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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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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我们的作战方案已经制定好了。你负责斯杰克利医生。他住在梅西纳路十八号……好啦,别又跟我盯眼睛……你去给我监视他,要紧跟。注意,明天他将会神态自若地到圣雅克路上去。他不会愚蠢得这么快就消失掉。他会像往常一样地去工作。我所感兴趣的是在闲暇时他如何打发时间。我们相信你。” “很容易!” “我,我要离开巴黎。” “嗄,不。”塞西尔喊了起来。 瑟尼纳露出自命不凡的微笑。 “我不会去很久的,我向您保证。到明天,我就会告诉埃米尔他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我。我需要的情况……现在还没有到手。” 这句话产生了它应有的效果。塞西尔犹豫了一下,张开的口又闭了起来,然后低下头去。好啦!她不会说什么的。她还没有被驯服。 “埃米尔,把我们的朋友带去……睁开眼睛……老伙计,求你啦。有个路牌……” 瑟尼纳王子对里昂很熟。人们无疑会忆起勒梅西埃事件,它在一九…… 使当时的公众舆论处于紧张状态之中。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亚森·罗平揭开谜底的绝好方式。自那以后,至少每当他的冒险生涯能使他有松口气的时候,他绝不放过任何一次可以在这个富裕、神秘的城市停留的机会,因为他喜欢它那朦胧的远景、它那微妙的忧郁和它那过时的妩媚。他来到贝勒库尔广场,下榻在“莱茵旅馆”,这是一家待客人像朋友一样的豪华旅馆。他手里拿着手杖,口里衔着雪茄,悠然自得地去“专栏作家”那儿。在那里,他提出要查询一九一〇年的合订本资料。他没费多少时间,便在三月十七日那一份里找到了他要找的文章,在当地新闻栏里。 居莱斯城堡的悲剧 一件可怕的悲剧就在夜里发生了。它让迷人、宁静的佩鲁热城处于惴惴不安之中。 西蒙娜·德·马雷丝小姐,她跟姐姐一起住在位于城边的居莱斯城堡之中,试图用一颗子弹射进脑袋来结束她的有生之年。让·勒梅兰医生,始终保持着旺盛、不倦的献身精神,马上跑到了她的床边,对她实施了最初的治疗。面对严重的伤势,他应该让人马上把自杀者送去警察保健医院,那里治疗焦虑不安的缄默症。在城堡里,人们甚至还在严守着秘密。 所有我们能够知道的,是人们不明白真正驱使德·马雷丝小姐采取这一致命举动的动机。 这种自杀企图使佩鲁热居民们陷入沮丧和惊愕之中,他们全都了解这位不幸姑娘的无限仁慈。我们以极大的愿望期望伤者尽快复原,并愿意与遭受了如此巨大不幸的塞西尔·德·马雷丝小姐分担痛苦。 “见鬼!”瑟尼纳在想,“一声枪响!事实并非如此。一般来说,年轻姑娘自杀……明显的是:她打偏了。她已经疯了。大脑受了创伤……健康中心……当然啦!这很清楚啦!那么这群乌合的匈牙利人又为什么搅进来了呢?” 为了更准确一些,他又查阅了《公安报》和《进步报》。一无所获。不过他也记下了一点奇怪的情节。这些报纸,在随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谈及这次悲剧,好像人们有意要把此事压下去。这种沉默可以有千百种理由解释,显然……家庭的尊严是首要 的……对西蒙娜·德·马雷丝的怜悯,因为人们赞颂着“她的无限的仁慈”……公众的愤慨应该是很强烈的……此外,有可能有某些轻浮的爱情发生在晦暗之中,或者是某些秘密的、折磨人的、令人窒息的痛苦……由于它发生在乡间,也就可以躲过公众舆论了……正是因为这一点,满脑袋偏见的塞西尔才不愿意讲的。 