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H·列昂诺夫 > 豺狼恶人 | 上页 下页 | |
六五 | |
|
|
谁也没有动一动,大家尊敬地,甚至叹赏地望望。 “这算哪道,谢苗·西多罗维奇,可你竟说我是头一次看见你们。我处于地下,你们也处于地下,但都仍然存在,对我们来说,荣誉和事业比金钱宝贵。因此我十分熟悉你们,要不然我就不邀请你们,不与你们分享面包。而邀请你们不无贪财之心,后悔的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在莫斯科发动了战争,我的敌人不是拥有大炮的酗酒的孩子,而是严肃认真的职业侦察员。暂时我在这里躲避他们,但是他们一定会把我找到。他们决不能闯到这里来,因为我有三支枪。”他指指站在门边的两个警卫员,从口袋里掏出“瓦里特尔”手枪。“他们抓不到我们,尽管他们是几个有经验的人。即是说,他们要在这些砖砌的骨架子里埋伏一个狙击手。” 古罗夫用手指了指窗户。 “但是狙击手也是一个人,他不能日日夜夜不吃饭,不喝水,在夜晚偷偷走进来。他要在心里给自己找到一个掩蔽体。比如,在众人面前走来一个土地测量员,或者是什么电气技师等,他就必须有一支步枪,几个男子汉,手枪在这里没有啥用处。总之我可以不从屋里走出去,可是我不仅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捉住这个射击手。” “你是个勇敢的男子汉,我看,”有个小组长说,“我只是没法明了,我们应该从哪个地方走过来?” “基里尔·叶夫根尼耶维奇,工地上的人你们都认得,每个人都是新来的人,而且是城里人,我相信,杀手决不会乔装打扮,穿一套工人服,露出马脚来。他当然不会手持步枪,然后向你们面前走来,他必须借助白昼的光亮来确定阵位,他会把武器藏起来,或者用迷彩伪装起来。假定说,如果他装成土地测量员,蹲在三角架底下,还想出什么办法,他们的经验很丰富。” “那么,我们的任务是暴露土匪,而您去把他捕获。” “朋友,有人在捕捉蝴蝶,有人在逮捕罪犯。” “如果我们自己把他抓起来……” “住嘴,住嘴!”古罗夫打断他的话,“我不是窜到你们这里来砌造烟囱的。因为我干活,所以会发生一点倒霉事——炉灶燃不着,或者是烟尘不会吹到街上去,而是冒进屋里来。拆掉烟囱,重新砌造,百事顺遂!您处在我的地位就要进棺材,使子女成为孤儿。命令是什么?你们都干过工作并且知道,命令用不着讨论。你们看见了有点什么不对头或者气味难闻,就走到公路那边去了,喝它一杯克瓦斯,克瓦斯在我们家中总是有的。不必再谈墓地了。在欧洲的足球赛事上,我们是否有获胜的希望呢?” “我们总是有希望,只是在紧要关头,路灯就会熄灭掉,”某人说了这句话,大家都笑出声来。 没有即位的“克普鲁弗”的总书记伊万·伊凡诺维奇·柯尔镇金看样子和他那众所周知的名字、父称以及相当鄙俗的姓氏很不相称。他那副面孔真的是一副普通俄国人的有点翘鼻子的面孔,颧骨突出,淡黄头发,而穿着十分文明,从闪闪发亮的皮鞋到领带,总书记身上没有显露出一点簸箕形的东西。 办公桌上摆着计算机和真迹复制机,他是否善于使用,是另一回事。福金坐在对面的安乐椅上,立刻觉察到,主人的一双手已经累坏了,昨天拿过铁铲子。 “您好,谢苗·彼得罗维奇,和您认识我很高兴,”主人说,但他没有从桌后走出来,也没有伸出手来。 “您好,伊万·伊万诺维奇,”福金回答,“我有很重要的话和您说,如若您把自己的电话‘重炮’转向书记那个台就更好。” 主人一动不动,冷漠地说:“我听您的话。” “您这是白费心机。当你们的领袖还不是总统时,就在今日这个时刻他们借助你们来吓唬小孩,而你们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不过如此。诚实也好,不诚实也好,但是鲍里斯把您压倒了。他一与车臣媾和,您就要下台。” “有人对我说,您是个严肃认真的人,他们隐藏了什么,厚颜无耻的人,”柯尔镇金心平气和地说,但是一双手不听他使唤,在无必要时竟然开始翻阅放在桌上的公文。 “在俄国,某个人诚实而正直,只要他说些令人讨厌的话,他马上成了厚颜无耻的人。” “诚实而正直的人,想必您还想说些什么话?” “你们的电话会不会被人听见呢?您不晓得么?你把电话切断,省得造孽,”福金站起来,从口袋中掏出扫描器,用以发现隐藏的传声器的用具,之后在办公室里走动走动,走到电话机旁停步了。 “很好,”他叹一口气,“如果有人听见我们谈话,您,伊万·伊万诺维奇,比我这个谦逊的人难过多了。” 主人向福金瞥了一眼,柯尔镇金的领带和衬衫的整个外壳消失了。打量福金的是个聪明而狡黠的男人,昨日的党的中层干部,一个从不相信任何人、经常谋求私利的人。他从桌后走出来,说道:“头痛极了,咱们在户外走走吧。” 在不远的地方有个不大的公园。他们在长凳上坐下来。这个党的干部忽然从口袋中拿出一片面包,开始喂鸽子。 “这次选举你们赢不了,而今日,聪明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过两个星期那个总是投票赞成强者的最次的蠢货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福金说。“您在六月份输了,那您就永远输了。过一段时间最后一批疯狂者也要归西天。你们将变成一个在野的小集团,引人发笑,尽管大伙儿干脆不去听你们的话,就像不再去出席党的会议,不再去扫墓一样。现在您面前有一列最后开出的火车,而我正是那个向您伸出手并说:‘请您坐下,转方向盘’的那个人。” “暂时您不要向我们伸出什么手,而要谈论我们的葬礼,”柯尔镇金表示异议,在福金的压力下党的首脑失去了自信,他的嗓音和在豪华的办公室里相比完全不同了。 “假定说,因为某些缘故现任总统取消自己的候选人资格,不参与选举。” “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说了——假定如此。在这种形势下您能执政吗?” “要是火星不会与地球相撞。” “棒极了。假如您能够执政,您不得不恢复克格勃。选举毕竟是选举,但是一定要依靠某人。” “我们想必能恢复克格勃,我没有看得那么远。” “不过要恢复克格勃,就不应看得太远,只要望见脚往哪里摆、走第一步时不会折断脖子就够了。” “您的幻想无法遏止。很好,我一定恢复克格勃。” “不但如此,而且这非常简单,只要打个响唿哨,高喊一声:‘各就各位’。就够了。更简单地说,假如您执政,我希望就任克格勃主席。” | |
|
|
虚阁网(Xuges.com) |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