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沉默的证人 | 上页 下页
一二


  “请你继续读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您很快就会了解。——(不,我一点也不了解。哦!请看下文。)在目前情况下,我肯定,唯有您才能做出正确的评价,我不可能去请教马克特·贝辛镇上的任何其他人。(我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信笺上写的地址,马克特·贝辛镇,小绿房子,贝克斯。)可同时,您也会很自然地了解,我感到不安(“不安”两字下又划了一条线)。过去的几天中,我一直责怪自己毫无必要去冥想(“冥想”二字下划了三条线),但我却越发感到不安。也许我把一件琐碎之事看地过于重要(“琐碎之事”下划了两条线),可不安的心情仍然存在。我真的觉得,解决了这件事才能使我的心情平静。实际上这件事在伤害着我的心灵,影响着我的健康。自然,我的处境困难,因为我不能跟任何人提及此事。(“不能跟任何人提及此事”这几个字下划了一条重重的线)。当然,梢用一点您的智慧,您会好所,那个事情并不存在,只是我的虚幻。事实也许会做出完全是无辜的这种解释(“无辜”两字下又划了线)。尽管事情看上去不大,可是从小狗的皮球事件以来,我的怀疑越来越大,也越发地惊觉起来。所以我欢迎您提出您的看法,并对此事交换意见。我肯定,这样就能大大减轻压在我心头上的重担。也许您能告诉我需要花多少钱,您建议我现在对此事应该做什么呢?

  我必须再次提醒使您记住,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此事。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事实都微不足道,也不重要。但我的健康状况不好,我的神经(“神经”下面划了三条线)也不象以前那样了。我知道,心中积存的这种忧虑对我是很不好的,我越深思这件事,就越确信我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不可能会有什么偏见。当然,我从不想对任何人(划了一条线)讲这事(“这事”下面划了一条线)。

  希望早日听到您的忠告

  顺致

  敬意

  埃米莉·阿伦德尔

  我翻阅着信,仔细观察了每一页。

  “可是,波洛,”我带着埋怨的口气说,“这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朋友耸耸肩说: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不耐烦,轻轻地拍了拍信纸。

  “多么奇怪的女人!为什么阿伦德尔夫人……也许是位小姐……”

  “我想她是位小姐。这是一位典型的老处女的书信。”

  “是的,”我说,“真是位爱大惊小怪的老处女。为什么她不讲出要讲的东西?”

  波洛叹了口气说:

  “正如你所说,——很遗憾,她的思维失去了逻辑性,变得杂乱无章,黑斯廷斯……”

  “确实如此,”我赶紧接上去说,“她失去思维能力了。”

  “朋友,我不愿那样说。”

  “我要那样说!写这样一封信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什么意思——这是事实。”波洛承认说。

  “一篇冗长的信,没一点内容,”我继续说,“是不是她宠爱的小肥狗病了使她不安——一只得了哮喘病的小哈巴狗,还是一只中国种的狗!”我好奇地看着我朋友,说:“这封信你读了两遍。波洛,我很不理解你。”

  波洛笑了笑说:

  “黑斯廷斯,你是不是要把这封信扔进废纸篓里?”

  “我想我是要这样做的。”我对着那封信皱了皱眉头。“也许,我又象以往那样固执,可我看不出这封信使人有多大兴趣!”

  “然而这封信有一点使人很感兴趣——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

  “等一等!”我叫了出来,“你别说,看我自己能不能发现!”

  或许是我太天真了。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信,然后,我摇了摇头。

  “不行,我看不出来。老妇人受到了惊吓。这一点我认识到了——但是受惊吓的老妇人多了!也许这是老妇人无事生非——也许真跟某件事有关,但我看你也说不出来。除非你的本能……”

  波洛举起手,有些怒气地说:

  “本能!你知道我是多么不喜欢这词。‘计从天来’——这是你推导出来的,我一生从不会这样!我波落洛,用理性。我用我的大脑细胞,我发现这封信里有一点很有趣,可你完全忽略了,黑斯廷斯。”

  “噢,好吧!”我没精打采地说,“我愿领教。”

  “你领教?领教什么?”

  “我的一种说法,意思是:我让你自己得意地告诉我,在哪些方面我是一个笨蛋。”

  “黑斯廷斯,你不笨,只是不善于观察。”

  “好吧,不谈这个。有趣之点是什么?我推测,‘夜间发生的小狗事件’这一点就是有趣之点吧!”

  波洛没理会我说的俏皮话。他沉着、冷静地对我说:

  “有趣之点是写信的日期。”

  “日期?”

  我拿起信看。信纸上写着日期,四月十七日。

  “是的,”我慢慢地说,“奇怪,怎么会是四月十七日?”

  “今天是六月二十八日。这是很怪,不是吗?这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怀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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