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H·列昂诺夫 > 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 上页 下页
四七


  “那好,我们就来检查吧。”古罗夫降低声音,继续说道,好像有人可能听见似的。“如果我们把这一切作为拟订中的计划提出来呢?往他们里面打进一个工作人员进去。阿尔焦姆·杜罗夫两年前就已经被你计算进去了。他的酗酒和从机关里被开除出去,都是事先组织好的。把他送给真正贪污腐化、受到开除的乌索夫上校。乌索夫在部长的郊外别墅里工作,那里经常有可疑的人物和位高爵显的官员们来往。这样的工作简直是非常高级的工作。我向你保证那里有毒蛇。在选举时刻,上帝甚至会把一条毒蛇拖到光天化日之下来。最主要的是你们别吓唬他们,他们会四散跑开的。”

  “科尔夏诺夫将军吗?他会把我们连五脏六腑一起都吃掉的。”库拉根说道。他声音里听不出信心来了。“列夫·伊凡诺维奇,你们给我提供的是伪造的文件。”

  “是的,”古罗夫表示同意。“不过,那只是书面形式的东西,并不触及实质问题,非常有利的。难道我建议送上一个无辜者这种做法,不是做过千百次吗?伪造证据不是干过几百万次吗?我提出的办法,是让你有可能绕过上面的将军们,他们对侦查工作一窍不通。”

  “将军们是怎么也绕不过的,他们必须签署文件,往后再注明日期的。”

  “成功时他们得勋章,你则加一个月工资,最好的情况是得一块刻有名字的手表。想看吗?”古罗夫开始从手上取表。

  “你也是一条蛇,列夫·伊凡诺维奇……”

  办公室的门开了,克里亚奇科拿来一壶咖啡、几只杯子和一小盒维夫饼干。

  “先生们,耽搁了。维罗奇卡忙,有紧急工作,而我们的那位将军心情又特别不好。”

  “谢谢,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从朋友手里抓过托盘,用目光指着房门。

  “我本可以说得更简单一点的:斯坦尼斯拉夫,滚开!”

  克里亚奇科做了一个受委屈的鬼脸,走了出去。

  “我是一条蛇,”古罗夫一边倒咖啡,一边继续说,“你是良心过不去还是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呢?”

  “我凭良心把话说完,在文件上耍花样,我们干不了。”库拉根喝了一口咖啡,叹息一声说,“围椅当然舍不得丢,是前不久才得到的。但是你,列夫·伊凡诺维奇得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个好办法的?”

  “我明白,我没有你们的帮助不行,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古罗夫回答说。他本可以补充说他是在干他自己的事,他已决定从反间谍局要个人去,而且考虑把巴维尔·库拉根当候选人,因为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但由于怕泄密而没有说出来。

  “一切都是可能的,一切都是可能的。”

  库拉根一边喝咖啡一边在想,一旦成功,他得到的不是一只闹钟,而是将军的职务。但是为什么要在他自己的心目中抬高上校呢?不抬高他现在也是在云层下面嘛。

  古罗夫知道库拉根在想什么,但他天真无邪地问道:

  “小子,你在想什么呢?”

  “生?还是死?”库拉根大笑起来了。“我正在决定从哪位将军开始?我的直接上司,胆子有点小,要跨过他,可能很麻烦。”

  “开始应该从上到下,而不是从下到上。你去找局长,一张纸也不用带,解释的时候搬手指头就行了。他同科尔夏诺夫是有仇的,会很快就想到是怎么回事的。你还得记住,孩子,主意应该符合职务,任何情况下也不应该高出它。我给你出个将军的主意,你应该把它报告将军,他就会把它付诸实现的。”

  “好!”库拉根望了一眼古罗夫,皱起了眉头。“不过您自己,列夫·伊凡诺维奇,却不这么干。”

  “你不要同我比,”古罗夫干巴巴地说道:“我想要什么就说什么,因为我是一名侦查人员。而对一名战士你是没有什么办法好对付的,他从前沿都可能爬不出来呢。”

  “所以我不比。”库拉根生气地说,同时握了握古罗夫的手。

  古罗夫把客人送到门口,告别时说:

  “你要考虑到,我想阿尔焦姆是受到监视的。但这是临时性的预防措施,他们正准备让他去执行新的任务。”

  “所以你似乎是顺便提到这事的!”库拉根本已抓住门把手,一听到这一新闻,马上后退了一步。“那我怎么好同他见面呢?”

  “你是侦查人员,你会想明白的。”古罗夫微微一笑。“以后我不说我没参加就是了。我有自己的兴趣。附带说一句,我相信你会明白,如果对一个人进行‘户外监视’,那说明他们对他是有严重的不满的。”

  “要不就是对他有怀疑。”

  “可以排除。他们对阿尔焦姆的评价是很高的,我不过没有全讲给你听。”

  “他到底是个什么鬼呢,列夫·伊凡诺维奇?”

  “放心,朋友。”古罗夫拍了拍库拉根的肩膀。“我没谈这位候选人的全部优点,我想让他自己告诉你。”

  乌索夫在自己的住所里踱来踱去。五个月前,他从监狱里一回来就离开了这里。他的妻子并不漂亮,但仍有魅力,尽管已经发胖,性格却与家庭主妇的外貌,很不适应。这女人意志坚强,甚至非常冷酷。这是她说出的一句决定性的话:“叛徒不能住在这所房子里。”此话一出,乌索夫就离开了家。

  尽管乌索夫绝对禁止执行特殊勤务的人们出现在他的住所里,干涉他的私生活,昨天早晨还是来了一个机灵的、带照相机的青年人。

  “如我所知,瓦列京娜·阿列克谢耶夫娜,”小伙子退后一步,“咔嚓”一声拨动了相机的快门。“总共只照几张照片,回答一两个问题。尽管回答问题不由我负责,会专门有人来向你访问的。”

  女主人抓住小伙子的衣袖,冷酷地问:

  “青年人,您是什么人,您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伙子并不胆怯,一边继续扳动照相机拍照,一边说道:

  “据我所知,这套房子里住着杜马候选人乌索夫·巴维尔·彼得罗维奇,是吗?”

  “您弄错了,青年人,”女主人干巴巴地回答。“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在这里是注过册的,不过现在他已离开,而且不是什么候选人。”

  “妙,妙极了!”这个“妙”字完全不是摄影师常用的词,他大概在哪里读到过,所以他爱上了这个词。“谦虚是我们候选人固有的美德。这是他工作的地方吗?”小伙子赶紧把写字台拍下。“可以看看他的接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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