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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希诺先生?”法官再次说道。

  牧师开口:“对不起。我晓得这可能不合程序,辛恩法官,但我是否能借此机会向法庭提出一个请求?”

  “怎么说?”

  “当我带给约瑟夫我太太今天为他准备的午餐盘时,他要求我替他做点事,我非常想做,但我明白在这个情况下必须要取得许可。”

  安迪·韦斯特看了犯人一眼。但那人的双眼只盯在山缪尔·希诺身上。

  “被告想要什么,希诺先生?”

  “他的信仰不允许他接受非他教堂的神职人员所给予的精神慰藉。他想见一位神父。我请求准许召唤喀巴利圣盛天教堂的吉拉德神父。”

  辛恩法官沉默不语。

  “他十分需要,法官,”希诺先生急切地说,“我们必须明白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焦虑,不只是因为他的困境,同时也因为他被拘留在一个新教教堂里。当然——”

  “希诺先生。”法官倾身向前,“这原本是个不需要提出的请求。可是你知道特别的……我们目前情况的限制。把一个外人带到这里,即使是一个神职人员,也可能会造成我们无法克服的复杂问题。我万分的抱歉。过几天,可以,但不是现在,希诺先生,你认为你能让被告了解吗?”

  “我很怀疑。”

  山缪尔·希诺鼓起勇气走回他的坐位,在那里他交叠双手并闭上眼睛。

  “伊莉莎白·希诺。”费立兹·亚当斯说道。

  接下来法庭的速记员把她的速记簿换成了证人椅,而那年老的辩方律师宣称他拥有良好的速记技能,就暂时接下了她的工作。

  她停留的时间很短。牧师那肥胖的妻子用细软不安的声音作证,时时搜寻她丈夫的眼睛——

  它们在她一上了证人席就睁开了。她应答时毫无犹疑。

  是的,星期六她洗完午餐的碗盘后就立即到书房与她丈夫在一起。不,她没有帮他弄讲稿,希诺先生总是自行准备讲稿不需要协助。她本来计划与埃米莉·巴瑞和巴瑞家的孩子一起到喀巴利去买点东西——

  “喔,你没有车吗,希诺太太?”

  她脸红了:“呃,我们不是真正需要车,亚当斯先生。这是一个小教区,希诺先生拜访教区民众时都用走的……”

  不过她改变主意不去喀巴利了。约翰尼想到有些严格的教会纪律必须加以执行。学年在六月二十七日星期五结束了,而在独立纪念日的前一个星期,她忙着清洗教室、清点学校财产、把教科书和学习用品收起来、把学生的记录归档等等。在星期四,假期前一天,她完成了所有琐事,并锁上学校过暑假。不过她还有一项工作要做,就是这项工作让她打消星期六与埃米莉去喀巴利的念头。她星期六下午都在她丈夫旁边准备要提交给学校董事会的年度报告,对刚结束的学年做个总结,出勤记录、财务报表、秋季班可能入学的名册,诸如此类的。是的,他们静静地工作,都没有离开房间,一直到警报声使他们冲出门外才得知芬妮·亚当斯婶婶骇人的死讯。

  安迪·韦斯特只有一个问题:“希诺太太,当你星期五由亚当斯太太的聚会返家后,或是七月四日在草地上的活动结束之后,你丈夫是否拿任何钱给你?”

  “有的,”伊莉沙白·希诺低声回答,“二十五元,两张十元和一张五元,让我去买一件衣服。

  所以我才会想要在星期六和埃米莉·巴瑞一起去喀巴利。希诺先生没有说他是从什么地方得到钱的,但我知道。那些钞票闻起来有肉桂的味道。”

  欧维利·潘曼举起他的大手,说了誓词,弯下腰坐进证人椅中。

  星期六下午一点半,他作证说,他和他的儿子艾迪以及前来帮忙的乔·哈克,开始在谷仓的屋顶上工作,那屋顶需要重新铺盖石板。一点四十分时他们看到了那个流浪汉——欧维利·播曼转头向着科瓦柴克——在彼露·普玛的后门;他们曾对他品头论足。他们看到彼露把流浪汉赶走,流浪汉走了,而彼露尾随他到路上,凝视他的背影几分钟之后才再回到屋里去。

  他们一直工作到三点半,艾迪负责取下屋顶上的旧石板,乔从农场卡车上取出新的石板递上,而他,欧维利,则负责钉石。没错,下雨也一样做。屋顶上一半的腐朽石板已被取下,而且雨似乎会下个不停,他们必须加紧赶工,不然谷仓就会淹水了。

  “我们抓了几件挂在谷仓里的雨衣就继续千活。有点淋湿,不过我们完成了。”潘曼才刚把最后一片石板钉上,彼露·普玛就跑到她的后门叫着芬妮婶婶被谋杀了。他们三个立刻跳进卡车里——“轿车在车库里,可是我不想花时间去倒车出来”——然后开到亚当斯的房子去加入围捕的群众中。不,两点十三分时米丽不在家。她到法官家去了,大约两点半回来。

  米丽·潘曼那张诚实的脸孔在宣誓时线条极为僵硬。她坐下来紧紧地握着拳头,透过金丝框的眼镜恶狠狠地望着科瓦柴克。

  她当然知道星期六的两点十三分时她在哪里。愚蠢的问题,因为她丈夫刚刚已经说过她到什么地方去了,但如果他们要她自己说,她马上会照办。她去了辛恩法官家的厨房,那就是她在的地方。她在雨开始下之前到达那里,带着自己在家里先准备好的肉饼,把它放进炉子里用低温烤着,准备一些蔬菜作为法官的晚餐,然后她就回家了,想着下午还要过来几次看一看肉饼。只不过因为发生了那件事,饼烧焦了,所以法官和辛恩先生星期六晚上只好吃罐头了。是的,她离开法官的家大约是两点半。不,她不是独自一个人。她把黛博拉带到身边,以避免孩子淘气受到伤害。黛博拉比任何喀巴利郡六岁大的孩子都调皮,等到秋天孩子可以开始上学时她会异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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