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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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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靠近阿尔卡雄,有一个风景秀丽的穆洛村,那里的松树一直栽到海湾边上。这个村里有座别墅。 韦萝妮克坐在花园里。经过一周的愉快的休息,她那美丽的脸庞又恢复了红润,使她忘却了痛苦。她微笑着看着她的儿子,他站在离她稍远的地方,正在听堂路易·佩雷纳说话和询问一些问题。她又看着斯特凡,他们的目光温情脉脉地对视着。人们觉得,由于他们彼此对孩子的爱,形成一条紧密联系他们的纽带,虽然心照不宣,但那种内心的感情越来越深。斯特凡一次也没提过在黑色荒原下的小屋里表白过的感情。而韦萝妮克却念念不忘,她深深感激他对她儿子的培养,感激之情中又掺进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她心里觉得陶醉。 当天晚上“水晶瓶塞”把大家送到穆洛别墅后,堂路易就乘火车去巴黎了。今天,堂路易出人意外地在帕特里斯的陪同下,吃中饭的时候回来了。 他们在花园的摇椅里坐了一个小时了,孩子脸上红扑扑的,欢蹦乱跳,不停地向他的救命恩人提问题。“那么,您怎么办的?……您怎么知道的呀?…… 是谁给您指路的?……” “我的宝贝,”韦萝妮克说,“你不怕惹得堂路易厌烦吗?” “不会,夫人,”堂路易说着,站起身来走近韦萝妮克,用弗朗索瓦听不见的声音说,“不会的,弗朗索瓦是不会令我讨厌的,我甚至乐于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我承认,他有点使我为难,我怕说些不恰当的话。那么他对这场悲剧知道了些什么呢?” “我所知道的他全知道,不过除了沃尔斯基的名字外。” “可是他知道沃尔斯基是个什么角色吗?” “知道,不过知道得少一些。沃尔斯基是个逃犯,他专门搜集萨莱克的传说,他为了得到天主宝石,便根据与宝石有关的预言去干——我隐瞒了关于弗朗索瓦的预言诗句。” “那么艾尔弗丽德这个角色呢?她对您的仇恨?她那样地威胁您?” “我对弗朗索瓦说,她说的是疯话,我听不懂她的意思。”堂路易笑了。 “这种解释太笼统了,”他说,“我想,弗朗索瓦很清楚,尽管这个悲剧的某些情节应该或还将对他隐瞒。但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沃尔斯基是他的父亲,是吗?” “他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么——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问题——那么他姓什么呢?” “您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对,他要是问自己是谁的儿子呢?因为,您同我一样了解同一个事实,即弗朗索瓦·沃尔斯基在十四年前同他的外祖父在海难中丧生。沃尔斯基一年前被一个同伙杀害。从法律上讲,他们两人都不存在了,那么……” 韦萝妮克笑着摇摇头。 “那么,我也不知道了。情况的确错综复杂。但一切都会顺利解决的。” “为什么?” “因为您在这儿。” 他也笑了。 “我所干的事情和采取的措施对我已不再有用。一切从一开始就解决了。还有什么要费心的呢?” “我说得对吧?” “说得对,”他神情庄重地说,“那个受过那么多折磨的女人,不应该再烦恼了。今后再没有什么可伤害她了,我向您发誓。您违背父亲的意愿,曾与一个远房的表亲结婚,他死了,留给您一个儿子弗朗索瓦。您的父亲为了报复,把这个儿子劫走,并带到了萨莱克岛。您的父亲已经去世,戴日蒙这个姓已经消失,再没有什么可以唤起您对这场婚事的回忆。” “可是我的姓还存在。从法律上说,户籍登记本上我叫韦萝妮克·戴日蒙。” “您结婚后,娘家的姓就该消失,换成夫家的姓。” “那么要我姓沃尔斯基不成?” “不是的,因为您没有嫁给沃尔斯基先生,而是一个叫什么的表兄……” “叫什么?” “让·马鲁。这是您同让·马鲁的结婚证上的合法的名字。这次婚姻在您的身份登记中有记载,另一个材料也可证明。”韦萝妮克惊愕地看着堂路易:“为什么?……为什么姓这个姓?” “为什么?为了您的儿子不再叫戴日蒙,这个姓会使人想起过去的事;也不姓沃尔斯基,因为它让人想起一个叛徒的名字。瞧,这是他的出生证,弗朗索瓦·马鲁。” 她红着脸难为情地重复着说:“为什么您这样肯定地选择这个姓呢?” “我想这个姓适合弗朗索瓦。这是斯特凡的姓,弗朗索瓦将长期同他生活在一起。您可以说斯特凡是您丈夫的一个亲戚,这样也可以解释你们的亲密关系了。这也是我的计划。请相信,这不会有任何危险。当处在您这样痛苦的无法解脱的困境时,就必须使用一些特殊的方式和求助于果断的、以至有点不合法的措施。对于这些,我是毫不迟疑的,因为我有幸掌握了一些大家所不能有的本领。您同意我的看法吗?” 韦萝妮克点点头。 “是的,是的。”她说。 他欠起身来又说:“再说,即使有某些不合适,将来肯定会逐渐淡忘。我只提一下斯特凡对弗朗索瓦母亲的感情,不算冒昧吧?只要有一天,弗朗索瓦的母亲或出于理智,或出于感激,表示愿意接受这种感情,那就够了;那时弗朗索瓦如果已经采用了马鲁这个姓,一切就变得简单了。这样一来,过去就将忘得一干二净,对公众或对弗朗索瓦都会是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去追寻已经淡忘的秘密,他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理由,我高兴地看到您赞同我的意见。” 堂路易向韦萝妮克打了个招呼,没再犹豫,也没有注意她羞涩的表情,转身就朝弗朗索瓦走去,大声喊道:“现在,我的孩子,我现在由你支配。既然你不想有任何弄不明白的事情,那么我们又来谈天主宝石和对它垂涎三尺的那些强盗吧。噢,对,就讲那个强盗的事,”堂路易重复说了一遍,他认为现在没有理由不坦率地谈沃尔斯基了,“这个强盗是我遇上的最可怕的强盗,因为他认为自己负有……使命,总之是一个有病的人,一个疯子……” “那首先我弄不明白的是,”弗朗索瓦说,“您过了一夜才去抓他,他和他的同伙当时正在仙女石桌坟下睡觉哩。” “很好,孩子,”堂路易笑着说,“你戳到了我的弱点上了。如果我当时采取了行动,那么悲剧可以提前十二到十五个小时结束。只是你还能不能得救呢?那强盗会开口吗?会说出你在哪里吗?我看不会。为了使他开口,就得先‘烹煮’一下,使他昏头昏脑,焦急不安,让他发疯,然后用无数事实使他内心感到失败已无可挽回。 否则,他不会开口,我们就无法找到你……再说,这段时间,我的计划尚不很明确,我也不大知道怎样才能达到目的,直到很晚了,我才想到,不是用酷刑——这点我做不到——而是把他捆在他原先想叫你母亲死在那里的那棵树上。这件事使我为难,犹豫,我最后是出于孩子式的天真,我惭愧地承认,决定把预言执行到底,想看看这个使者在德落伊老祭司面前如何表现,总之,想开开心。你有什么办法呢,故事太惨了,掺点令人高兴的情节我看有必要,因此我开怀大笑了。这是我犯的错误,抱歉,抱歉。” 孩子也笑了。堂路易把孩子拉到自己跟前站着,亲吻他,并又问道:“你原谅我吗?” “是的,但您还得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个,不太重要……” “说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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