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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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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会承认的,”史班斯说,“不过我相信他知道她是凶手。”他坐在警察局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桌子对面的白罗,又说:“真可笑,我们一直那么小心查他的不在场证明,却一直没想到她身上。事实上根本没办法证明她那天晚上在伦敦。我们只听了他的片面之词,就以为她在。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只有两个人有谋杀亚登的动机——大卫·汉特和罗莎琳·柯罗德。我一直在调查他,却完全忽略了她。她看起来的确很柔弱——甚至有点傻,可是我相信这也正是一部分原因。大卫。汉特根可能就是为这个原因催她到伦敦去,也许他知道她可能会失去理智,也知道像她这种人紧张起来反面根危险。还有一件事也很好笑,我常常看见她穿着一件橘红色亚席长袍出门——她最喜欢这种颜色。还有橘红色头印、橘红色便帽。可是老黎贝特太太说有个女人头上包着橘红色头巾时,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会是戈登·柯罗德太太,还是觉得这件事跟她无关。那次你说在罗马天主教堂碰到她,好像她已经被后悔和罪恶感冲昏了头?”

  “不错,她的确有罪恶感。”白罗说。

  史班斯若有所患地说:“她一定是在盛怒之下攻击他。我想他一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可能戒备像那样的女孩子。”他默默想了一两分钟,又说:“还有一件事我不大懂,是谁贿赂波特?你说不是态若米·柯罗德太大?我打赌一定是她。”

  “不,”白罗说;“绝对不是杰若米的太太,她向我保证过,我也相信她说的是真话。这一点我实在很傻,早就该想到的——波特少校亲口告诉过我。”

  “他告诉过你?”

  “喔,当然不是直接告诉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说出来了。”

  “好吧,是谁?”

  白罗略略歪歪头。

  “我可以先请教你两个问题吗?”

  督察似乎很意外。

  “想问什么尽管问。”

  “罗莎琳·柯罗德床边那个盒子里的,到底是什么药?”

  督察显得更意外了。

  “那个?喔,没什么不对呀,是溴化物,可以镇定神经。她每天晚上吃一颗。我们化验过了,没有问题。”

  “药方是谁开的?”

  “柯罗德医生。”

  “开了多久了?”

  “喔,有一段时间了。”

  “她是被什么毒药毒死的?”

  “喔,我们还没得到确实的报告?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疑问——是吗啡。”

  “她自己有没有吗啡?”

  史班斯好奇地看着他。

  “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罗先生。”

  “现在我要请教你第二件事了,”白罗有意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星期二晚上十一点五分,大卫个汉特从伦敦打电话给绫恩·马区蒙。你说你查过了:那是‘牧者之宫’那个套房打出去的唯一电话。那么,有人打电话进去吗?”

  “有一个,十点十五分,也是从温斯礼村打的。是打公用电话。”

  “我知道了。”白罗沉默了一会儿。

  “你到底想到什么了?白罗先生。”

  “那个电话有人接吗?我是说伦敦的那个号码有人接吗?”

  “我了解你的意思了,”史班斯缓缓地说,“那个房间有人在,当然不可能是大卫·汉特,因为他正在搭火车回伦敦。这么说,接电话的人似乎应该是罗莎琳·柯罗德了。要是这样,她不可能几分钟之前还到过史泰格旅馆。也就是说,戴橘红色头巾的人不是她。要是这样,杀死亚登的凶手也就不是罗莎琳了。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自杀呢?”

  “答案很简单,”自罗说,?罗莎琳·柯罗德不是自杀,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

  “她是被人故意狠心杀死的。”

  “可是亚登又是谁杀的呢?我们已经排除掉大卫……”

  “不是大卫·汉特。”

  “可是你现在又说不是罗莎琳?老天?只有这两个人有谋杀动机啊!”

  “不错,”白罗说:“动机!我们就是为了找动机才弄错了方向,如果甲有谋杀丙的动机,乙有谋杀丁的动机——那么,要是甲杀了丁,乙又杀了丙,是不是不大合理呢?”

  史班斯用嘘声说,“慢慢来,白罗先生,慢慢来,我根本不懂你说的什么甲、乙、丙、丁。”

  “很复杂,”白罗说,“的确非常复杂。你知道,现在有两种不同的罪——所以必然有两个不同的凶手。先是第一个凶手出场,然后是第二个凶手出场。”

  “用不着引用莎士比亚的诗句,”史班斯咆哮道,“这不是在演戏。”

  “不,这的确是非常典型的莎士比亚戏剧,因为它包括了人类的所有情绪,尤其是莎士比亚最喜欢描写的——忌妒和怨恨,同样的,也有快乐的热情行动,和成功的机会主义。‘世间事,也有涨潮时节,及时把握,便能致富……’有人看难了这一点,督察,迅速抓住机会,来取了行动——到目前为止都很成功——而且可以说当着你的面大大方方地做!”

  史班斯生气地揉揉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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