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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一模一样。”

  “当然,”地方检察官桑普森说,“我们还是只有你们两位先生的一面之辞。”

  “并非如此,”博反驳道,“科尔来这个办公室拜访我们的时候,我在隔壁我的办公室听到了这场谈话。我们这个事务所形成了一套制度,阁下。我们喜欢保留比较古怪的客户的全套记录。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给那支钢笔拍了照。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边说一边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大照片,“我用装在墙里的一个方便的小装置偷拍了我们这位朋友的照片,然后放大了它。这个怎么样?”

  他们围在那张放大的照片周围轮番盯着照片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毫无疑问,”警官很快地说,“除了现在他头上的一圈灰发,就是同一个人!我猜你的游戏结束了,科尔!”

  “我不是科尔!”那人尖叫着说,“我是埃德蒙·德卡洛斯!我可以提出一百个证据证明我是埃德蒙·德卡洛斯。”

  “是吗?”博拖着长腔说。他向艾勒里挥手,“我现在让位给我的著名的同事,知名的雄辩家,埃勒里·奎恩先生。”

  奎恩先生走到前面:“我们从三个方面证明了你是科尔,”他对那秃头的人说,“从你拥有被确认为属于科尔先生的钢笔,从我们亲自鉴定你为三个月前拜访过我们的科尔先生,以及——作为法律证据——从这张偷拍的照片。”

  “我们有能力提供第四件证据,它是如此的有力,科尔先生,连你自己都会依据它做出判决。”

  “我的名字,”秃顶男人喷着吐沫说,“叫德卡洛斯!”

  奎恩先生耸耸肩,从桌上拿起一张影印件:“这张影印件影印的是卡德摩斯·科尔在雇用我们的那个下午在这间办公室写下的现已用过作废了的那张一万五千美元的支票。它曾被送到过票据交换中心,这你们可以看得出来。

  “现在我们怎样才能确定这张支票上的签名,”他继续说,“确实是卡德摩斯·科尔签的呢?有三种方法来确认它。

  第一,是他本人当着鲁梅尔先生和我的面亲自写的。第二,也是更能说明问题的,科尔的银行见到有着这个签名的支票立即进行了鉴别,而后承认了该签名并支付了款项。第三,我们可以把这张支票的签名与卡德摩斯·科尔的遗嘱上面的签名做一番比较——顺便说一句,遗嘱的签名是经过了遗嘱检验法庭的法官最仔细、彻底的审查,最终认可了的。古森斯先生,你是否应我的请求带来了科尔遗嘱签名的影印件?”

  那位律师迅速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影印件,递给奎恩先生。

  “对,”奎恩先生满意地说,“即使以外行的眼光来看,两者的相似的之处也是确定无疑的。能否请诸位看一看?”

  地方检察官和奎恩警官对比了支票签名和遗嘱签名。

  警官点点头,桑普森说:“当然,我们还必须请教专家的意见,但我本人认为它们是相同的。”

  “有了这另外一个证据,我们就可以把设想认定为事实。换句话说,三个月前在这间办公室写下支票的那个人必定是卡德摩斯·科尔。你们同意吗?”

  他们点头。

  奎恩先生放下科尔支票签名的影印件,拿起另外两张影印件:“这些是这位一直称自己为埃德蒙·德卡洛斯的先生在另外一天晚上,也是在这间办公室,也是当着我们的面,写下的两万五千美元支票的影印件。原件为我拥有,目前它尚未被支取,其原因并不重要。”奎恩先生把德卡洛斯支票影印件中的一张递给那晒黑的人,“你否认这张支票上的签名是你的吗?”

