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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次要的观点相对地比较弱——但也仅仅是相对地,它们聚集起来,增强了主要的方面。让我从弱的方面开始。

  “第一点,就我们所知而言,卡伦·蕾丝根据她自己的意志,在她死亡的实际结果之前,所做的最后的事情是什么呢?她开始给莫勒尔写信。

  莫勒尔是谁?她的律师和文学代理人、信是什么内容?她要求莫勒尔调查她的那笔钱,从国外支付她的使用费——‘马上,并且彻底、全面地……要努力得到直接的支付。’那儿有明确的记录,要求终结,就像她曾经说过:‘莫勒尔,清理我的业务的时间,已经到来。’外国的使用费付款之慢臭名远扬,他们汇款进来,仅仅在他们认为合适的时间。为什么突然的迫不及待地坚决去催?她需要这笔钱吗?不需要,我们知道她有足够与此相比的更多的钱。为什么这样突然地坚决主张,”艾勒里询问道,“除非那时她认真考虑清理她的事务,在她的房间,星期一下午,在她死前几分钟!这不正是很多的自杀者在结束他们的生命之前所做的事情吗?它是不用任何考虑就会做出的结论,同时绝对地合乎逻辑,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是——这是一点。正像我说的,它同别的事情在一起,起到加强的作用。”

  他叹息了:“在给莫勒尔信中的下一个段落,她没有写完——既然她已经死了,我们就永远不可能对其进行评价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除了她的姐姐伊斯特之外,她不能提到任何别的事清。也许她打算,当她找到伊斯特的时候,她会把这整个秘密的事清放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但是后来她弄皱了这封未完成的信……好像是她已经改变了主意,好像她并不在意已经发生的事情……关于她的钱,关于她的姐姐,关于秘密,关于任何事清,都符合,都符合对自杀的推测。

  他把他的香烟弄碎了:“第三点就其本身来说是不确定的,但当你把它放到其他的观点上的时候,它本身的意义就显现出来了。”他从头到尾很少看柯纽梅,她这时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对他所言感到困惑不解,“柯纽梅,你记得那把剪刀——形状像鸟的?用来剪东西的?”

  “噢!伊斯特小姐从日本拿来。它总是坏。

  在箱里。”

  “并且它总是留在屋顶室房间里,是不是?”

  柯纽梅点点头:“上一次我看到它是在我打扫屋顶阁楼时。”

  “所以你把它擦干净了。”警官喃喃低语道。

  “那是什么时候?”

  “星期日。”

  “在卡伦死的前一天。”艾勒里满意地说道,“这也符合!那把日本剪刀被留在屋顶室,它属于伊斯特所有,它从来不在楼下卡伦的卧室里。

  可是我们在案发后,在卡伦卧室里发现了它。谁能从屋顶室把它带下来?不是伊斯特——柯纽梅星期日在那里见到了它,而伊斯特在星期六夜晚,在费拉德尔亚非死了。那么,可能性指向卡伦,她自己从屋顶室把剪刀拿下来。也许不是她——也许她要柯纽梅为她取来(这没有重要的区别)——为什么?当然不是为了把方便的武器给予某个凶手,当然不像要用剪刀——它坏了,因而没有了剪刀那样的用途。我说,卡伦处心积虑地把这种不寻常的刀具,在门闩被粘住之前,也就是在她死之前很短的时间,拿到她死亡的现场,从心理学角度显示出,她打算用它来结束她自己的生命。”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警官询问道。

  “这也是有原因的,”艾勒里说道,“我将马上谈到这一点。但是让我继续指出第四点,这是自杀的第一个真正有力的征兆。柯纽梅在电话中告诉我,正好在卡伦死之前,当她离开卧室的时候,那个绿础鸟——那个曾如此大声叫喊,以表示讨厌我的鸟——是在卡伦床的旁边悬挂着的笼子里。”

  “是吗?”老人慢慢地说。

  “是的。我们在以前从没有想到要问她这个特定的问题,而柯纽梅经过了多年的训练,不会乱说话,她不是那种会主动提供信息的人。刚好在案发之前,那只鸟还挂在卧室床边的笼子里,但是半个小时之后,伊娃进房间的时候,那笼子是空的。这一点也经过特里的证实。让我问你们:谁会在这半个小时中放开了那只鸟?”

  “卡伦是惟一能够做到的人。”医生喃喃低语道。

  “正是,只有卡伦。卡伦把她的心爱的宠物,从其束缚中解放出来了。”

  “但是,它怎样从房间溜出来了?”特里询问道。

  “非常简单。因为鸟自己不能打开笼子,卡伦——当时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肯定为它打开了笼子。这暗示着她拿出鸟,把它带到窗前,通过两根铁棒之间把鸟放掉了。一个人不能通过那些铁棒出去,”艾勒里随便地说道,“但是一个鸟能。”他皱着眉头,“卡伦喜爱那只可恶的鸟——这是对那种结果的全部证据。那只鸟从来没有被允许出过笼子。鸟获得了自由,这是人们记忆中惟一的一次。所以欧·马拉小姐——那个爱尔兰女孩子,看到鸟竟会如此的温怒——因为在几个星期前,当柯纽梅病了,让她去喂鸟的时候,她让鸟跑出来,跑到庭院中了。如同你在星期三告诉我们的那样,你能对我们再说一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欧·马拉小姐?”

  “我不知道什么,”那女孩子厉声说道,“她几乎要扯掉我的脑袋,我是说蕾丝小姐,要解雇我。让我走,行不行?我想从这里溜出去。”

  但是艾勒里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你看?现在我们有合乎逻辑的理由相信,在她死之前几分钟,卡伦·蕾丝自己把那只鸟从笼子放出,并把它通过窗户栏杆送到外边,而在以前,她一直是小心地把它关在笼子里的。她给了它自由,为什么?为什么人会把最心爱的的宠物释放出来?因为某个人对它们的束缚已经结束。因为随着某个人的结束,所以它们的束缚也结束了。因为卡伦·蕾丝打算自杀。”

  警官咬着他的手指甲。

  “接着让我们来看第五点,所有观点中真正最具决定性的一点。这是一个西方的思想向东方人转变的混合物,穿着和服,迈着高傲的步伐,带着用宝石装饰的匕首,伤口在咽喉里。这是一种混合物,卡伦·蕾丝扭曲的灵魂中所有的东西,与她的疲劳的身体中所有东西的混合物。并且,即使这一点单独地存在着,它足以告诉我卡伦·蕾丝是自杀的。”

  “你要说明什么吗?”警官焦躁地说道。

  “这是精密的观点——实在漂亮,完美的对称现象。卡伦·蕾丝是什么?好吧,她的皮肤白颜色,但是其下面已经变成了黄色。她在日本生活过如此长的时期,如此深深地爱着日本的事物,这使她已经变成大半个日本人了。考虑到她在华盛顿广场如何地生活——在对日本怀着乡愁的寓所里,是日本的家具,日本的艺术,日本的装饰,甚至她的庭院都是日本式的。在所有重要的时机,她穿着日本的衣服。她爱上了日本的习惯——你们还记得那个仪式隆重的茶会吗?她是在一半日本血统的家庭中长大的,与之联系起来的是日本的朋友、日本的仆人,在她父亲死后,她曾经在帝国大学教日本的学生。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日本精神的皈依者——因此就不难想到,她在精神上和心理上都更像一个日本人,而不像一个西方人。其实,己经有过为数众多的西方人转变成日本皈依者的例子,你们还记得拉夫卡迪欧·海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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