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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我也是这样和妈妈说的,”安德丽亚说,“这样做什么用也没有,只能更加丢脸。妈妈,你就不能……”

  杰西卡·金鲍尔紧闭着双唇:“是那个女人,”她突然说,“杀了肯特。”

  “哦,是吗?”艾勒里严肃地说,“我明白了。那你有什么根据来指控她呢,金鲍尔夫人?”

  “我知道,我能感觉到。”

  “恐怕,”他讥讽地回答,“法庭是不会接受这样的证据的。”

  “别这样,杰西卡,”格罗夫纳·芬奇皱着眉说,“你看,奎恩先生,金鲍尔夫人已经有些失去控制了。当然,她所说的是毫无道理的。但是,我要代表公司说几句。国民人寿保险公司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反对威尔逊夫人。我们感兴趣的只是揭开事实真相。”

  “那么既然我,”艾勒里慢吞吞地说,“作为一个公正的侦探,和你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你们是希望我能尽我的绵薄之力了?”

  “请让我把话说完,我来陈述一下哈撒韦总裁的意见——本来他是准备和你亲自见面的,不过遗憾的是他生病了。威尔逊夫人成为我公司一位被保险人的保险受益人,这件事仅仅发生在被保险人被谋杀的几天前。是的,是金鲍尔先生亲自提名她成为保险受益人,但是没有证据表明她没有诱骗或强迫他作出这种改变。”

  “但是,也没有证据表明她这样做了。”

  “非常正确,非常正确。不过,从我们的立场出发,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现在,这份保险合同要求我们偿付100万美元给保险受益人。这里有一些特殊情况。新的保险受益人是被保险人的秘密妻子——至少从他真实身份的角度来看。如果她突然发现了他的欺骗行径,即使是拥有他真正的爱,她也会变得非常愤怒,除非她的爱已变成了恨。再加上她已经成为了他100万保险的受益人——让我们先忽略她诱骗他更改保险受益人的可能性——她也有双重动机成为凶手。你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吗?”

  弗吕赫参议员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捋着他的胡子。艾勒里略带歉意地说:“根据这一逻辑,请原谅,我也可以说明金鲍尔夫人有同样的动机。发现她的丈夫与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而且她自己竟然不是他的合法妻子,而且他把保险受益人改为另外的那个女人,更是让她失掉了最后的尊严……瞧瞧,就是这样。”

  “但问题是威尔逊夫人才是保险受益人,那100万将归她所有。我说过,鉴于这种情况,如果国民保险在调查尚未水落石出之前支付保险金,将是对被保险人的一种不负责任。”

  “那为什么找到我呢?贵公司不是有很多训练有素的调查人员吗?”

  “哦,这是当然。”芬奇停顿了一下,“不过那样又会有个人因素掺杂进来。我觉得一个外面的侦探,只受雇于这件案子,他的判断力将受到较小的影响。而你又是从一开始就在现场……”

  艾勒里轻轻地敲着椅子扶手。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你知道,”他终于开口了,“这差使对我来说也很尴尬。你们希望她有罪的这个女人是我好朋友的妹妹。我其实应该是在另一个阵营。你们的要求唯一打动我的一点是你们并不需要一个预想的结果,而是事实真相……你可以依靠我的判断力,芬奇,但不是我的沉默。”

  “你这是什么意思?”弗吕赫参议员问道。

  “嗯,这是符合逻辑的,对不对?我将尽可能地无愧于我的良心。如果我发现了真相……我可不敢保证那将是所有人都希望的那样。你明白啦。”

  芬奇翻着他桌上的一些纸,拿起一张,用自来水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国民保险的希望,”他平静地说,“就是要合理地证明杀死金鲍尔先生的凶手是或者不是露西·威尔逊。”他用吸墨纸吸干未干的墨水,站起来走到艾勒里面前。

  “这些作为聘用你的费用,可以吗,奎恩先生?”

  艾勒里眨了眨眼睛。那张纸原来是一张支票,在芬奇的签名上面清晰地用绿色墨水写着5000美元。

  “非常吸引人,”他说,“但是我们最好以后再谈论酬金的问题,我想再考虑一下。你看,我还没有决定呢。”

  芬奇的脸色有些阴沉:“当然,这随您的便。”

  “有一两个问题。金鲍尔夫人,你是否清楚你的——呃,金鲍尔先生现在的财产情况?”

  “财产?”她毫无表情地重复着,好像不太高兴。

  “他是个贫穷的生意人,”安德丽亚说,“他的名下几乎是一无所有。”

  “如果你是想知道有关他的遗嘱的事情,”律师说话了,“我可以告诉你他把一切都留给杰西卡·博登·金鲍尔。但是由于他一无所有,留下的只有债务和他的保险。这样说来,这份遗产真是具有讽刺意味。”

  艾勒里点点头:“顺便问一句,参议员,我想你对于金鲍尔更改他的保险受益人的决定事先不知道吧?”

  “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个白痴!”

  “你呢,琼斯先生?”

  “我?”这个年青人睁大了眼睛,“我怎么会知道?我们之间并不是很熟悉啊。”

  “啊,你未来的岳父不太喜欢你吧,琼斯先生,还是只是缺乏兴趣?”

  “奎恩先生,”安德丽亚疲倦地说,“问这些问题有什么用?肯特对于这件事一点儿都没有透露过。”

  “我知道了。”艾勒里站起来,“你要明白,芬奇,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工作,那我的行动应该不受任何限制。”

  “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艾勒里拿起他的手杖:“一两天之内,我会告诉你我的决定。早安。”

  星期一晚上天刚刚黑的时候,艾勒里来到位于花园大道的博登·金鲍尔家。这是一幢相当高大的建筑。他按动了门铃,一个留着辫子的男人举止文雅地带他来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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