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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这计划再简单不过了。真正的谢斯塔由一位驻伦敦的大使馆代表陪同离开瑞士。或者可以说人们认为是如此。事实上,驻伦敦的大使馆接到通知,瑞士学校的一位代表将会陪同这女孩到伦敦来。真正的谢斯塔公主被带到了瑞士一处旅游胜地的舒适小屋中,就一直留在那里。另外一位姑娘来到了伦敦,大使馆的一位代表迎接了她,并把她领到这所学校来。当然,这位替身的年龄必须比真正的谢斯塔大得多才行。但这点并不会引起注意,因为东方的女孩子看上去显然比她们的年龄要大些。一位专门扮演女学生的法国青年女演员被选中充当了这个角色。

  “我确实问过。”波洛带着沉思的语调说道,“是否有人注意到谢斯塔的膝盖。膝盖可以很好地显示年龄。一位二十三或二十四岁的妇女的膝盖绝对不可能被误认为是一位十四或十五岁的姑娘的膝盖。可惜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双膝。

  “但是计划并没有像预期的那么成功。没有人试图和谢斯塔接触,她没有接到什么重要信件或电话。并且随着时间的消逝,又产生了新的担忧。易卜拉欣亲王可能提前来到英国。他这个人是不会事先宣布他的计划的。据我了解,这个人惯于在一个晚上宣布‘明天我要去伦敦’,接着就会动身。

  “同时,假谢斯塔知道,随时都可能会有一个认识真正谢斯塔的人来到。在谋杀案发生后,她特别感到这一点,于是她就向凯尔西警督谈起绑架问题,以便为以后的绑架埋下伏笔。当然,真正发生的绑架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一得知她叔叔第二天上午就要把她领出去,就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于是比真来接她的车早半小时开来了一辆挂着假的外交使团牌子的豪华轿车,这样谢斯塔表面上就‘被绑架了’。实际上,这辆汽车开到第一座大城市时,她就下了车并且立刻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送来了一张虚张声势的赎票通知,只不过是要人相信这一场把戏而已。”

  赫尔克里·波洛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们能够看出来,这不过是搞阴谋的人玩的诡计。企图使人判断失误。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此地发生的绑架案,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三周以前在瑞土的确发生过一起绑架案。”

  波洛出于谦虚未说出口的真正意思是,别人没有想到的他本人却想到了。

  “我们现在继续下去。”他说,“谈比绑架更为严重的事情——谋杀。”

  “假的谢斯塔可能会把斯普林杰小姐杀害,但她不可能杀害范西塔特小姐或者布朗歇小姐,并且她本来并没有要杀害任何人的动机,而且也没有要求她这样做。她的任务仅仅是,如果一件贵重的包裹被交给了新王的私人飞机驾驶员鲍勃·罗林森,而后者就设法把包裹送交给她,她就把东西收下。看来这是有可能的,或者,退而求其次。设法搞到有关的情报。

  “现在让我们再回到事件发生的起点拉马特。在拉马特曾经广泛流传,阿里·优素福亲王把这贵重的包裹送往英国。当天,罗林森到过她的姐姐萨克利夫夫人和女儿詹尼弗在拉马特下榻的最大的旅馆。萨克利夫夫人和女儿都出去了,但是罗林森还是上楼到她住的房间里至少在那里停留了二十分钟。在那种情况下,这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当然,他本来可以给他姐姐写一封长信。但他没有这样做,只是留下了一张一二分钟匆匆写好的便条。

  “有几伙人进行了推断,一个很合情理的推论是,当他停留在姐姐房间里时,他把那件东西放在他姐姐的物品中间了,而她就把东西带回了英国。现在我们就谈谈两条不同的线索。有一伙人,也可能不止一伙,断定萨克利夫夫人把东西已带回英国,结果她在乡下的房子被搜查,而且搜得很彻底。这表明搜查的人并不知道东西确实藏在哪里。他们只知道东西也许被夫人保存在某个地方。

  “但是另外有人很清楚地知道东西藏在哪里。我想现在把罗林森藏东西的地方透露出来没有什么关系。他把东西藏在一只网球拍里,他把球拍柄挖空,后来又把它很巧妙地拼拢来,以至于很难看出是被挖开过的。

  “那球拍不是夫人的,而是她女儿的。有人清楚地知道藏东西的地方,有一天夜里就来到体育馆,事先印下了房门钥匙的图样并且配了一把。在那样晚的时刻,人人都应入睡了。但是却有人未睡。斯普林杰小姐看见了体育馆的手电筒光,于是出去查看。她是一位强有力的年轻妇女,相信自己对付得了她发现的任何情况。那个人可能正在一堆球拍中搜寻所要找的那一只。她被斯普林杰小姐发现并且认出来了,当然这就容不得有任何迟疑。搜寻的人是一个杀人成性的家伙。于是就开枪打死了斯普林杰小姐。接着,凶手不得不迅速动作。枪声已经被人听到,有人正在向体育馆走来。无论如何,凶手一定要逃出体育馆而不能让人看见。球拍肯定只得暂时留在原处。

  “在几天时间里,他们又耍了另一个花招。有一天,詹尼弗·萨克利夫从网球场回来的途中被一个假装操美国口音的陌生妇女拦住,花言巧语地骗这姑娘说,有一个亲戚给她送来了一只新的网球拍。詹尼弗毫不怀疑她的说法,就把自己的拍子和这女人手中一只昂贵的新球拍对调了。但是有一个情况是这个操美国口音的女人所不知道的。几天之前,詹尼弗·萨克利夫和朱莉姬·厄普约翰交换了球拍,因此,那个陌生女人拿走的实际上是朱莉姬·厄普约翰的旧球拍,虽然在识别的标签上写的是詹尼弗的名字。

  “现在我们要讲到第二个惨剧。范西塔特小姐出于人们不知道的理由(也许与那天下午谢斯塔被绑架有些关系),在人们都已入睡后拿了手电筒来到体育馆。有人尾随在她身后,当范西塔特在谢斯塔的更衣箱边俯下身去时,这人就用棒头或沙袋把她打死了。这罪行像上次一样又立刻为人发觉。查德威克小姐发现体育馆有灯光就立刻赶来。

  “警方再次派人看守体育馆,凶手又不能去搜寻和检查那里的网球拍了。但这时候,聪明的朱莉姬·厄普约翰思考了这些情况,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原来属于詹尼弗而现在归她所有的拍子一定有某种重要性。她就自行检查球拍,发现自己的猜想果然不错,就把藏在球拍中的东西交给浅。”

  “这些东西。”赫尔克里·波洛说,“现在已被安全地保管起来了,这就与我们这里的人没有关系了。”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们还得继续分析第三个惨剧。”

  “布朗歇小姐到底知道什么或怀疑什么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可能在斯普林杰小姐被害的那天夜里看到什么人离开那座房子。不管她知道什么或怀疑什么,她至少知道那个凶手是谁。她没有把情况透露出来。她打算用保密作代价诈取一笔钱。

  “再也没有比对一个也许作过两起凶杀案的凶手进行敲诈更危险的事了。”赫尔克里·波洛充满感情地说,“布朗歇小姐也许有所防范,但是并不周到。她和凶手会了面而被杀害了。”

  他又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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