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艾勒里·奎恩 > 九尾怪猫 | 上页 下页 | |
七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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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里比其他人早半步赶到,他的拳头直接朝卡扎利斯的左耳挥过去,接着把一只手伸进吉米和卡扎利斯之间,用掌根抵住吉米的下巴。 “放手,吉米,放手。” 卡扎利斯滑倒在湿滚波的水泥地上,双眼圆睁,仍然带着那种奇特的神情。戈德堡、杨、约翰逊、皮戈特和一个巡警乘机扑向前去。杨用膝盖踢他,他痛得弯下身去,像个女人似的哀鸣不已。” “没有必要那样,”艾勒里说,他一直在抚弄自己的右手。 “我的膝盖就是有这个毛病,”杨略带歉意地说,“每遇到这样的情况,它自己就会这样‘砰’地自动出击。” 奎恩警官说:“扳开他的拳头。轻点,把他当你亲娘一样,拿到那条绳子的时候,我要它还热腾腾的。” 一个穿大衣的实习医生跪在赛莱斯特身边,她的头发散在一个小水洼里,闪烁发光。吉米大叫一声,想要扑过去,艾勒里及时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领子,拉住了他。 “她死了!” “只是昏过去而已,吉米。” 奎恩警官爱不释手地仔细端详手中的橘红色绳子,它是用一种粗丝做的,柞蚕丝。 “女孩子的情形怎么样,医生,嗯?”他说,一边看着从他高举的手上垂下来的绳子。 “脖子上的皮破了一点儿,大部分是在两侧和后面。”跟着救护车来的医生回答说。 “双手受到的压力最大。真是个机灵的女孩。” “可是她看起来好像死了一样,你看!” “只是受惊吓过度,脉搏和呼吸都很正常。 她会活得很久,久到把这一切说给她的孙子听,直到他们烦死为止。”——赛莱斯特呻吟了一声——“她快要醒过来了。” 吉米坐在潮湿的地上。 警官小心翼翼地把那条丝绳卷起来,放进一个纸袋里。 艾勒里听到他在哼《我的爱尔兰野玫瑰》那首歌。 他们把卡扎利斯的手铐在背后。他斜躺着,湿透的右半边身体着地,双腿弯曲,两眼穿过杨的胯下瞪着几尺外一个打翻了的垃圾桶。他整个人灰头土脸的,眼睛似乎整个翻白了。 ——这就是怪猫。 人的腿是栅栏,他躺在这牢笼里,沉重地喘息着。 ——怪猫。 每个人都显得轻松自在,就等实习医生检查完赛莱斯特,现场洋滋着一片说说笑笑的欢乐气氛。一向跟戈德堡处不来的约翰逊递了根烟给戈德堡,因为戈德堡的烟盒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了。 戈德堡友善地接了下来,还帮约翰逊点火,约翰逊也说:“谢了,戈德堡。”皮戈特则在诉说着以前的丰功伟业:有一次火车失事,他跟一个杀人犯整整14个小时铐在一起。 “我紧张得要死,每十分钟就得赏他下巴一拳,好让他住嘴。” 大家都哄堂大笑。 杨跟一个巡警抱怨说:“他妈的,我曾经在哈林区,一待就是六年,在那个鬼地方你得先用你的膝盖,然后才能问出个东西,说是什么狗屁艺术家,其实全都是一群混蛋!” “这我就不清楚了,”巡警含糊地说,“我认识几个混在那里面的白人,不然你问问齐吉特。” “有什么差别?”杨瞪着他们脚边的人犯,“他不过是个小喽啰。笨就是笨,谈什么同胞情感。” 躺在他们脚边的人犯嘴里微微地动着,好像在咀嚼什么似的。 “嘿,”戈德堡说,“他在干嘛?” “干什么?” 奎恩警官一脸紧张地探头进来。 “看看他嘴巴,警官!” 警官蹲在水泥地上,一把抓住卡扎利斯的下巴。 “小心,警官,”有人笑着说,“他会咬人哩。” 他的嘴顺从地打开,杨拿着手电筒从奎恩警官背后往里面照。 “没事,”警官说,“他在嚼自己的舌头。” “说不定是怪猫的专长。”杨说,大家又笑了起来。 “快一点儿,医生,拜托。”警官说。 “一会儿就好。” 那个实习医生正用一条毯子把赛莱斯特包起来,她的头一直动个不停。吉米正努力地要挡开另一个救护人员。 “走开,走开,”他说,“你没看到我有事要忙吗?” “麦凯尔,你的嘴和下巴上全是血。” “我吗?” 吉米摸摸他的下巴,然后吃惊地看着他的手指。 “先生,你差点咬破你的下唇了。” “快点儿醒醒,赛莱斯特。”吉米轻柔地呼喊着,接着,他大叫了一声。原来医护人员在帮他清理嘴边的伤口。 天气突然变得更冷了,可是没有人注意。雾气渐渐散去,夜空中可以看到一两颗星星。 艾勒里坐在垃圾桶上。像是有人在用手风琴弹奏似的,《我的爱尔兰野玫瑰》的旋律,在他脑中徘徊不去;好几次他想把它赶走,可是依然挥之不去。 又有一颗星星露脸了。 周围房子后面的窗户全都亮起灯来,而且还敞开着,感觉是欢欣鼓舞的。窗户里面人影憧憧,有如上好的包厢座位,也可说是竞技场,而这里就是剧院楼下的正厅。他们不可能看到所有的一切,可是他们可以希冀,他们可以猜,不是吗?在纽约,希望写在每双眼睛里。一栋旧房子倒了,人行道上有人在挖洞,通往地下管线的人口打开了,一起交通事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被撞了?是黑社会吗?他们在那里做什么? 别管他们。 怪猫掉进地狱了,全世界都没事了。 纽约各大报听好,赶快写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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