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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第比利斯①没有人演戏么?”古罗夫冷冷地问道。“热血沸腾——那么好吧,可以让它冷下来。”

  【①格鲁吉亚首府。】

  斯坦尼斯拉夫从高级轿车里钻出来,大声说道:“有人行贿,给了我一百美元。司机显然喝醉了,我认为这一百美元是对我的侮辱。”

  “听着,把这警察揍一顿,让他住嘴……”

  突然间玛丽亚勃然大怒,狠狠打了说这话的人一耳光,随即又对古罗夫挥过手来,但他早有防备,这一下没有打中。

  “马上从这里滚开!快滚!给你们民族丢脸!好啦,走吧,走吧!我把他们两个拦住!”她喊道。

  “这两个人我们自己……”小伙子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推进汽车。

  年纪最大的格鲁吉亚人大约跟古罗夫同龄,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对玛丽亚鞠了一躬。

  “请原谅,非常感谢您演的戏。”

  “甭客气,”斯坦尼斯拉夫把一百美元塞进这个讲道理的客人胸前口袋里,又补充一句:“告诉那些小青年,让他们别碰俄罗斯女人。”

  “谢谢,不过您说的这一点会有争论,”格鲁吉亚人又鞠了一躬,坐进汽车里。

  “有争论你们回自己家里解决去,”古罗夫说道。

  “伙计们,你们表现得太有礼貌了。”玛丽亚拥抱了一下斯坦尼斯拉夫。

  “每个人都会碰上这种事,”斯坦尼斯拉夫开玩笑说。“我走了,我想你们可以到家,再不会有什么奇遇了。”他朝大门口点点头,随后快步向汽车走去。

  “咱们走一走吧?”玛丽亚挽起密探的手。“你什么都知道,你说说看,是生活变得不正常了还是我们渐渐老啦?”

  “都有一点儿,”古罗夫达观地答道。

  “就在不久前这种场面还只会令我觉得好笑。可是今天我感到害怕。我得承认我怕的不是那些喝醉了酒的娃娃,而是你。你的平静和沉默令人感到不安。”

  “用法律语言来说,这叫‘危险增大的根源’。”

  “你应当爱我,保护和爱护我,而不应当老是让我感到精神紧张。”

  “亲爱的,要保护就得把手枪装上子弹。”

  “行了!咱们回家吧,我想吃东西,累死了。”

  奥尔洛夫将军办公室的陈设最为寻常。主人坐在安乐椅里,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克里亚奇科面朝椅背骑在椅子上,不知为什么在发笑。聂斯捷伦科的坐姿则像坐在教室里第一张课桌上的优等生。古罗夫站在窗前抽烟,把烟雾吐向通风的小窗口。

  “格里戈利的身体怎么样?”奥尔洛夫离开椅背坐起来,靠在桌子上问道。

  “还好,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正在慢慢恢复,”斯坦尼斯拉夫答道。

  “这很好,”将军若有所思地说。“可是你们不能弄到有效的材料交给检查机关,这可不好。”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马雅可夫斯基在诗里早就写过了,”斯坦尼斯拉夫无意中冒出一句。

  “什么?”奥尔洛夫对这句即兴答话一下子未能反应过来,他甚至摇晃了一下脑袋,随后生气地说:“你这家伙挺放肆,斯坦尼斯拉夫。”

  “有个很简单的想法,”古罗夫插进来,熄灭了香烟,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说道。“对那些先生们得轻轻地推一把。”

  斯坦尼斯拉夫和聂斯捷伦科望着他等他开口,奥尔洛夫则说:“说吧,说吧,这不是演节目,用不着演一个停一下。”

  “他们急于要跳,可是又选不准合适的时刻,得帮他们一把。”

  “那就帮吧,不要只发议论!”奥尔洛夫生气了。

  可是古罗夫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腔调跟他说话。

  “是,将军先生。”古罗夫对两位同事点头指了指门。“我其实就是想得到您的批准。咱们跳吧,伙计们,这里不深!”他把门敞开,让斯坦尼斯拉夫和聂斯捷伦科先出去,然后自己向门口跨了一步,听见奥尔洛夫说道:“等你完全无事可干时给我报告一下你的想法。”

  “是,将军先生!”古罗夫鞋后跟啪地一声立正,随即走了出去。

  奥尔洛夫扮了个不满的脸神,说道:“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这家伙天生就是这种个性!”

  § 第十五章

  办公室的主人是个五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实在是其貌不扬。干巴巴的面孔,稀疏的头发,左右额角明显地已经光秃,两边鬓角斑白,眉毛依稀可见,颜色暗淡,两只眼睛也是小而暗淡,看样子小时候是褐色的。身上是一套官员们常穿的西服,衬衣上系着领带,看外表要么像个会计,要么也许是哪个小企业的经理。可是写字台却有台球台那么大,上面一排五颜六色的电话,一台传真机更显示出官员位高权重。办公室就更不用说了,这么宽敞的办公室只有电影上才能见到,但那不过是导演脑子里自由驰骋的幻想,因为平头百姓中未必有人见过那么大的办公室。

  维尔丁中校的个子比中等还高,体态也匀称,可是此刻挺直身子站在巨大的写字台前却像个锡制的玩具小兵①。

  【①按安徒生童话《坚定的锡兵》中的形象制作的玩具。】

  “不可理解,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下睡觉,第二天早晨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主人的话音那么轻,维尔丁竭力不漏掉一个字,却又不敢走近一些,只好使劲伸长颈子。

  “是我的错,可是我们不敢派人去守卫,担心引起注意……”维尔丁开始辩解,但办公室的主人打断了他的话:“别嘟嘟囔囔,讲话要清楚。”

  “医院是民警系统的,经常住着一些侦探,那些人眼尖心细,什么事都爱弄个清楚明白,”维尔丁一边说一边按捺住对主人的憎恨。有这么一类人,他们一辈子什么都不干,什么责任都不负,只会发号施令。

  其实反间谍官员想错了,这样一类人是不存在的。办公室的主人一生过得像奴隶一样。爬得越高、办公室越大,身上的枷锁就越重。

  “我们在医院里找了个可靠的人,”主人默不作声使维尔丁受到鼓舞,说话也更有把握了。“目标一走我们就知道了。我派了几个人去,可是他的车里有武装警卫。”

  维尔丁隐瞒了一件事:总局那位上校夜里去找过奥加尔科夫,他们曾企图在路上拦截他,却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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