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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维利!”警官咆哮道,“有个叫弗兰克·凯里的犯人越狱了吗?”

  维利警佐被如此的洞察力震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是呀,警官,几天前跑的,还没抓回来呢,我们正想找他妻子,但她已经搬走了,而——而你又生病在家!”

  “她搬走了,”警官叹息道,“好,好,她或许是搬到中国去了,”然后他吼道,“她把他藏起来了!但是没关系——你马上带你的人到卡纳尔街边的福奇特餐馆,逮捕一个叫皮埃尔的侍者!

  如果他不在那儿,不要再花上两周才能查明他的住处,我今晚就要提审这个家伙!”

  “那凯里——”

  “我自己来管凯里的事,去吧——一秒钟也别浪费了!”老人把电话挂了,生着气,“我的裤子呢,讨厌该死的——”

  “爸爸!”埃勒里抓住他,“你现在不要出去,你还病着呢。”

  “我要亲自把凯里抓起来,”他的父亲和蔼地说,“你觉得你够力气拦住我吗?”

  这位年迈的女清洁工呆头呆脑地坐在她厨房的桌子旁,这回倒显得有点像个易洛魁人了。

  亨利大街的公寓里没有别人。

  “凯里太太,我们知道你丈夫在这儿,”奎因警官说,“他越狱的时候带话给你了吧,你搬了家并且把他藏在这儿,他现在在哪儿?”

  老妇人什么也没说。

  “凯里妈妈,说话呀,”妮奇说,“我们想帮你。”

  “凯里太太,我们相信你丈夫是清白的,与那宗贩卖毒品的事无关,”埃勒里平静地说,呈蓝色的嘴唇紧闭着。那个篮子,火鸡,南瓜馅饼,那瓶酒和那些包裹都还在桌上。

  “爸爸,我想,”埃勒里说,“凯里太太还需要一些说明官方诚意的证据。妈妈,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仅相信你丈夫三年前是被陷害的,而且陷害他的人是——”

  “那个皮埃尔,”凯里妈妈生硬地说,“就是他,他是主谋,他过去和弗兰克可‘好’着呢。”

  “那个人——但他不是主谋。”

  “埃勒里,你这是什么意思?”埃勒里警官问。

  “皮埃尔不是在自己单干吗?”妮奇问。

  “如果他是,他会递给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包价值几百美元的毒品……而付款的事一个字也不说?”埃勒里干巴巴地问。

  凯里妈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皮埃尔也在按指示办事。”警官一字一顿地说。

  “完全正确。所以皮埃尔背后还有人,他把皮埃尔用作传递毒品的人,付款已经通过其他方式安排好了——”

  “或者是先付款!”警官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那么,凯里太太,现在你不谈谈吗?弗兰克在哪儿?”

  “妈妈,告诉警官吧,”妮奇央求说,“对他说实话!”

  凯里妈妈看起来犹豫不决了。但是,然后,她说:“我们三年前就说实话了,”接着把她受了伤的两只手交迭起来。这位受压迫者的身上有种不屈服于任何东西的力量。

  “随它去吧,”警官叹息说,“来吧,儿子——我们去福奇特餐馆,和皮埃尔先生聊聊,看看到底谁是他的老板——”

  这时,凯里妈妈声音恐惧而急促地说:

  “别!”又把手放到嘴上,一副惊愕的神情。

  “凯里已经去福奇特了,”埃勒里慢慢地说,“当然,凯里太太会有餐馆的钥匙——她或许有时要开门。凯里或许是带着一些绝望的想法去福奇特餐馆的,他是想找出一些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妈妈,就是这样,对吗?”

  但奎因警官已经出去了。

  奎因警官一到福奇特餐馆,就看见维利警佐神情沮丧地站在餐馆门口。

  “现在,警官,别生气——”

  警官宽厚地说:“你让皮埃尔跑了?”

  “哦,不!”维利警佐说,“警官,皮埃尔在这儿呢,只是他死了。”

  “死了?”

  “怎么死的,警佐?”埃勒里赶紧问。

  “胸上插着一把雕刻用的刀,就这样死了,大师。警官,我们按您说的立即赶到这里,但那位高超的刀功艺术家还是赶在我们前面了。”警佐说完后感到轻松些了。还行,老头子笑眯眯地。

  “当然。是弗兰克·凯里干的吗?”

  警佐又振作起来了:“噢,警官,不是,不是凯里干的。”

  “维利——!”

  “哦,他没有!我们到达的时候,发现凯里就在前边门口。当时餐馆已经关门了——只有晚上的自然光。他有钥匙。我们看见他打开门,走进去,然后是碰撞声!他倒霉地几乎绊倒在这个皮埃尔身上。然后这个低能的老笨蛋弯下腰,从皮埃尔的胸膛把刀拔出来,神情恍惚地站在那儿,看着地上的死尸。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那样站着。”

  “我希望,不会是拿着刀,”警官怒冲冲地说,然后他们进去了。

  凯里还在屋子里站着,斜靠在一张铺了油布的桌子旁,保持问号姿势。桌子上面的墙上有一张海报画。一位法国的普罗旺斯老人,半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巴,泪汪汪的老眼盯着死去的小伙计。这位死去的伙计依旧穿着制服,右手掌向上,好像在请求宽恕,又像是平时要小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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