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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S(4)


  马格达伦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但是,她父亲的声音几乎是立刻把她给喊住了,她再次走了回去。很快,丁斯米德自己来到了这位客人的面前。

  “罕见的美好的早晨,”他亲切地说道,“我希望,你的车子还能走动。”

  “不过是希望知道我什么时候滚蛋。”莫蒂默想到。

  他再次大声地感谢丁斯米德先生及时而殷勤的款待。

  “没什么,没什么。”对方说道。

  马格达伦和夏洛特一起从房子里出来,并且手挽着手,走到不远处的一张木头椅子那里去,那黝黑和金黄的脑袋在一起形成了显眼的对比。突然心里一动,莫蒂默说道:“你的女儿长得真不像,丁斯米德先生。”

  对方正在点烟,他的手腕猛地抖动了一下,火柴掉到了地上。

  “你真的这样想吗?”他问道,“是的,嗯,我也觉得她们是这样。”

  莫蒂默的直觉在闪动。

  “但是,她们不都是你的女儿。”他流利地说道。

  他看到丁斯米德先生直直地盯着他,犹豫了一会儿,丁斯米德终于下定决心地说道:“你非常聪明,先生,”他说道,“对,她们中有一个是弃婴,在她还是小孩的时候,我们就收养了她,而且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把她抚养成人。她自己对这个真相还一无所知,但是,她很快就会知道了。”他叹了口气。

  “是关于继承遗产的问题?”莫蒂默平静地暗示道。

  对方用猜疑的眼光扫了他一眼。

  然后,他似乎决定了坦白是最好的对策;他的态度开始变了,几乎是攻击似的坦率和开门见山:“你说的话真奇怪,先生。”

  “一种精神感应,呢?”莫蒂默说道,并且微笑着。

  “有点像是那样,先生。我们把她养大,是为了迫使她的母亲——付出报酬。就在我刚刚步人建筑行业的时候,几个月以前,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广告,在我看来,他们讨论的那个孩子正是我们的马格达伦。我去见了律师,关于这个那个的我们谈了许多。他们怀疑——自然,你也会这样说的,但是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解释清楚了,下个礼拜,我打算把孩子带到伦敦去,她还不知道那么多的事情。看来,她的父亲,是最有钱的犹太人之一。他也是在死前的几个月,才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他让代理人努力去寻找这个孩子,并且要在找到她之后把他所有的钱都留给她。”

  莫蒂默仔细地听着,他没有什么理由怀疑丁斯米德先生讲的故事。这解释了马格达伦那黝黑的美丽;或许,也解释了她那冷淡的态度。不管怎样,尽管故事本身可能是真实的,它背后还会可能隐藏着某些东西。

  但是,莫蒂默不打算引起对方的怀疑。相反,他必须离开,好让他们放松下来。

  “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丁斯米德先生,”他说道。“我要祝贺马格达伦小姐,她将成为一个漂亮的女继承人,她的前面是大好的前途埃”“她会有的,”她的父亲热心地同意着,“而且,她还是一个少有的好心肠的姑娘,克利夫兰先生。”

  他的态度里满是非常明显的诚挚的热心。

  “好了,”莫蒂默说道,“我想,现在我必须告辞了。我不得不再次感谢你,丁斯米德先生,感谢你非常及时的热情的款待。”

  在主人陪同下,他走进房子对丁斯米德夫人道别。她正站在窗户旁边背对着他们,没听到他们走进来。她丈夫快活地喊道:“看,克利夫兰先生来跟你说道别了。”她紧张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转过身来,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掉了下来。

  莫蒂默捡起来递给她,那是夏洛特的小画像,却是用一种大约二十五年前的风格画的。莫蒂默向她重复了那些他已经向她丈夫说过的感谢。他再次注意到她害怕的样子,以及在眼睫毛下面偷偷地瞟着他。

  没有见到两个姑娘,但是,这不是莫蒂默的策略,他不急着去见到她们;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很快就会证明是正确的。

  他离开那所房子,走了下来,朝着他前天晚上把车子留下的地方走去。大约走了半英里,路旁边的灌木丛突然分开了,马格达伦追踪到了他的前面。

  “我必须见你。”她说道。

  “我正等待着你的到来,”莫蒂默说道,“昨天晚上,就是你在我房间的桌子上写下了SOS是吗?”

  马格达伦点点头。

  “为什么?”莫蒂默温和地问道。

  这位姑娘走到路旁,开始拔着灌木上的叶子。

  “我不知道,”她说道,“确实,我不知道。”

  “告诉我。”莫蒂默说道。

  马格达伦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很讲实际,”她说道,“不是那种富于幻想和自以为是的人。你,我知道,很相信鬼魂和幽灵。我不那样,但是,我要告诉你,在这所房子里有些很不对劲的东西,”她朝山上指去:“我是说,确实有些不对劲的东西。它不仅仅是过去的一种回响,它是在我们到来以后才出现的。它一天比一天更坏,父亲变得不一样了,妈妈不一样了,夏洛特也不一样了。”

  莫蒂默插了一句:“约翰尼也不一样吗?”他问道。

  马格达伦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恍然大悟的神色。

  “不,”她说道,“现在我开始明白了。约翰尼并没有不一样,他是唯一——唯一不受影响的人。昨天晚上,他没碰桌子上的茶。”

  “你呢?”莫蒂默问道。

  “我害怕——非常害怕,就像孩子那样——不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而且父亲——变得很奇怪,没有别的词语可以表示,就是奇怪。他谈论着奇迹,那时我在祈祷——正在祈祷着奇迹的发生,接着,你就敲门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盯着他。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疯了,我想。”她挑战似的说道。

  “不,”莫蒂默说道,“正好相反,你看起来非常正常。所有正常的人,当他面临危险的时候都会产生预感的。”

  “你不理解,”马格达伦说道,“我不害怕——我自己不害怕。”

  “那么你是为谁害怕。”

  但是,马格达伦再次困惑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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