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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大多数夜里都是这样。但她不让劳森小姐或其他人大惊小怪地跟在她后面转。”

  波洛又走进客厅。

  “这屋子很漂亮。”他说,“不知道有没有地方放我的书柜?你觉得怎样,黑斯廷斯?”

  我困惑不解,小心地回答道,这很难说。

  “是的,眼看大小靠不住。请你用我的木工折尺量量屋子的宽度,我来记尺码。”

  我顺从地接过波洛递给我的折尺,在他指挥下量了各种尺寸,他把尺寸都写在一贯信封的背面。

  我正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不把尺寸工整地记在小本子上,而采用这种马马虎虎,毫无职业特点的方法,这时他把信封递给我说:

  “量完了,是吗?你是不是核对一下。”

  信封上根本没有尺寸数字,背面却写着:“我们再到楼上时,你装着想起了一个约会,你问是否可以打电话。让这个女人和你一起去,尽量长时间地耽搁她。”

  “可以了,”我一边说,一边把信封装进口袋,“我敢说,咱们的两个书柜都完全能放进去。”

  “不过有件事还需肯定一下。我想,假如不太麻烦的话,我要再看看那个主要卧室。我不太肯定墙的间距。”

  “当然可以了,先生。不麻烦。”

  我们又上了楼,波洛量了量墙不一部分,接着高谈阔论,床、柜子和写字台各自应放在什么位置。这时我看了看表,做出多少有点夸张的样子,惊叫道:

  “啊,你知道已经三点钟了吗?安德森会怎么想啊?我该给他打个电话。”我转向女向导书,“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用一下电话,如果你们有的话。”

  “啊,当然可以了,先生。电话在客厅旁的小屋里。我带您去。”

  她同我一起匆忙地下了楼,指给我电话位置,而我让她代我在电话簿上查号码。最后我打了电话——打给靠近哈彻斯特的一个小镇上叫安德森的先生。很幸运他出去了,这样我能够留言说不要紧,我以后再打电话!

  当我从小屋里出来时,波洛已下了楼,正站在客厅里。他的眼睛闪着光亮,我看出他很兴奋,但不知什么原因。

  波洛说:

  “你的女主人那次从楼梯顶上摔下来,一定把她吓坏了。发生事故后,她是不是对鲍勃和它的球感到不安呢?”

  “您这是看玩笑吧,先生。这件事使她够烦恼的。噢,就在她快去世时,她的神志已经昏迷,可她黑断断续续念叨着鲍勃和它的球。并好所有一张半打开的画。”

  “一张半打开的画。”波洛若有所思地说。

  “当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先生,可她一直这么断断续续念叨。”

  “等一等,我必须再到客厅去一下。”

  他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观看着室内的装饰品。看来一个有盖的大坛子深深地吸引了他。我看这一是一件特别好的瓷器。这是一件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幽默制品——坛子上画有一幅质地粗糙的画,画上面有一只哈巴狗坐在前门外,脸上流露出悲哀的神情。画下面写着:“一整夜在外面,没有钥匙。”

  我一向很佩服波洛的艺术鉴赏力,可有些太中产阶级情调,现在他完全对这瓷器着了迷。

  “一整夜在外面,没有钥匙。”他嘟哝着说,“这太有趣了!我们的鲍勃先生不也是这样吗?它不是有时一整夜也呆在外面吗?”

  “偶然呆在外面,先生。噢,非常偶然,鲍勃是只很好的狗。”

  “它的确是只好狗。但即使是最好的狗……”

  “哦,确实是这样,先生。有那么一两回鲍勃晚上出去了,差不多是早上四点回的家。然后它就坐在台阶上大声吠叫,一直到放它进屋。”

  “谁放它进来——是劳森小姐吗?”

  “哦,谁听见它叫谁就放它进来,先生。最后这一回是劳森小解放他进来的,先生。就是女主人出事的那天夜晚。鲍勃早晨五点回到家的,劳森小姐赶忙下楼,在它还没有大声吠叫之前就把它放进了屋。劳森小姐怕这狗把女主人吵醒,在这之前她也没有告诉女主人说鲍勃不见了,怕使她焦虑。”

  “我明白了。她是不是认为最好不要把小狗不在的事告诉阿伦德尔小姐?”

  “她是那么说的,先生。她说,‘它肯定要回来。它总是会回来的。但是如果告诉了阿伦德尔小姐,她就会焦急,那绝对不行。’所以,我们也就没说什么了。”

  “鲍勃喜欢劳森小姐吗?”

  “哦,它看不起她,也许您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先生。狗仗人势,劳森小姐对它挺好,叫它好小狗,漂亮的小狗,但它总是用藐视的眼光看着她,它根本不理财她叫它做的事。”

  波洛点点头。“我明白了。”他说。

  突然他做了一件事使得我大吃一惊。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就是他今天早上收到的信。

  “埃伦,”他说,“你知道这封信的事吗?”

  埃伦脸部表情明显地发生了变化。

  她的下颌直往下移动,以几乎是一种手足无措的滑稽表情凝视着波洛。

  “哦,”她突然喊道,“我从来也不知道!”

  她说的话或许在逻辑上缺乏一致性,但是它却无疑地表达出了埃伦的意思。

  恢复理智后,她慢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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