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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我没拿,”茱蒂·史达的声音毫无生气,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我根本没看过它。”

  歌舞演员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

  “他的身上没有硫化硫酸钠的痕迹,”费尔汀医生冷冷地说,“而且我听说楚伊昏倒的十五分钟到三十分钟前,他吃了一根热狗……在一个相当特殊的情况下。”

  “我没有!”茱蒂尖叫,“不是我干的!”她捂着脸,倚着康诺啜泣。

  洛特丝·维妮颤抖起来:“她让他拿她的热狗,我看到了。他们两个把热狗放那张空椅子上,而她拿了他的,所以他只能拿她的,她在自己的热狗中下毒,看准他会弄错。下毒者!”她恨恨地看着茱蒂。

  “妓女。”芭莉小姐轻轻说着,瞪着洛特丝。

  “换句话说,”艾勒里不耐烦地说,“史达小姐被指控两种罪状:动机和机会。动机——她对维妮小姐的忌妒以及她的仇恨——这是一个假设——对比尔·楚伊,她的丈夫。机会则是可以在你的办公室里拿到毒药,医生,可以弄一点儿在她的热狗上,并且在他们两人都忙着签名时,设法用她的热狗和他的调包。”

  “她恨他,”洛特丝吼着,“还有我,因为我抢走了他!”

  “不要吵,你,”奎恩先生说道。他打开门对着门外的警察说道,“听着,麦吉卡弟,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去叫播报员透过扩音器广播。对了,现在比数多少?”

  “还是一比零,”警察回答,“胡贝尔和高梅兹这两个小子都热得很,你晓得我的意思。”

  “要播报员请比赛前拿到比尔·楚伊亲笔签名的那个小男孩到这办公室来。如果他来了,他可以得到一个球、棒球棒、投手手套,还有楚伊穿球衣的亲笔签名照片可以挂在他的小床旁边。快去!”

  “遵命,”警察回答。

  “卡尔拼了命地在投球,”奎恩先生嘟囔着,关上门,“而我却被这个鬼事情困在这里。好啦,爸,你也认为茱蒂·史达在她的热狗中做手脚了吗?”

  “我还能怎么想?”奎恩警官心不在焉地说,他的耳朵竖着倾听着由球场传出来的群众吼叫声。

  “茱蒂·史达,”艾勒里回答,“并没有毒杀她的丈夫。”

  茱蒂慢慢地抬起头来,她嘴部的肌肉在抽动。

  宝拉高兴地说:“你真是个大好人!”

  “她没有?”奎恩警官说着,警觉地观望着。

  “这个热狗理论,”奎恩先生说道,“太不合实际了。茱蒂若要毒死她丈夫,她必须要打开瓶盖,在她的热狗上滴上氰酸。可是杰米·康诺就坐在她旁边,而她唯一能够在热狗里下毒的短暂时间内,又有一大群杨基队的球员站在她前面攀着栏杆索取签名,他们都是共犯吗?而且她怎么知道大比尔会把他的热狗放在空椅子上?这从头到尾没一处不荒唐。”看台上传来的吼叫声令他加速说道,“有一个合理的理论可以吻合事实。当我听到楚伊是中毒死亡的时候,我回想到他在签那六张记分卡时,他一直在舔铅笔尖,那笔是和一张记分卡一起拿给他的,所以我提供奖赏购买那六个签名。”

  宝拉温柔地看着他,维利说道:“要没有他,我他妈八成只是个乏味的笨警察。”

  “我并不期望下毒者会过来,不过我知道清白的人会。五个人领取了奖金,第六个,没有出现的那一个,据管理员告诉我,是一个小男孩。”

  “一个小孩毒死比尔?”恶汉咆哮,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你是热昏了头。”

  “说得好。”奎恩警官也说。

  “不然那个男孩为什么没有过来?”宝拉很快地接口,“继续啊,亲爱的!”

  “他没有过来不是因为他有罪,而是因为他不会为任何东西出卖比尔·楚伊的亲笔签名。不会的,很明显,一个崇拜英雄的男孩不会试图毒害伟大的比尔·楚伊。那么同样明显地,他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因此,他一定是个无辜的工具。问题仍然是——谁指使的?”

  “神枪手。”奎恩警官缓缓说道。

  洛特丝·维妮跳起来,她的眼睛闪着光芒:“或许茱蒂·史达没有在热狗里下毒,但如果她没有,那么就是她雇用那男孩杀死了比尔——”

  奎恩先生轻蔑地说:“史达小姐根本没有离开过包厢。”

  这时有人敲门,艾勒里去开了门,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关上门后他们看到他的手臂搂着一个棕发、慧黠的小男孩,那个男孩紧紧地抓着一张记分卡。

  “广播说,”男孩嗫嚅地说,“我可以得到大比尔·楚伊的签名照片,如果……”他停下来,红着脸看着众人古怪的眼神。

  “你一定可以得到的,”奎恩先生真诚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费尼摩尔·菲根思潘,”小男孩回答,一直往门口缩,“住布朗郡。这是记分卡。照片呢?”

  “让我们看一下,费尼摩尔,”奎恩先生说道,“比尔·楚伊是什么时候帮你签名的?”

  “比赛开始前,他说他只给六——”

  “你递给他的铅笔呢,费尼摩尔?”

  男孩似乎有点怀疑,不过他由鼓鼓的口袋里掏出一枝球场中随着记分卡一并贩售的普通黄色铅笔。艾勒里兴奋地从男孩手中拿过来,费尔汀医生再由艾勒里手中接过去,并嗅着它的笔尖。他点点头,茱蒂·史达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平静,她疲惫地把头垂在康诺肩膀上。

  奎恩先生用力摸着费尼摩尔·菲根思潘的头,把小孩的头发弄得一头乱:“非常好,费尼摩尔。巨人队在做打击练习时有人给了你那枝铅笔,对吗?”

  “是呀。”男孩盯着他。

  “那是谁?”奎恩先生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一个高大的家伙,穿着外套,帽檐低低的,大胡子,还有大型黑色太阳眼镜。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的照片在哪里?我要看比赛!”

  “那个人是在什么地方给你铅笔的?”

  “在——”费尼摩尔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女士们。然后他说,“呃,我去上厕所,那个人在那里面说——他不好意思跟她要她的亲笔签名,所以问我是不是可以帮他——”

  “什么?你说什么?”奎恩先生惊叫,“你说的是‘她’?”

  “当然,”费尼摩尔说道,“那位女士,他说,是戴红帽子、红手套、穿红衣服,坐在靠近杨基队员休息区附近的内野包厢里,他说。他甚至带我出去,指给我看她坐的地方。嘿!”费尼摩尔叫道,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她!就是那位女士!”他举起脏兮兮的食指指着茱蒂·史达。

  茱蒂发着抖,茫然地摸索着寻找歌舞演员的手。

  “让我们把这件事弄清楚,费尼摩尔,”奎恩先生温柔地说,“这个戴太阳镜的人要你帮他索取这位女士的亲笔签名,给了你铅笔和记分卡?”

  “没错,还有两块钱,说比赛后他会找我拿回卡片,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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