这最初的举措令瑟尼纳的好奇心有增无减。他乘了当地的小火车,弄得浑身上下都是煤灰。小火车拼命地摇晃着,一直把他带到佩鲁热来。他在距宜人的蒂耶尔广场不远的地方,在两旁都是古老房子的蜿蜒曲折的小路的尽头,发现一家旅馆,它以它那远古的建筑风格,尖形穹隆的窗子和由于年代久远而生出光泽的白橡树的柱子而令他赏心悦目。它是以油画艺术家罗伊斯·博莱尔的名字命名的。第二天早上,他敲响了让·勒梅兰医生的门,不巧的是他不在家,而且直到晚上才回来。算啦!瑟尼纳还是从城堡入手吧。 说是城堡实在有点过分,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应该说这是一幢东家的房子,宽敞但没有特色,尽管有一个小的墙角塔位于它的西部。一条长长的栗树夹掩的小路通到这里。整个地盘位于破败不堪的围墙环绕之中,墙脊上布满了碎玻璃片。是否是季节的效应呢?居莱斯城堡给人一种悲怆的和被遗弃的感觉。一块挂在栅栏门上的告示牌使瑟尼纳得知,它是准备出售的。 “请找贝尔托莱先生,公证员,在佩鲁热。” 极好的借口!瑟尼纳按响了门铃,于是某个地方传出了铃声,十分凄凉。 一位老人,穿着花匠的围裙,手里拿着一把整枝剪,走来给他开门。他是从栅栏门右侧的房子里出来的。他的妻子站在门口,不怀善意地打量着来访的人。 “我能否看一眼?我是女伯爵德·马雷丝的一个朋友。” 老人的脸马上舒展开了。他转身对他的妻子喊道:“先生认识这些小姐。” 这就是“芝麻开门吧。”他们把瑟尼纳待为上宾。在把低沉地吠着、还不断呻吟着的狗关起来之后,他们在屋子的餐厅里接待了他。可是那只狗却仍然拼命地在厨房的门后抓门。 “这是我们的老狗波吕克斯。”老人在说。“可怜的小姐有一天把它捡了回来,它又丢失了,当时它差一点死掉……它不吃东西……您简直不会相信,它像我们一样地难受……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啦。她很快就要离开健康中心了。她基本上康复了。” “太好啦。我的上帝。太好啦……莱奥妮,把你的李子酒拿来,让我们为西蒙娜小姐的健康干杯……一个这么好的小姑娘!她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说来人们永远不知道……她好像生活得那么幸福!……我们真想再见到她……但是她永远不会回来了,不是吗?城堡会令她想起那些最可恶的往事的……” “那也不见得。”瑟尼纳说,“如果我能成为城堡的拥有者的话,我肯定会邀请西蒙娜和她的姐姐……医生借口西蒙娜不应该再有对过去的恐惧……不过我得在购买之前仔细看一看。” “为您的健康干杯。先生是……?” “博莱尔……罗伊斯·博莱尔。” “我,是法戎……吕西安……六十六岁啦……妈的,我们不再年轻了。难道不对吗,莱奥妮?……可是如果能看到可怜的小姐康复,那我们会高兴死啦……来吧……我来让您参观一下。人们维修管理它,就像它明天就要住进人来一样,但是,妈的,毁得太厉害了……树木太多了。潮气侵蚀了一切。要想把它恢复起来,还得花一大笔钱。您看,围墙,靠马路那边的还显得结实,可是在花园尽头的就已经塌了一半了。一切都完了。一座城堡,就像是一头牲口,它是需要主人的……遗憾的是,购买者并不踊跃……太贵啦!我也仔细想过,那一次本来是有十足把握的,距今天有十四五天吧。两个普鲁士人四处打探着。他们甚至还拍了照片。他们彼此间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哎呀!我跟您打赌,我当时可一点也不客气。我曾在鲁阿尔军队干过,就是我,先生。如果他们再来,我会让他们吃枪子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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