,他是需要更强烈的感受、更广泛和更复杂的激情的。我们已经到了这个阶段,我的朋友弗尔德和我本人,而为了在我们的体内制造出一种新的、强烈的兴趣,它往往是千篇一律的,我们已经着手一项巨大的、全新的和有诱惑力的事业,而这需要我们全部的经验、全部的能动性,又可以同时满足我们的好斗本能和对高尚品德的关注。我们要达到的目的是伟大的、是与我们的遭邪恶反对的严格的老清教徒的思想深处相一致的,无论它们是如何表现它的。不久,我会让您知道这一事业的真实情况,帕特里希娅,因为您将正直、正派地参加到我们的充满激情的斗争之中。弗尔德和我为了实施我们的计划,很快就会到法国去。您将与我们同行。我习惯了您的服务、您的忠诚的合作,并且您的在场对我来说,比任何时候都变得更加不可缺少了。这将是,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的一次旅行……一次我们的旅行……” 他迟疑着,十分局促不安,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自己的话,或者更确切地说,不敢结束自己的话。他把年轻女人的两只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差不多是羞怯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的蜜月旅行,帕特里希娅。” 帕特里希娅惊呆了,她在怀疑自己是否听对了。这样的一个要求,事先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如此地出乎意料,又如此地感人至深,但又是如此地笨拙、鲁莽和严肃。她受到的感动和由此引起的自豪,致使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她投入了老人的怀抱。 “谢谢……嗄,谢谢!……这使我重新获得了尊严!可是我怎么能接受呢,先生?您的儿子夹在了我们中间呀。”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脸去。 他皱起了眉头。 “我的儿子是按照他的意愿生活的,我愿意按我的心意生活。” 她满脸羞红,十分为难地轻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您不知道,我看得出,阿莱米先生。我有一个孩子……” 他吃了一惊。 “一个孩子!” “是的!亨利的一个孩子,我非常爱的儿子,一个我要为他奉献一生的儿子。他叫罗多尔夫……他像爱情一样美……他对人很亲热,又很聪明……” “那是我的血脉啦?我儿子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这不是很自然吗?” “不,这不自然,”弗雷德里克·弗尔德插话道,“冷静一点。他太激动了,无法控制自己了。” 阿莱米转过脸来对着他,神情忧郁地说:“那么,按您的意思,弗尔德,我只有放弃啦?……” “放弃?……我不这么说……但是请认真想一想,冷静理智地分析一下这非同寻常的形势……这一情况无疑将会为世人所知……而且会被认为是您的一个懦弱和不道德的行为。” 马克·阿莱米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好吧,”最终他违心地说,“让时间去修补它吧。它总是为爱它的人们尽力的。无论如何,帕特里希娅,”他补充道,“所有这些丝毫也不应该影响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日常合作。我们对此无异议,对吧?” 年轻女人看到被失去她的想法而折磨得十分痛苦的老人的不安,她又被深深地打动了。 “完全同意,阿莱米先生。”她回答说。 《警探报》的总经理拉开一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藏在深处的信封,他在上面写了年轻女人的名字,对她说:“这个信封里有我给您写的一个材料。您要在六个月之后,即九月五日才能打开它看,您要完全按照里面的指示行事,从现在起,我就把它交给您。 随时把它带在身上,要须臾不离。或者就把这个信封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别让任何人知道!任何人!……” 帕特里希娅接过信封,朝马克·阿莱米探过身去,同时伸出额头接受他的吻。她又朝老弗尔德伸过热情的手,然后一面说着下面的话,一面退了出来:“明天见,老板……明天见……而且是天天见……” 她穿过了候见厅。马克·阿莱米和弗尔德紧跟在她的身后。走到楼梯平台时,他们看到在他们下面,在一层和二层之间,两个男人,一个紧随另一个,在下楼。走在后面的那个人高高的个头、宽肩膀,样子很笨拙,偷偷摸摸又惴惴不安地走着,像是要抓住另外那个并非诡诈的人。他赶上了他,突然举起了握着雪亮的刀的右手。帕特里希娅真想大叫起来!但她窒息得喊不出来了。手落了下去。但是,就在这凶器要刺到后背的同一瞬间,受攻击的人俯下身去,抓住了袭击他的那个人的两条腿,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力把他抡了起来,越过楼梯扶手,把他扔到了楼梯间。袭击者被重重地摔到了二楼,又朝前冲了几步,发出痛苦的呻吟。 《警探报》的总经理发出了一阵大笑。 “您有什么好笑的,阿莱米先生?”帕特里希娅不解地问道。“是您的秘书干的坏事,是您的心腹。” “对他是多么好的教训呀。”老人十分满意地回答道,“野人是个这么可恨的歹徒!大家的头号敌人。再有一秒钟,他就要刺中他的同伴了。一个粗野的人,这个家伙。但他对我来说并非完全陌生……对您呢,弗尔德?”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弗尔德简洁地回答道。 两个朋友又回到了楼上。马克·阿莱米把浅黄褐色的大皮公文包忘在了他的办公桌上,那里面可是装着与伟大的计划息息相关的所有资料呀。 当继续朝下走的帕特里希娅来到楼梯底下时,两位打斗的人已经消失了。 “真遗憾。”她想,“我很想再看一看那个肯定是亚森·罗平的人。” 她走出大楼,同时在强行控制自己的不安情绪。大自然令她心里好过了许多。大街上人群稀落,在晚上,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年轻女人朝右拐去,坐到了一个比较宁静的小广场上。她需要认真地思考一下。她对自己在新闻方面初次尝试的失败感到沮丧,但是从她老板对她说的同情、鼓励的话中和从对她充满信任、对她的未来充满信心的话中,她又感到极大的安慰……而这次他向她提出了结婚的要求,这对她来说标志着对过去的宽恕,它使她高大和纯洁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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