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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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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整个计划里,范霍恩先生,你对于霍华德和莎丽的一切反应了如指掌。当他们对你的性格判断是错误的,而你并没有犯同样的错误。你对他们心理活动方式的了解,就像对你自己的了解一样。你可以一直(你也的确这样)准确预测他们的感觉、想法和行为。你观察了霍华德大约三十年,而且从莎丽九岁开始,你就认识她了,是吗?这么多年的交往,莎丽自己曾说,她和你无所不谈,一些大部分女孩子连自己的妈妈也不肯告诉的事情,她都告诉你;尤其在婚后,亲密的关系使你对她的了解更加深入。范霍恩先生,在你的世界里,你是个心理学大师,可惜的是,你没有将你这种才华,发挥于更有建设性的方面。” “不知怎么的,”迪德里希说,“这话听起来一点也没有恭维的感觉。” “另一方面,你也不需要每一次的预测都正确。如果霍华德和莎丽突然开窍、或是因为你的失算、或是什么无可预知的意外而没有直接跳进你为他们设下的陷阱,你只需要另外再安排一个陷阱,制造另一串的事件;迟早,霍华德还是会掉进你的圈套里的。 “但是,就如同实际的情形一样,你的判断准确得令人难以置信。你提供了完全正确的诱因,在完全适当的时候施加适当的压力,而霍华德和莎丽也准确地随着你的意愿起舞。还有,我必须说,”艾勒里低声地说道,“还不只是霍华德和莎丽而已。” “说下去。”过了一会儿,迪德里希·范霍恩说。 艾勒里抬头望着他,有点意外,“你说什么?到目前为止,根据我的分析,有三项罪状是你强加在霍华德头上的,另外有一项,则是你逼他去做的。 “是什么事件,让我认为霍华德触犯了‘要记得安息日、保持安息日的神圣’以及‘必须尊敬父亲和母亲’这两诫呢?是霍华德在星期天清晨到菲德利蒂墓园,破坏那两个你说是他父母的人的坟墓。我必须承认,”艾勒里说,“今天早上当我得出这个结论时,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要这么准确地预测霍华德——算准他会去破坏韦氏夫妇的坟墓,而且是在星期天早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当时我的全部结论的完整性,已经面临着毁于一旦的危险。但是,接着我便找到了答案。 “其实你无法确定霍华德会到墓园去,而你也无法强迫他去,但是,你可以‘代替’他去。 “我越琢磨,就越确定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看到霍华德的脸,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我只看到他的车、看到一个体型和他差不多的人穿着他的外套、戴着他的帽子、还拿着凿子和木槌……由于你的计划需要霍华德到墓园去,而你又不能强迫霍华德去,那么当晚一定要有人代替霍华德去墓园;而因为那是你的计划,你的身形也和霍华德差不多,所以,那个代替霍华德去墓园的人一定就是你。 “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了:那个星期六的晚上,很晚,当我们大家都离开以后,你到霍华德的卧室,或是他的工作室,找他聊聊天,那种父子之间的聊天。然后,你也许给了他一杯下了药的酒,这药应该足以让他睡一整个晚上。当霍华德睡着后,你穿上他那身一看就知道是属于他的外套、裤子、袜子和鞋,让霍华德继续睡在卧室里或是工作室里,然后悄悄地下楼到车库去。 为了方便我,你把莎丽车子的钥匙插到启动器上。然后坐进霍华德的敞篷车。开到主屋的大门前,你故意用力踩油门,以便引起正在客房里的我的注意。为了确定能让我看到,并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换衣服,你也故意把车子停在大门前的车廊上。也许你到车库去之前已经偷偷侦察过我,看到我那会儿正在客房的门廊上打盹;你假装车子熄火,只是要让我有拿件衣服的时间,当你看到我准备跑过花园时,你便启动车子开走了。 “那天晚上,范霍恩先生,你就像一位经验老到的渔人戏耍大海似地戏耍我。你对时间的掌握几乎无懈可击,你没有让我太容易跟踪你—— 让我太容易跟上你将是个严重的错误。你让我觉得,随时都可能把你跟丢,而如果我真的跟不上你,你也会想办法,让我跟得上。 “那天晚上的雨帮了你,不过就算没有雨,也不会有问题,那是个很黑的夜晚,你应该早在之前就知道了。不管怎样,你知道我一定不会跟得太近,也不会上前阻止你,你知道我会把你当做是霍华德,而我的任务是从旁观察而不是从中阻挠。 “在坟墓前,你用你从霍华德工作室里拿来的凿子和木槌,破坏墓碑。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显示了你在判断人性和掌握形势方面的过人之处。毫无疑问,那也是你事业成功的重要因素。 “你离开墓园回家。你知道我不会马上跟你回去。你知道我会留下来看看那被破坏的墓碑,以便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当我回到你家时,我有很大的可能,会先回到自己的房里换衣服,然后再上楼去看看霍华德回来了没有。是的,在这里你冒了个险;不过,任何谨慎的计划本来就少不了风险的计算,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高风险。就算我不怕得肺炎,我也很可能不想在主屋的地板上留下污泥,以免隔天必须解释。 “当我在客房里换洗时,你正在主屋的顶楼完成你计划中的最后、一个步骤。你脱下已经湿了的袜子和泥饼似的鞋,然后将它们穿到霍华德的脚上;你脱下又湿又脏的裤子,套回霍华德身上;你脱下外套,扶霍华德坐起来,将他的手穿到袖子里,然后扣上扣子;至于霍华德那顶湿了的帽子,你便放在他身边的枕头上。接着,你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走出霍华德的房间。 艾勒里说:“你一定也想过,也许我会等到天亮以后,才去霍华德房间。不管是立刻或是隔了几个小时,我一定会去霍华德房里看他的。而只要我看到他,我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一身湿漉漉的霍华德一定是失忆症又发作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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