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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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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如果它不是一个字义线索,那它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线索呢?这就需要重新进行考察。我已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它考察过了。我假设了各种可能性。有一个很显然的事实,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注意过。 “因为如果它不是字义线索,那它就仅仅是四个英文字母,它不构成一个单词,但字母的这种排列顺序却有所指。” “是一串密码吗?”父亲若有所悟。 “我在推理的时候,请不要打断我的思绪。我说到哪儿了?哦,对了。”艾勒里说,“照此推理,你就会意识到吉吉写下这四个字母仅仅是四个单独的字母而已。她把它们分开着写:F后面空格,A后面空格,C后面空格,最后是E。当然,字母间距较大是她写字的一个特点。还有,她写的这几个字看上去不像普通的手写体,而更像手写印刷体。不过一旦你认识到F-A-C-E不是一个单词而另有所指时你的思路和方向就对了。” “我不明白,”伯克皱着眉头说,“另外所指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都知道戈罗丽·圭尔德所专注的事情吧?第一作为一名表演艺术家,她一生从事音乐工作;第二、隐退之后,她热衷于玩字谜,对吧?那么,请从音乐术语方面的字谜来猜测一下F-A-C-E。它应该是一个音乐字谜。” 一阵沉默。这种推理听起来很有意思,却令人费解。艾勒里喜不自禁地笑了。每当到这种时候,他总是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他的父亲、沃泽尔、伯克都显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罗伯塔·韦斯特则兴高采烈,好像她将会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一双大眼睛在她那冷峻的栗色眉毛下闪闪发亮——但是,最后她也只好摇摇头。 “我从小就搞音乐,我应该能明白你所指的,但是,艾勒里,我还是弄不明白。” “F-A-C-E在音乐里代表什么,罗伯塔?” “脸?” “又是那个讨厌的单词。不是单词,罗伯塔,是乐谱里的音符。” “哦,你是说F、A、C、E是音符?” “难道还能是别的吗?我当然指的是这个。是什么音符呢?” “什么?” “在乐谱上。” “如果我有一张乐谱纸……” “沃泽尔先生,可以吗?”艾勒里从律师的桌上抓了一叠黄纸、一支笔,就画了起来。当他把纸举起时,大家看到他画的是一些五线谱。 “这是G调的高音乐谱线。罗伯塔,请给我们指一下,F、A、C、E分别在哪儿?” 罗伯塔拿过纸和笔,想了一想,就开始写。 “请注明每一个音符。” 她按要求做了。 “大家看看。” 艾勒里给大家传阅了一遍。下面就是他们所看到的:“这么说它们是音符了。”奎恩警长说,“我想韦斯特小姐把它们的位置都放对了吧,要不然你可就徒劳了。艾勒里,你的结论是什么呢?” “五线谱是由五条线和线之间的四个空格组成。罗伯塔把这些音符都放在哪里了呢?是在线上还是在空格里呢?” “在空格里。” “在空格里。那就是说在‘行间’。” 艾勒里得意地停顿了一下。 “我们是否该提名你当市长呢?”父亲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艾勒里。你得向我这个笨脑瓜解释清楚了之后,我才会明白。” “等等,”哈里.伯克抓着椅子的扶手说,“她是在告诉我们从字里行间去寻找答案。” “该奖赏这为先生一支雪茄,”艾勒里说,“说得对,这就是吉吉音乐字谜的谜底,‘从字里行间去寻找答案。’” 又是一阵沉默。 “哪里的字里行间?”警官大声问,“在什么地方?” “当然,这又是一个问题。” “她的日记!” “符合逻辑,爸爸。但不太可能。别忘了,她的日记可是写得密密麻麻的,每一页都很满,几乎没留什么空间。她要是能在字里行间挤下什么东西的话,那水平就不亚于那位在针头上刻写主祷词的人了。” “那会在什么地方呢?她的书里?” “不可能。她有好几百本书。” “按你的思路,”伯克嘟哝说,“它不可能在由她手写的字里行间,也不会在印刷品里。那应该是在行距较大、较规则的某个东西……” “你猜对了,哈里。” 伯克看到了希望。 “某种打字文件!她留下自己打字的东西了吗?” “并不一定是她打的。” “她的遗嘱,”沃泽尔慢条斯理地说道,“天啊,她的遗嘱!” “那也是我的结论,”艾勒里点点头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你的办公室里召开这次会议的原因,沃泽尔先生。当你向继承人宣读遗嘱时,你曾声明原件已在遗嘱检查官的手里,你读的只是副本。不过,我认出了那份遗嘱就是我们在圭尔德住处的一个金属箱里发现的那份,是戈罗丽本人的那份,它应该还在你这里吧?” “当然!” “我想要一下。” 趁沃泽尔的秘书去取遗嘱时,艾勒里又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它让我怀疑戈罗丽的那份遗嘱就是‘字里行间’的谜底所在……她那份长长的遗赠名单。我认为有些蹊跷。她为什么要不厌其烦地把小笔遗赠对象的名单一个一个写下来呢?留下一大笔遗赠款,由她的遗嘱执行人去分发不是更方便吗?但是分开来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把遗嘱变成一份很长的文书,留下足够多的空间来写她的那个相当长的谜底。哦,谢谢你,”艾勒里对沃泽尔的秘书说,接过遗嘱。“请稍等,我好象看见外间的办公室有一台电烤箱,是吗?” “是的,先生。沃泽尔先生常常在办公室吃早餐,我们就放了一台在那里。” “我想借用一下。” 秘书把它拿了进来。艾勒里将插头插入律师办公桌后面墙上的电源插座内,并把烤箱放到办公桌的下面,拧开了开关。 “比火柴要好吧,嗯?”艾勒里轻快地说,“让我们来看看猜测是否对头。”他拿着遗嘱的第一页纸,在散发着热气的烤箱上方前后移动。这时候众人伸长了脖子,围在他身旁。“有东西!”罗伯塔叫了起来。 在打字机打的每行字的中间,戈罗丽的手迹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我真该死!”哈里·伯克惊叫道。 “有人真的该死了。”查团警长兴奋地说,“现在这个案子也许会有进展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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