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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然后他就把它给了耶茨,耶茨把它藏在手中,”埃勒里说。

  “耶茨?那位新郎?把它藏在手中?我不——”“假定享利·耶茨将这个有毒戒指隐藏在手里。卢兹给他的戒指是好的。那耶茨就有可能将它藏在手中,并将那个有毒戒指戴到海伦的手指上。”

  警官听了这话,简直气儿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小伙子要杀死他娶的姑娘?

  多漂亮的姑娘啊。还用这种方式!”

  “我没说是他干的,但你会发现,”埃勒里说,“海伦·特罗伊一结婚就可以按照遗嘱继承她母亲留下的一大笔独立财产。亨利·耶茨毕竟只是一个债券推销员——当然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推销员。如果他选择这样一个时机和方式谋杀他的新娘的话,最不容易引起别人对他的怀疑……那个给他戒指的男人,那个被新娘拒绝了的男人,那个实际上威胁过说只要地嫁给耶茨就要杀死她的男人。这些事实可以说,都对耶茨有好处——”

  奎因警官从牙缝中说:“你知道你的毛病是什么吗,儿子?你的想象力退化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想象,这是逻辑。”

  “是——这是胡诌!”

  “然后还有埃菲·特罗伊,”埃勒里继续尖锐地指出,“埃菲无望地受着耶茨——即使一位斜眼的傻瓜也能看出来。是埃菲,她自己也承认,将卢兹的大衣挂在楼上大厅的衣橱里。维利说参加婚礼的客人和雇来的帮工没有人去过那个衣橱那儿,爸爸。从卢兹到达这所房子以后,维利就一直盯着楼梯并说只有卢兹和直系家庭成员上过楼。”

  警官用犀利的眼光凝视着自己的儿子:“那么,你不相信是卢兹干的?”

  “我还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能将这一切归罪于他。至少还有另外两种可能,任何一个都更能说得通。”

  “叫你一说就又要上天了,”父亲粗声粗气地说,“在我这简单的头脑分析看来,案子很简单。卢兹威胁过如果海伦·特罗伊嫁给耶茨的话就要杀死她。这是动机——”

  “只是一个动机,”埃勒里耐心地说。

  “作为伴郎,卢兹保管着结婚戒指并最有机会用那枚毒戒来调换它。这是机会。”

  “只是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对埃菲·特罗伊和享利·耶茨也一样好,”埃勒里咕哝道,“根本不是最好的时机。”

  “卢兹在仪式结束后马上和新娘握手——”

  “其他几十人都这样做了。”

  警官瞪着眼,脸憋得像个茄子:“如果在以后二十四小时内没有证据证明相反,”他怒吼道,“不管是不是天才的父亲,我将以谋杀罪逮捕卢兹!”

  当然还是要面对事实:埃勒里在特罗伊-耶茨-卢兹案中确实没能特别露脸。在某种程度而言,这个六月的婚礼对他来说和新娘一样不幸。

  不仅是因为他没能完成自己肩负的使命,制止这一悲剧的发生,也不仅是因为他作为预言者的名誉受损,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在秘书的眼里突然失去了威信。

  妮奇是朱诺派给女性的使者,再也不会狂热地拥护受上帝保佑的合法爱情和婚姻了。美丽的新娘竟然在她的婚礼上被人谋杀了,嘴唇上还挂着丈夫给予的第一次神圣的吻,温热还没有散去,人已经命归黄泉。这一事件深深地刺痛了波特小姐,这就如同一个新生儿被活活地肢解一般,简直惨无人道。她一直坚持要警方采取断然措施,不按法定程序严惩卢兹那个恶魔,她肯定他是个恶魔。

  读完了星期天报纸的详细报道后,妮奇径直来到奎因家的公寓,尽管这天她不上班,她还是特意来告诉奎因先生她对其拙劣表现的具体看法,并立即将他归入缺乏人性者之列。

  “怎么会这样呢,埃勒里?”波特小姐严厉地冲埃勒里喊叫道,“人家特意请了你去,你居然还能让这样的悲剧在你的高价鼻子下面发生!”

  “的确,”奎因先生疲倦地说,“我没有料到。这件事是不能得到原谅的,居然有人会用一枚结婚戒指谋杀她。按照我的某个亲戚的话说,就是连天才都没想到结婚戒指会成为凶器。我们不是生活在博尔吉亚时代,妮奇。”埃勒里跳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确实太残忍了。古代围绕婚姻制度信仰的神话和传说都没有这样的事。你曾听说过医药指吗?”

  “转变话题是一个多么古怪的做法。”波特小姐冷冷地说,脸色也有些变了。

  “没有改变话题。医药指是几个世纪以前英国人对无名指的叫法。他们的医生用那个手指搅拌药品和饮料。”

  “真长见识。”妮奇不屑地说。

  “人们相信那个手指通过一条特别的神经同心脏直接相连,这样有毒物体就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警示的情况下进入。而结婚戒指,妮奇,就是戴在这个手指上的。”

  “很有诗意,”妮奇不耐烦地说,“但是就所发生的事情来看,你说的全都是空话,你不同意吗?这样就很难将维克多·卢兹作为罪犯,不是吗?为什么还不给他戴上镣铐?奎因警官昨晚上为什么在不停地烤问可怜的埃菲·特罗伊和更加可怜的亨利·耶茨?大家究竟都在等些什么?出什么事了?”

  埃勒里在屋子中央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是在凝视四维空间并被反复出现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埃勒里,你怎么了?”

  埃勒里又回到了太阳系,很明显地打了一个冷战:“错了吗?”他无力地说,“我说过什么事错了吗?”

  “没有,但你看上去——”

  “带了电似的,妮奇。我经常被自己弄得像触了电一样。接通我爸的电话,”他自言自语道,“试一下总部。我得和他谈谈……上帝帮助我。”

  “他正忙着呢,”妮奇在放下电话时说,“一会儿将给你回电话。你的表现非常古怪,埃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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