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H·列昂诺夫 > 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 上页 下页 | |
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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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天,哈里托诺夫碰到了一些麻烦事。头年秋天不知道哪个“贴心人”用一个写给利亚列克的信封,装着外币和一包麻醉药塞给了哈里托诺夫,他于是马上被当场逮捕。一个小时多一点,他已经坐在了古罗夫上校的办公室里。古罗夫自然没给他送麻醉药,但猜想到麻醉药不是属于哈里托诺夫所有的。不过,古罗夫当时正在解决往亚姆希科夫领导的集团内派坐探的问题,哈里托诺夫作为他的亲信,来得正好。从精神上把哈里托诺夫打垮,使他同刑警合作,并不太难,所以古罗夫办到了。古罗夫很少过问坐探事务,但因为他很需要情报,于是给哈里托诺夫办好了相应的雇佣手续。 总的说来,那年秋天交易就达成了。古罗夫得到了必要的情报,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切断了情报从总局流失的渠道。是的,叛徒乌索夫上校起初被捕,但后来因罪证不足而获得释放。 哈里托诺夫当时轻松地吁了一口气,因为古罗夫像往常一样,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消灭了哈里托诺夫手中的麻醉品。 从那以后几乎过去了半年,哈里托诺夫继续与利亚列克和他的集团保持接触。但因为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本人从不带枪,也不参加任何战斗,所以他在这方面觉得自己绝对放心。有一天傍晚,他从赌场出来,正朝自己的车子走去。这时一辆深灰色的“雷诺”牌小车停在附近,右门打开,接着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坐进来吧,让我们开几分钟的车,兜兜风,有话要谈。” 哈里托诺夫朝车子望了一眼,认出了古罗夫上校。古罗夫把车子开进附近一条小胡同里,停在一幢什么建筑物旁,愉快地望着,甚至使了一个眼色。哈里托诺夫鼓起勇气,责备说: “怎么能这样呢,列夫·伊凡诺维奇,您向我保证……” “第一,你好,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很高兴见到你好。第二,你生活怎么样?这样白痴式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古罗夫本来把一包烟给哈里托诺夫递了过去,一想到他不抽烟,便自己抽了起来,问: “我到底答应过你什么没有履行呢?” “您说我们的账算清了的,您不会再提任何问题了。” “我问过你的健康情况,说过你可以不必回答。”古罗夫记住了克里亚奇科的忠告,微微一笑。 “现在您会说,我们见面是偶然的,您祝我晚安了。”哈里托诺夫揶谕说。 “没有极端的必要,我是从不说谎的。你说说,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你是否有亲戚在周围?我有关于你的材料,但忘记了。” “有个姑妈在巴尔瑙尔,”哈里托诺夫惊慌不安地说。“我们甚至没有通过信。您要知道干什么?” “你能不能到巴尔瑙尔去找你姑姑一趟,或者再到别的什么地方呆个把星期呢?” “为什么?” “不想回答,知道多余的事会使人短寿的。” “您打算收拾利亚列克?”哈里托诺夫身子缩了起来,甚至冒汗了。 “我本人不负责处理你们那个集团。不过最近几天会发生某些事情,你最好不在莫斯科。” “如果我突然飞走,以后再发生您所说的事情,那我就最好别回来了。” “让我想想,”古罗夫放下车窗玻璃,吐出一口烟。他总是想方设法对待坐探尽可能好一些,尽量理解他们。有时这种关系变得很好,几乎是同志式的,但有时他也不喜欢坐探。对哈里托诺夫就是如此。古罗夫对他是根本不相信的,但因为知道他胆小怕死,所以他明白“这位理论家”不得不讲真话,他不敢冒险,火药不足。当古罗夫完成任务时(他雇佣哈里托诺夫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的),他同哈里托诺夫高兴而轻松地分了手,尽管并不排除同他恢复关系的可能性。的确,现在并无直接的需要,因为情况不同了。 在州里“潮湿”的地方抓住了亚姆希科夫——利亚列克集团的两名伙计。利亚列克本人还不知道他的人被捉住了。那两个小子是吸毒者,他们在多数场合下经不起长时间的审问。因为他们是在战斗中被抓住的,手中拿着武器,所以他们很快就招供了,说出了利亚列克。在他们的供词中还顺便提到一个绰号“老爷”的人。那几个土匪只知道绰号,却从没见过那个人,但听说“老爷”是利亚列克的助手。绰号是属于哈里托诺夫的,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小心谨慎的哈里托诺夫总是呆在一旁,大肆宣传的事他从不参加,但他可能很容易被烧死。烧死他的,可能是利亚列克本人。古罗夫的同事在一次例行袭击中,打算干掉利亚列克。利亚列克手中很少拿枪。但有资料说明,这种事很快就会发生。如果把利亚列克抓起来,那就要对他身边的人进行清理,因为其中有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工作,比如会计、门卫、秘书。也许哈里托诺夫也会落网,那就在与亚姆希科夫当面对质时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比如利亚列克可能用哈里托诺夫来掩护自己,说哈里托诺夫是集团实际上的头目,而他自己则退到暗处,只是一个普通的执行者。 古罗夫还是失算了,他明白精心安排的坐探已经处在失败的边缘,尽管他对这个人没有好感,还是决定把他引到一旁去。如果战斗顺利,利亚列克不是被抓住就是被打死,他的集团就会被粉碎,那么这事就闹大了。不过,那还是暂时的。神圣的位子不会空着,区里不可能没有刑事犯罪力量的影响。整个莫斯科都有人监督,而一个区难道会按另一种规律生活吗?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整个机体受到了毒害,难道一只手会好吗?利亚列克的位子会来另一个人取代的,他会招集残余的势力,引来新的匪徒,一切又会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新组织里有一个像哈里托诺夫这样水平的坐探,那就可以把整个新的集团全都控制起来。应该救助哈里托诺夫,应该再给他点麻醉品!紧紧地掐住他的喉咙,否则没办法对他做工作。 古罗夫不喜欢采用这类方法,不过一个人不喜欢的东西还少吗?牙科医生的椅子,每一个正常人坐起来都忍受不了,可他自己一跑来,很快就坐上去了。 “你想出了什么办法?”古罗夫熄灭了香烟。 “我不知道怎么可以得救,”哈里托诺夫小心翼翼地回答,没有望古罗夫。“如果是下小雨,带把伞就行了;如果外面下倾盆大雨,那就别出门;如果地上震动,就该进地下室。也许,只是几个小孩子在屋顶上跺脚,搞得轰隆隆地响,吓唬人呢。” 古罗夫大为生气,但他没露声色地问: “如果利亚列克被死死地捉住,他在对质时会出卖你呢,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全部承担责任,像‘火车头’似的开走呢?” 汽车里面静悄悄地,似乎外面整个城市也暂时静了下来。 “如果他牢牢地被捉住,他就会拿我来当掩护。不过由我来掩护还不够。” 古罗夫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抽起了烟。 “也许不抓利亚列克呢?现在他是干净的,如果预先通知他,让他不犯新的案子,我们就可以过冬。”哈里托诺夫望了古罗夫一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有趣的想法,”古罗夫微微一笑,好像他早就预见到了这一着。“有趣的是具体由谁去通知呢?这个大胆的人怎么向利亚列克解释他是从哪里得到情报的呢?” “可以写匿名信去敲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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