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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等你看到琼再说,”芭莉小姐说道,给了他一个吻,“她打了一个星期电话和我讨论她的衣着,不是每天都会碰到一个女孩要买一件又适合看球赛又适合结婚的衣服。”等到奎恩先生把车开出来后,她又若有所思地加上一句,“不知道那个可怕的动物会穿什么衣服,或许一顶无边帽和七层面纱。”

  “什么动物?”

  “孟菲斯朵夫人。不过她的真名是苏茜·卢卡姐莫。她放弃了变魔术、猜谜的戏法,在西雅图安定下来成为一个女预言师——你看,我们保证可以穿透那不可知的面纱了。‘老爹’是十一月南加州大学对华盛顿的比赛时在西雅图遇见她的。她由他身上骗来了一个圣诞节假期的邀请,她自己不用花钱就可以来看这个富庶的好莱坞凯子园地了。”

  “你似乎对她非常了解。”

  宝拉微微一笑:“琼·韦恩告诉了我一些——琼一点都不喜欢那老女人——我自己发掘了其余的……呃,你知道,亲爱的,我知道每个人的每件事。”

  “那么告诉我,”奎恩先生说道,“大公爵奥斯妥夫到底是谁?”

  “为什么?”

  “因为,”奎恩先生正色说道,“我不喜欢贵族大人,而我喜欢‘老爹’韦恩和他年轻的娱乐。”

  “琼也告诉我‘老爹’喜欢你,傻瓜!我猜想以他年轻的心态,他对一个真实且活生生的侦探必然印象深刻。把你的联邦探员徽章给他看,亲爱的。”奎恩先生怒目而视,但芭莉小姐的目光有如梦幻,“‘老爹’或许会发现今天有你在附近很好用的,就那件事来说。”

  “你是什么意思?”奎恩先生尖锐地问道。

  “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他要给琼一个惊奇吗?他告诉了洛杉矶每一个人,不过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还有路迪,我敢打赌。他是说到什么关于‘十万元惊喜’之类的话,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芭莉小姐喃喃说道,“是一组完美搭配的星形蓝宝石。”

  奎恩先生默然,然后他说道:“你认为奥斯妥夫——”

  “这位大公爵,”芭莉小姐说道,“比孟菲斯朵夫人还要虚假。他的名字是路易·巴特森,来自布朗郡。除了‘老爹’韦恩,每个人都知道。”宝拉叹口气,“但你知道好莱坞的——适者生存,或许有哪一天你自己也会需要二个凯子。巴特森是个高级的骗子。他常常有一些优雅高明的把戏,我期待今天这个艳阳天里他会给我们一击。”

  “这,”奎恩先生嘀咕,“将会是一场狗屎球赛,我看得出来。”

  和韦恩的家比起来,精神病院就好比是个修道院。屋子里面充满着室内装潇师、伙食筹办人、厨师及侍者的嘈杂声。奎恩先生吓了一跳后才想起来这一天是琼·韦恩和路迪·克鲁特结婚的日子。

  他们发现所有的同伴都聚集在一个正式的花园内,韦恩小姐显然已经解决了她的衣着问题,因为奎恩先生找不出适当的字眼来形容她的衣服,而路迪·克鲁特先生却有了,那个字眼是“橄榄球员”。

  宝拉变得更狂热了。韦恩小姐紧紧拉着她的球场英雄,他似乎有些苍白,随后这位特洛伊之光出发赴战场,跳进他的敞篷车,对着众人的欢呼声,挥手道别。

  “老爹”韦恩跑下车道追着敞篷车,大声叫道:“不要忘了堵住鄂斯特摩,路迪!”

  路迪随着飞扬的尘土消失了。木马队最尊贵的人回来了,摇着头喃喃说道:“这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工作!”

  仆役带着大量的点心和鸡尾酒出现了。具备哥萨克人气派的大公爵,穿着一件长长的俄式外套,在腰间束紧,正以巧妙的戏法娱乐大家——他修长柔软的双手很灵巧,而孟菲斯朵夫人,虽然没有七层面纱,但一如所料,戴了一顶无边帽,神情恍惚地吟哦说她可以看到一个“光彩的木马队胜利”。整段时间里琼·韦恩坐在那里,如梦似幻地对着她的鸡尾酒微笑。“老爹”韦恩跑上跑下,誓言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冷静更有信心。

  然后他们全进了韦恩的一辆大型七人豪华轿车——

  “老爹”、琼、大公爵、夫人、唠叨、芭莉小姐以及奎恩先生——驶向帕萨丹纳以及那场宿命的球赛。

  接着“老爹”突然说道:“琼,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琼很尽责地表现出惊奇的样子,她的呼吸变得比较急促。“老爹”从他的右边口袋里拿出一个长形的皮盒子,把它打开,然后笑着说:“本来要等到晚上才要给你看的,但是路迪刚刚走之前跟我说,你看起来这么漂亮,应该给你先看一眼作为奖励。由我给你的,琼,喜欢吗?”

  琼喘着大气:“喜欢!”然后是一堆“呃”和“啊”的惊叹声,他们看见的是放在黑天鹅绒上的十一颗顶级蓝宝石,如星星般闪烁——一支完美搭配的宝石的橄榄球队。

  “呃,老爹!”琼低吟,用手臂圈住他并在他的肩头哭泣。

  他看起来很愉快又有些装腔作势,他吸口气,合上盖子,把它放回原来的口袋里。

  “今晚正式开启,到时候你可以决定是要用来做项链还是手镯等等。”“老爹”轻拍琼的头发,她还是靠着他抽鼻子。

  而奎恩先生望着原名巴特森的奥斯妥夫大公爵,以及原名卢卡姐莫的孟菲斯朵夫人,想着他们如此聪明,这么快就把那么贪婪的表情隐藏起来。

  被他的宾客簇拥着,“老爹”直接走向木马队的休息室,挥开了职员、警察和运动员学生,好像是他拥有玫瑰杯以及从四方涌入的群众的灵魂。

  站在门边的年轻人恭敬地说:“老爹,”然后在不幸徘徊在场外的人群的妒忌眼光之下让他们进去。

  “他是不是很了不起?”宝拉低语,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但奎恩先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叫喊的声音:“嘿!小妞!还有‘老爹’在这里!”然后教练走过来,粗鲁地把正在紧短裤的路迪·克鲁特推开,然后眨着眼说道,“好啦,‘老爹’。说给他们听。”

  而“老爹”这会儿十分苍白,脱下的外套甩到一张按摩桌上去。球员全都聚拢来,突然变得很安静。奎恩先生发现自己被挤在像山一样高大的人堆里,有一个像河马般的球员对着他吼道:“嘿,你,不要再动来动去了,你看不出‘老爹’要讲话吗?”

  “老爹”开始讲了,用极低的声音:“听着,伙伴们。上一次我在休息室里演说是在一九三三年。那也是一月的第一场球,那一天南加州大学与匹兹堡队在玫瑰杯对阵。我们以三十三比零大胜。”

  有人大声叫喊:“耶!”但“老爹”扬起手来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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