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H·列昂诺夫 > 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 上页 下页 | |
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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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开玩笑啦,将军先生!”古罗夫把烟火熄灭掉,把烟头扔进字纸篓里。“我说过有人会杀死他的,那意思是说一定会有人把他杀死的。”他把一只手伸了出来,似乎企图拦住准备发火的将军。“我们总是后开枪,进行自卫的。” “这么大规模的组织者是不会带枪的,更不用说会开枪了。”克里亚奇科说道。 “这是你的头痛病,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干巴巴地回答。“两年前为了自卫我就杀死过维克多·日沃鲁勃。你们两个都知道我是可以不打死他的,只打伤就行了……你们沉默了两年,我也两年没说话,但生活在继续。如果我查出一个‘殡葬服务部’的组织者,那么我们或者证明他有罪,或者把他打死。像乌索夫这样的犯罪分子下次再捉住,我是决不会允许放走他的。” “先生们,你们没事可以走了,就算我什么也没听见。”奥尔洛夫点了一下头,然后毫无必要地把一个什么公文包推到自己的身边。 “当将军真好!”古罗夫说完,跨过门槛,随手把房门关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两名密探没再恢复谈话。古罗夫在检查邮件,克里亚奇科则拿起一瓶水,浇窗台上一盆枯萎的花。他忍不住很不满地说道: “你不必这样,列夫·伊凡诺维奇,”尽管他们相识已近十五年,而且克里亚奇科比古罗夫总共只年轻四岁,斯坦尼斯拉夫还是叫朋友的名字和父名。“问题不在于彼得是将军,根本不该……”他欲言又止,摊开两手。“如果实在要开枪,那当然没办法,不过事先得考虑周到。你似乎要使彼得成为同谋。” “为什么全部苦水要我一个人吞下呢?”古罗夫从文件中选出三页,用别针别好,扔到克里亚奇科的办公桌上。“你这个好心肠的人类学家告诉我吧,为什么办公室的同志们自从我揭出乌索夫出卖我们以后,似乎总认为我有什么过错似的?” “这是你的错觉。大多数人都忘了,可你却还记得。他们觉得你记得,他们感到不高兴。再说,你是指挥员,你身上没有热情,你似乎生活在玻璃罩子里面。我和彼得已经习惯了,我们知道你是个正常人,你血管里流的是血,鲜红的热血,但你身上总带着一点令人相当不快的东西。你数数看,你一天中笑过多少次?不是指出于礼貌,而是指发自内心的笑。我记得你年轻时的模样,你那时有时是很可笑的,可现在……其实你自己很了解自己。” “我不过是个老实人,有什么感觉,就怎么表现。” “你看,原来只有你老实,别人都是假装的。大多数同志们都喜欢你,而且都尊重你,但许多人怕你,甚至连长字号的都包括在内:因为你可以怎么想就怎么说,可以欺侮人。” “我很少想欺侮人。” “我知道你对这一点根本就没想过。” “可你?” “我竭力做到不板起面孔说话,所以人家很容易同我相处。生活中卑劣的东西多得很,我们工作中就不少,连不合时宜地开玩笑都算不上什么缺点了。列夫·伊凡诺维奇,你知道,我们多少年来总是推心置腹地交谈,到底多少年我已经记不得了。比方说我总是叫你的名字和父名,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倒无所谓,你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叫吧。” “可你知道吗?你很有才华呢。” “我很有才华?”古罗夫把文件放下。“我没想过。我知道我是个过得去的密探。某些事情我比别的人做得好些。比方说挑选助手我就比你强。这倒不是什么能力问题,而是因为我慷慨大方。我很少要求他们马上做出成绩来,我在法律准许的范围内给他们提供条件,至于他们的回报,则听其自然。” “你挑选人比别人强,你的盘算也比别人来得又快又准,大多数人看不到的东西,你看得出来。列瓦,你让我感到腻烦了,我们谈正经事吧。” 古罗夫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膀。 “是这么回事!”克里亚奇科把身子从对面俯过来,用一根手指捅了古罗夫一下。“你不要这么看人。你总是像大人看顽皮孩子那样,我倒是知道你是无意的,可人家受不了呀!” “好,不看,不说,呼吸总可以吧?”古罗夫微微一笑。 “你呼吸吧,我批准啦,”克里亚奇科做了一个鬼脸。“我的朋友,这生活真该死,大多数的人都过得不很好,你千万别把什么事都放到心上去,简单点,就那么回事,管它呢!不过,你得结婚、生孩子……” “然后让孩子当孤儿!” “这事你可别这么想!” “那谁来代我想呢?我现在似乎正在谈恋爱,玛莎很想登记结婚、生孩子。” “那就让我们来办吧!” “生孩子?” “傻瓜,婚礼由我们来操办呀!” “一旦我有了家,我就会成为怕死鬼!” “照你这么说,我是怕死鬼啰?” “你有我保护,可我没人保护,只能靠我自己。我是孤家寡人。” “那我呢?彼得呢?” “彼得委托我去侦查‘服务部’,可你一句话也不说。你明白,如果真有这样的‘服务部’而我又去接近它,那我马上就会掉进直接火力区内,不是吗?”古罗夫把面前摆着的一张纸揉皱,扔进字纸篓里。“我不知道我是爱玛丽亚还是仅仅是迷恋她,反正我无权把她拖进旋涡中去……更不用说孩子了!那会让人发疯的!” “列夫·伊凡诺维奇!”克里亚奇科从桌旁走出来,学着古罗夫的模样开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数以千百计的刑警都结了婚,而且有孩子!” “数以千百计的刑警是一回事,我密探古罗夫是另一回事。”古罗夫干巴巴地说,“是呀,我不像大家,什么事也不能做。不过,我是听你的话的。一年前你说喝酒不好,我实际上已经把酒全戒了。现在我注意自己,竭力做到温柔一些,关心别人的健康,问问他们夫人如何,孩子读几年级了……” “那倒不必!”克里亚奇科打断他的话,“过分就不必了,会把人吓坏的。” 电话铃响了,古罗夫取下话筒: “您好,我在注意听您说呢。”接着就对克里亚奇科使了一下眼色。 “你好,列夫·伊凡诺维奇,你身体好吗?我是戈依达。” “你好,伊戈尔!身体好吗,家里人都好吧?当地有检察院吗?依里尤申科是撤换了还是仍在休假?” “你怎么啦?”检察院的侦查员大吃一惊,“我在市检察院工作,我不大管别的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全说出来吧。” “好啦,我现在找到密探古罗夫啦,”侦查员满意地说。“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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