  “我既不否认也不肯定。”那人呜里呜噜地说。

  “没关系,鲁梅尔和我将肯定这一点,而且自从你住进塔里城卡德摩斯·科尔的住宅以来,肯定在成百件东西上面留下过你的笔迹。”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奎恩先生继续说,又拿回那张影印件,“在卡德摩斯·科尔和埃德蒙·德卡洛斯这两个名字之间存在着一种奇特的和令人兴奋的密切关系。当然,这纯属巧合,但是它有助于一个小小的、引入注目的演示。

  “请注意,在‘埃德蒙·德卡洛斯’这个名字中包含了所有在‘卡德摩斯·科尔’这个名字中出现的字母,也就是要重构‘卡德摩斯·科尔’这个名字所需的全部字母!甚至,请留意,包含大写首字母——C。这使得我们能够进行一项有教育意义的试验。

  “我将把德卡洛斯先生所写支票的这两张影印件——上面有他用自己的笔迹写的全名——剪开分成几部分。

  “然后我将重新排列这几个剪开的部分,把它们贴在另一张纸上,按照这样的顺序排列,它们将会拼出‘卡德摩斯·科尔’这个名字。用这个办法,我们将会得到用德卡洛斯的笔迹组成的‘卡德摩斯·科尔’这个名字。”

  奎恩先生拿起剪刀和胶水开始工作。

  当完成以后,他评论道:“我们现在能够欣赏到一个小小的高潮。这里是卡德摩斯·科尔的亲笔签名,取自那张已支付过的支票:

  “这里是埃德蒙·德卡洛斯的亲笔签名,取自他本人应埃勒里·奎恩事务所要求所写的支票原件:

  “还有,这里是用两张德卡洛斯签名的影印件剪接组合而成的‘卡德摩斯·科尔’的签名:

  “请比较这三者。”

  在人们观看他的三件展品的同时,奎恩先生补充说:“实际上,虽然这个小小的演示很激动人心,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它是根本不必要的。你们只须对比一下在科尔遗嘱上面德卡洛斯作为证人的签字,和科尔作为立遗嘱人的签字,你们就会发现它们是出自同一只手。我在今晚之前从未见过这份遗嘱,但令我吃惊的是你居然也没能发现这两个签名之间的相似之处,古森斯先生。”

  “我本人对此也很吃惊,”古森斯低声说,瞪眼看着展品,“而且我猜那位遗嘱检验法庭的法官也会有同感!”

  警官直起腰说:“我认为这已足够了。你是科尔,先生,这一点毫无疑问了。”

  地方检察官桑普森显得很不安:“看起来当然是这样。”

  “为什么你假装自己死了?”警官问那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人,“真德卡洛斯出了什么事?在这伪装后面有什么名堂?你头上顶着谋杀冒充玛戈·科尔的女人的罪名,你可有一大堆事情要解释呢!”

  坐在椅子上的人疯狂地四下张望:“但我不是科尔!”他含糊不清地嚷着,“还要我告诉你多少遍?”他一下子把假牙塞回嘴里,把眼镜戴回眼前。这似乎给他注入了新的力量,因为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始手舞足蹈,“我是埃德蒙·德卡洛斯!喂,有一个人认识我许多许多年了——他一秒钟就能证明我是谁,因为他也认识科尔!”

  “那会是谁呢?”博友好地问。

  “安格斯,科尔的游艇‘阿耳戈号’的船长!只要给我一点儿时间,警官,一点儿时间来找到安格斯船长!他会告诉你我是谁!他会——”

  “你会怎么说呢,”博威风凛凛地问,“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安格斯船长就在隔壁,正等着指认你为科尔呢?”

  那晒黑的人吃惊地张大了嘴。

  “我们一直在找他,”博轻快地继续说,“自从你让人宣布你死了以后,科尔。我们的一个侦探最终找到了他。你们在圣地亚哥靠岸以后,他就退休不干这一行了。由于无牵无挂,他决定去航海度假,作为一名乘客参加了一个环游世界的航行。昨天他的船在佛里斯克靠了岸,我手下的侦探带他飞来此地,所以——”——在博说这句话的同时,艾勒里打开了通往接待室的门并用手召唤某人——“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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