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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新旧遗嘱

  这是份新遗嘱。那么,根据新遗嘱,谁受到了损失呢?

  卡吉士旧遗嘱的有效期是到星期五清晨为止。旧遗嘱的条文很简单:吉尔伯·史洛安应继承卡吉士收藏品总库,包括艺术品和古董的业务,以及私人美术馆。还提到两笔信托基金——一笔给卡吉士的外甥切奈,另一笔给他的堂弟待米,房子以及个人动产全归其妹妹,史洛安太太。此外就是一些例行事宜——现款赠给西姆丝太太和韦格施,还规定把某些艺术品转让给某些博物馆;诸如此类。

  佩珀说:“那么新遗嘱是怎样规定的呢?”

  “新遗嘱嘛,”伍卓夫露出了狡黠的神色,“这就颇有些神秘莫测了。上个星期四夜里,大约是午夜吧,卡吉士打电话给我。他吩咐我星期五早上。给他送去一份新遗嘱的草案全文。新遗嘱其文照抄原来的那份,只有唯一的变动:他叫我把原来是卡吉士的收藏品总库继承人的吉尔伯·史洛安的名略去,把那地方留下空白,准备填上新的名字。星期五早上我带着这份东西赶到了这里。我发现卡吉士独自一人。不知为了什么事而心烦意乱。他不能让任何人,甚至不能让鄙人知道收藏品总库新继承人的名字。”接着,佩珀问道:“旧遗嘱的条文有谁知道吗?”

  “人人知道。至于新遗嘱嘛,卡吉士并没有特意隐瞒自己准备了一份新遗嘱这个事实。”

  “史洛安这家伙知道这件事吗?”范雷脱口而出。

  伍卓夫点点头。“应该说他是知道的!事实上,当天下午他到我办公室来,打听这样一个变化对他有些什么影响。于是,我就告诉他,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至于究竟是谁,除了卡吉士本人之外就没人知道了,而他……”

  佩珀问伍卓夫:“你在葬礼前五分钟观看盒内新遗嘱的时候,你发现了新继承人是谁吗?”

  “没有。我打算葬礼过后再打开遗嘱看。”

  “新遗嘱上没有取消性的条款?”

  “有的。”佩珀说。“立遗嘱者已经决定取消了前此所立的遗嘱。那就意味着:无论新遗嘱找到与否,有效期到上星期五早上为止的旧遗嘱总归是失效的了,而且,如果我们找不到新遗嘱,无从确定收藏品总库的新继承人是谁,那么,就应把卡吉士作为未立遗嘱而死亡来处理。”

  “我懂了,”范雷嘀咕道,“只要新遗嘱一直找不到,史洛安这家伙反正是不会落空的。卡吉士的近亲就是妹妹,史洛安太太。我可明白啦……干得真妙哇!”

  这时建筑专家埃门·克鲁把蓝图往桌上一丢,朝这三个人走来。“既没有暗房,也没有密室。墙上也找不出有什么两个房间合拢处留下的隙缝。天花板和地板全都密密实实。”

  佩珀与范雷决定去跟检察长商量商量,临走,范雷对大家说:“在我离开这所房子的期间,我要把这间书房以及后面两间都关闭掉。任何人不许进来。任何人不许碰一下卡吉士的房间,连狄米特里欧·卡吉士的房间也不许碰——一切都保持原状。另外还有一件事。你们要离开这所房子都要受到搜查。”

  “呃呃。”有谁说了话。范雷转过身子一看,原来是沃兹医生,他是个英国人,几个星期以来一直在这儿给卡吉士先生治病。“你的命令,使得我非常尴尬。我只不过是到这儿来作客的。难道我无限期地接受这一套倒霉的规定的款待吗?”

  佩珀走到他跟前说:“沃兹医生,你完全有离开这里的自由。但在你离开前对你本人并对你行李要作一次彻底的搜查。”

  “哦,别走,医生!”史洛安太太尖叫起来。“别在这个心惊肉跳的时刻离开我们。”

  “是呀,别走,医生。”又发出了一个新的声音,这出自一个高大的漂亮妇女的肺腑深处。范雷粗鲁地说:“你又是谁呀,太太!”

  “我是弗里兰太太。我住在这儿。我丈夫是卡吉士先生的巡回代表。他正在加拿大的某个地方,作先遣旅行。”

  范雷说:“沃兹医生,你还住下去吗?”

  “既然人家要我住下去我乐意住下去。”沃兹医生说。

  §三 作战会议

  十月七日,星期四上午,桑逊检察长召开了一次作战会议。艾勒里·昆恩正式接触到这件后来被称为“卡吉士案”的错综复杂的哑谜。他作为理查德·昆恩侦探长儿子而具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地位。

  佩珀说:“我一抓住机会就对史洛安这家伙敲了一敲,他是唯一因卡吉士新遗嘱而受到损失的人。史洛安昨天一整天死不开口。另外,我看见布莱特小姐(卡吉士的秘书)在今天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到卡吉士房里去窥探,她在保险箱乱翻一通。我猜想她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因为她在书房中间愣愣地呆站了一会儿,她穿着宽松便服。”

  “你盘问她了吗?”桑逊暴躁地问。

  “没有。我确实认为并无不妥之处,”佩珀刚讲开了头,却被桑逊截断,说:“我看她应该受到盘问。”

  “还有什么情况吗?”

  “还有点例行公事。高栾还在卡吉士家守着。范雷手下的女警也在那儿。他们继续搜查每一个走出房子的人。高栾还记了一份名单,”佩珀一面说,一面在前胸口袋里捞出了一张绉纸片,上面用铅笔潦潦草草涂写着一份名单。

  桑逊问佩珀,“你如今打算怎么办?”

  佩珀说:“伍卓夫在葬礼之前的五分钟看见遗嘱在保险箱里,我们仅仅是凭着他的一句话罢了!”

  侦探长沉思地说:“伍卓夫说在那个时候看到遗嘱,是撒谎吗?换句话说,遗嘱也许早在那个五分钟之前就被偷走了,偷的人可以到房子外面去处理掉遗嘱。你是这意思吗?”

  “正是如此。”

  “那你怎么知道,”桑逊反驳说,“怎知遗嘱不是在那五分钟之内被偷走,然后被烧掉,或者被撕掉,或者用别的什么方法处理掉呢?”

  “不过,桑逊,”艾勒里温吞水似的说,“你总不能把铁盒烧掉或者撕掉吧!”

  “那就是为什么我认为,”佩珀得意洋洋地说,“伍卓夫是在撒谎。在他所谓亲眼瞧见的那段时间里,那份遗嘱,连同盛遗嘱的铁盒,压根儿就不在保险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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