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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胡许思考了一下。“不好,”他说。“太过于自信,太合理了。一来就时间、不在场证明即交代得一清二楚。太过于自信。你知道那种类型。凶手通常都不过于自信。自以为他们那么聪明。以为他们干过的事一定不会出问题,不管对别人会怎么样。他是个坏蛋没错。”

  “是的,”费尼同意,“他是个坏蛋。他的一切记录都这样证实。但是你当时是不是马上深信他是凶手?”

  督察长考虑一下。“这不是你能确定的事。他是那种类型,我想,经常因杀人断送一生。就像一九三八年的哈蒙。名字下有一长串偷脚踏车、骗钱、向老妇人诈欺的记录。最后他干掉了一个女人,把她腌在酸液里,自鸣得意,开始养成了习惯。我是把杰克·阿吉尔看成那种类型的人之一。”

  “但是,”警察署长缓缓说道,“看来我们是错了。”

  “是的,”胡许说,“是的,我们错了。而那小子死了。真糟糕。你记得,”他突然生动地接着又说,“他们是坏蛋没错。

  他可能不是凶手——事实上他不是凶手,我们现在发现——

  但是他是个坏蛋。”

  “好了,说吧,老兄,”费尼啪的一声说,“谁杀死她的?

  你说,你昨天晚上已经看过案卷了。某人杀死了她。那女人总不会是自己拿把火钳往自己后脑袋上敲吧。是别人干的。是谁?”

  胡许督察长叹了一口气,躺回椅背上。

  “我正在怀疑我们是否会知道。”他说。

  “有那么难,嘎?”

  “是的,因为线索微薄,还有因为证据会非常少而我有点认为从来就没有多少证据可找。”

  “重点是凶手是那屋子里的某一个人,某个跟她亲近的人?看不出还可能会是其他什么人,”督察长说。“是那屋子里的某一个人或是她自己开门让他进去的某一个人。阿吉尔夫妇是小心门户的人。窗户上都加防盗闩,前门上加上好几道锁,又有链条。几年前他们遭过一次小偷,让他们对小偷提高了警觉。”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问题是,长官,我们当时并没从别处去找。案子对杰克完全不利。当然,现在可以明白,凶手利用这一点。”

  “利用那孩子到过那里,跟她吵了一架,威胁过她的事实?”

  “是的。那个人只要走进那个房间,戴上手套捡起杰克丢在那里的火钳,走向正在伏案书写的阿吉尔太太,往她头上一敲就行了。”

  费尼少校简单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

  胡许督察长缓缓点头。

  “是的,长官,这正是我们得查明的。这将是困难之一。

  缺乏动机。”

  “当时,”警察署长说,“好像也没什么明显的动机可言,可以这么说。就像大多数拥有资产还有相当大财富的其他女人一样,她做了各种法律上容许规避遗产税的安排。信托受益金已经设立了,在她死前就事先为她的孩子们作了安排。他死掉他们也得不到任何进一步的好处。而且她也不是什么令人不愉快的女人,唠唠叨叨,或是威胁利诱,或是小心眼的。

  她对他们在金钱方面出手大方。良好的教育,提供资金给他们创业,可观的零用金。深情、仁慈、好心好意。”

  “不错,长官,”胡许督察长同意说,“表面上看来没有理由会有任何一个人想除掉她。当然——”他停顿下来。

  “什么,胡许?”

  “据我所知。阿吉尔先生在考虑再婚。他要娶关妲·弗恩小姐,他多年的秘书。”

  “嗯,”费尼少校若有所思地说。“我想这其中大概有个动机在。我们当时并不知道的动机。她当了他多年的秘书了,你说。命案发生当时你有没有想到他们之间有什么?”

  “这我倒怀疑,长官,”胡许督察长说。“那种事很快就会在村子里传开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行为,如同你可能会说的。没有什么好让阿吉尔太太去发现或大发脾气的。”

  “是的,”警察署长说,“不过他可能很想娶关妲·弗恩。”

  “她是个吸引人的年轻女人,”胡许督察长说。“不是令人心荡神驰的那种类型,我不这样认为,但却长得好看,规规矩矩地吸引人的女人。”

  “或许深爱他多年了,”费尼少校说。“这些女秘书好像向来都会爱上她们的老板。”

  “哦,我们在那两个人身上算是找出了一种动机,”胡许说。“再来是帮忙的那个女人,那个瑞典女人。她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喜欢阿吉尔太太,可能有一些怠慢或是想象出来的怠慢之处;她感到愤恨的事,她在财务上并没因她死掉而受益,因为阿吉尔太太已经为她买下了可观的退休保险金。她看起来好像是个明理的女人,而且不是那种你能想象会用火钳去敲任何人头的女人!不过这很难说,不是吗?

  看看丽奇·波登的案子。”

  “是的,”警察署长说,“是难说。不可能是外来的人?”

  “毫无迹象,”督察长说。“放钱的那个抽屉是被拉出来。

  企图让那个房间显得像是小偷去过,但是手法非常外行。刻意安排让人想到是杰克干的。”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警察署长说,“那笔钱。”

  “是的,”胡许说。“那非常难以理解。杰克,阿吉尔身上的五英镑券其中有一张确实是当天上午银行付给阿吉尔太太的。钞票背面上写着包特贝瑞太太的名字。他说那些钱是他母亲给他的,但是阿吉尔先生和关妲·弗恩都十分确定阿吉尔太太在差十五分七点时进书房,告诉他们有关杰克要钱而且明确的说她拒绝给他任何钱。”

  “有可能,当然,”警察署长指出,“根据我们现在知道的,阿吉尔和那个叫弗恩的女孩是在说谎。”

  “是有可能——或者也许——”督察长中断下来。

  “什么,胡许?”费尼鼓励他说下去。

  “假设有某一个人——我们暂时称他或她为x——无意中听见了杰克跟他母亲争吵和威胁她的话。假设这位某人看出了机会所在。拿到那笔钱,追上那孩子,说他母亲终究还是要他拿那笔钱,就这样铺好了陷害他的路。小心使用他用来威胁过她的那把火钳,不破坏到他的指纹。”

  “他妈的,”警察署长气愤地说。“就我对那一家人的了解,好像没有这样的一个人。那天晚上除了阿吉尔和关妲·弗恩之外还有谁在屋子里。海斯特·阿吉尔和这个叫林斯楚的女人?”

  “出嫁的大女儿,玛丽·杜兰特,和她丈夫当时在那里作客。”

  他是个跛子,不是吗?这让他排除了嫌疑。玛丽·杜兰特呢?”

  “她是个非常冷静的女人,长官。无法想象她会冲动或是——呃,或是杀害任何人。”

  “仆人呢?”警察署长问道。

  “全都是白天才去工作,长官,六点就回家去了。”

  “让我看看《泰晤士报》。”

  督察长把报纸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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